葉老太爺重新回房躺下。
沉默了一路,他重新將視線落在葉俊和葉文初上。
房忠端茶來:“三老爺、四小姐用茶。”
“多、多謝!”葉俊戰戰兢兢接了,葉文初喝了口茶,是頂好的普洱,香氣四溢。
葉老太爺看著葉文初,問道:“你一直住在清溪谷?”
“在山腳蓋了房。”葉文初神平靜地道。
葉老太爺眼睛瞇了瞇:“云頂山就在邊上,你沒有上去過?”
云頂山曾經住著神醫遲清苼。遲清苼去世十年,留有尋卿閣下徒弟二人,一位年輕男弟子名喚聞玉,還有一位六旬婦人名茉莉,人人稱茉莉。
聞玉得遲清苼真傳,醫登峰造極出神化,他每日在清溪谷口接診十人,只治疑難雜癥。
而茉莉卻沒有人見過,或許是年歲過長,不便世。
葉文初知道葉老太爺在想什麼,道:“云頂山有路障,尋常人上不去。”
“那四小姐可曾見過聞玉或者茉莉?”房忠問道。
八角蹲在門口托腮天,一直沒弄懂,為什麼小姐要取名茉莉。
但四小姐說,這是將來的藝名,所有人都要喊茉莉。
還有一位阿拉丁的燈在等著。
燈就燈唄,為什麼還有名字。
八角早就放棄琢磨,四小姐的心思,別人都別猜。
葉老太爺確定了,葉文初和他康復沒關系。
更談不上福星福將,巧合而已。
“你們回家去吧,我要休息了。”葉老太爺確定不是葉文初,就懶得再多言。
他是不信福星一說。
葉俊迫不及待,拉著兒就走。
葉文初也不多言。
房間里,房忠喂葉老太爺喝茶,小聲道:“小人覺得,您突然醒和四小姐有關系。”
“為何?”葉老太爺問他。
房忠想了想,道:“在進門前,小人確定您呼吸微弱,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您就醒了。徐東凹也說有人醫治過您。”
葉老太爺只相信事實:“如果真是的功勞,又為什麼不認?這不合理。”
有功不領,還要偽裝,這世上沒有這樣的人。
房忠也說不清,只能靠直覺:“小人還是覺得,您能醒來和四小姐有關。”
葉老太爺累了,闔上眼睛,道:“這事押后再議,你先去打聽一下,今天和魯志杰一起來的那位師爺是什麼人。”
“我歇會兒。”
房忠出了門,葉老太爺覺得那位師爺蹊蹺,他一時居然沒有想起來那人容貌,不過葉老太爺看人一向很準,他照著辦就行。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葉文初。
“徐大夫,你確定老太爺的病,不會無緣無故好轉?”房忠找到徐東凹,再次和他確認。
徐東凹指天發誓:“房爺,我徐某人如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房爺,徐某也問您一句,您真沒另請大夫嗎?”
房忠否認了,他沉默了一刻:“徐大夫,廣南東路,還有比您更高明的大夫嗎?”
徐東凹頓了頓,讓他承認別人比自己優秀太難了,可有的事,不是他不認,這事就不存在。
徐東凹道,“除遲清苼外,徐某皆不服。”
房忠神古怪地走了。
徐東凹送走房忠,關上診室的門,喃喃地道:“沒有請大夫,難道真的是怪力神?”
……
三房的小院,在葉府東北角,這里單獨開了個角門,因為和正院離得太遠,葉俊進出都在這里。
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因為年久失修,和富麗堂皇的葉府對比后,寒酸又破舊。
葉俊指著有點裂的墻,窘迫地解釋:“約了瓦工,過幾日就來修繕。”
葉文初是不從府中領例錢的,所以葉俊每個月十兩銀子,養四個人。
他省吃儉用,錢都給了葉文初。
葉文初推辭不要,倒惹葉俊懷疑,兒不要父親的錢,是不是在外面做壞事了?
葉文初只得拿著。
三間房,因為家,到彰顯著“極簡”風。
八角挽起袖子開始灑掃:“三老爺,小姐晚上住哪里?”
“住東廂房,我已經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的。”葉俊推開房門,里面是他一點點布置的,淺藍的窗簾,淡的被套,梳妝臺上還擺著幾枚珠花和大紅的絨花。
“喜歡嗎?”葉俊不安看葉文初臉,“你要、要是不滿意,爹給重新換。”
他每個月都會去清溪谷看葉文初,在山腳住兩天,但還是不了解這個閨。
葉文初拿了珠花戴在發髻上,沖著葉俊一笑:“喜歡。”
葉俊得熱淚盈眶。
父兩人在宴席室落座,葉俊幾次言又止,葉文初給他泡茶端來:“父親,您有話直說吧。”
葉俊滿面的愧疚,“你別難過,沒分家產就沒分吧,我們爭不過。只要我們父平安,什麼都不重要,是不是?”
他說著,垂著眼簾臉上皆是愧疚。
葉俊人如其名,疏朗俊,但因為自小環境,他為人事太過怯懦。
這不能怪他,從出生開始,他已經習慣了逆來順。
“不是。”葉文初聲否定葉俊的話,“該爭的就要爭。”
葉俊怔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勸兒。
“但現在不同了,祖父還在,我們只要對祖父好就行,不必和他們急赤白臉。”葉文初道。
葉氏是葉茂的,權力在他手中。葉文初在乎的是葉氏對葉俊的公平,可以什麼都不要,但該葉俊的,一個子兒都不能。
葉俊松了口氣,他怕葉文初和大家對上,葉文初會吃虧。
“父親,您和我細細說一說,魯大人以及家中管事的況。”葉文初道。
葉俊不解:“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