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雷火

後來夜懷央想起那一幕都覺得如果陸珩和唐擎風在現場恐怕會被吊起來打，一個在閣樓裡放春宮圖，一個沒鎮守在樓下讓王雅茹跑了進來，再加上從中攪和，簡直是要死楚驚瀾。

這王雅茹雖然看起來天真爛漫，實際上心機很深，見楚驚瀾經常一個人待在重霄閣上便時刻想要上來打探，這次讓找準了機會，爬樓爬得比誰都快，不消片刻就到門外了。

楚驚瀾和夜懷央還滾作一團。

此時再從臺外的橫木上回淩雲閣已經來不及了，楚驚瀾抬起頭四下掃視著，正在想要把夜懷央藏到哪裡去，卻滿臉輕鬆地說：「看見便看見了，我自有辦法讓閉。」

楚驚瀾長眉一橫，面若凝墨，挾著怒意，「你給本王閉才是。」

夜懷央微撅，卻是不作聲了。

只聽篤篤兩聲，門扉被人叩響，一抹纖長的影子投在雪紗之上，輕的嗓音旋即滲了進來：「王爺，您在嗎？妾來給您請安了。」

纏繞著玄長衫的雲帶一點一點落於的地毯上，幽香卻綿綿不止，楚驚瀾撐地而起，順帶著將夜懷央也拉了起來，隨後繞過金玉檀木案打開了墻角的櫃門，不由分說地將塞了進去。

夜懷央曲膝而坐，容淡然，眼角那縷尚未褪盡，端地勾人魂魄。楚驚瀾看也未看便要合上櫃門，一隻手突然出來攥住了他的角，他移眸與對視，卻見指了指自己的襟，他掀開一看，臉頓時又黑了。

盡是一片黛。

這樣子出去無疑是告訴王雅茹他這閣樓裡還有別人，那夜懷央藏起來還有何意義？楚驚瀾攏起眉頭，不待深想，敲擊聲又起，裡頭無人應答，門扉竟鬆著將要被推開，楚驚瀾面驟寒，卻不防後的夜懷央一把將他拉進了櫃子。

彼門開，此門關，一輝斜照，一幽暗僻靜。

「咦？王爺不在？」

王雅茹放下手中托盤在室轉了一圈，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腳步聲漸漸停了下來。櫃子裡的兩軀糾纏在一塊，夜懷央的手撐在楚驚瀾肩上，楚驚瀾的扣著往外的，疊，難分你我，隙中進微，恰好映出殷紅如的臉蛋。

「原來你也知。」

楚驚瀾靜默無聲地做著口型，薄輕挑，難掩譏誚，夜懷央大大方方地回了他一句，同樣無聲：「我還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言罷，再度俯親上了他的，冰涼的舌尖探口齒的一剎那，扣在腰間的大掌猛地收，乾脆卸下所有力氣，似藤蔓般纏踞在他上，傾心相吻，不思它事。

外頭的王雅茹見四下無人，已經開始翻箱倒櫃。

楚驚瀾耳力極佳，了哪隻杯盞開了哪格屜他都一清二楚，中慍怒剎如野草瘋長，殺意點滴溢出，夜懷央卻似覺不到，專心致志地親著他，時而啃咬時而舐，仿佛在品嘗天下最味的東西。

他不知何時被引走了心神。

沁涼的津流他口中，神奇地平息了他的怒火，卻勾出他心底的燥火，逐漸蔓延至全，幾焚野燎原，他漸漸有了反應，臉卻半是驚怒半是懵怔。

這般青生疏的挑逗，自己怎會有反應？

夜懷央可沒管那麼多，反正親都親上了，他還能把自己推出去不？然而正是想什麼來什麼，王雅茹翻完案臺又來翻這邊，手已經到櫃門上了，楚驚瀾長指扣在側，另一隻手試圖扯開夜懷央，卻見月眉一挑，同他較勁。

是了，若是掙扎起來王雅茹勢必會知道櫃子裡有人，到時現了形縱然要遭輕視，可他的顔面又能好看到哪去？

他這般想著，手勁不自覺地卸了，夜懷央無聲輕笑，緩緩挪開臉，卻陡然偏到一邊含住了他的耳垂！作明明很輕，卻似湖面上晃開的波瀾，一下下撞進楚驚瀾心底，他驟然綳直了脊背，汗涌如，偏偏推不得也攔不得，當真恨到牙。

偏還要煽風點火：「古人說久盼之，萬般滋味皆是甜，誠不欺我也。」

楚驚瀾裡綳著的一弦鏗然斷裂，猛地翻將在了下面，櫃子裡盡是書冊畫卷，角落裡還杵著兩盞蓮枝燈，他這一下差點沒把纖瘦的子骨折，只聽悶哼一聲，隨後又不知痛地粘了上來，紅廝磨著他的頸子，尋了一最的，竟開始輕嘬起來！

這妖！

楚驚瀾額角青筋直跳，渾似帶電游走，瞬間麻了半邊，然而下卻越來越，頂在的恥骨，隨手撥開，聲道：「挪一挪，得我好疼。」

頭頂頓時傳來一聲深。

本已走遠的王雅茹倏地回過頭來，疑竇叢生地盯著那排櫃子，片刻後竟轉走回來了！餘裡的影越來越大，楚驚瀾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手抓住櫃門一手扣住夜懷央的後腦勺，然後重重地下了！

一切都消停了。

王雅茹拉了兩下櫃門沒拉開，很快就朝另一邊的博古架去了，待走遠，楚驚瀾終於能騰出手來收拾夜懷央了。夜懷央甚是知趣，自覺到一側不再，只是下不知墊著什麼東西，挪到哪兒屁都被尖角頂著，又又扎，著實難得，忿忿地想著等出去了定要把這些刺兒頭翻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

楚驚瀾回到了左側，下自然也是硌得慌，再加上大半個子的重量，境可想而知，然而外頭的王雅茹一直逗留不走，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將閣樓上陳列之逐個查看了一遍，大有不找出不罷休的姿態，這一陣折騰又耗了許久時間，狹小的櫃子裡空氣逐漸變得稀薄。

「王爺。」

夜懷央在他耳邊悄聲吐出兩個字，他微微偏過頭，同樣以極低的聲音回道：「怎麼？」

「先前我在您上點的火，來日我自己滅。」低低一，背後又是一陣熱流涌出，「您要是敢，我就殺了。」

此話顯得善妒又狠辣，楚驚瀾的緒卻無甚變化，抬手過鬢邊，果不其然掬來一掌濡，他頓時擰起了眉頭。

悶在櫃子裡太久，快要撐不住了。

先前他只覺臂彎越來越沉，也安靜得不像話，可他只顧著觀察外頭的形從而忽略了，後來才發覺櫃子裡越來越悶熱，扭頭一看，面紅，氣息濁重，卻一聲不吭，就像個沉睡的嬰兒。

在這種況下還有力氣說那些混話，真是放肆。

楚驚瀾冷下臉，二話不說就要推開櫃門，一隻水袖堪堪覆了上來，住他的手掌幷輕輕握住，指節纏之中已分不清是誰的汗。

「忍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時了。」

低聲說完又蜷在他懷裡不了，額頭抵在他襟口，汗出如瀑，不一會兒就將他的衫浸得，他的臉綳得死，又要發作。

正翻得不亦樂乎的王雅茹突然覺背後一涼，汗都竪了起來，四下打量了幾眼，決定見好就收，反正桌上那幾本北境報的容已經夠拿去邀功了，來日方長，其他的以後再說。思及此，回端起甜湯悄然下樓，未留毫痕跡，仿佛不曾來過。

在門合上的一瞬間櫃子驀然敞開，楚驚瀾抱著夜懷央從裡頭出來，兩人皆是大汗淋漓。

「走了麼？」

夜懷央抬起眼簾複又落下，無力再往門外看，隻虛地倚在楚驚瀾懷裡，楚驚瀾也不答話，把放在搖椅裡之後就去了桌案那邊，檢查之下發現大部分東西都被王雅茹過了，好在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至於北境那邊，就算他說沒來往太后恐怕也不會相信，倒不如讓稟報上去，反能讓太后以爲盡在掌握之中，從而降低對他的戒心。

他如此盤算著，許久都沒有說話，夜懷央還以爲他在爲此事煩惱，偏頭了他一陣，長睫輕扇，忽而低垂，須臾之間便有了謀劃。

上次灌酒的賬還沒跟白芷萱算，索就來個一石二鳥吧。

風生竹林，掀窗而，吹得渾冰涼，衫在上越發覺得粘膩，撐著扶手起，凝眸向他道：「我回去了。」

說完便往臺而去，縱使手腳發也不扭，經過楚驚瀾邊時陡然被他橫出的手攔住，旋即迎上一對幽涼的眸子，對視數秒，他手臂忽然收，頓時天旋地轉，耳畔響起強勁的破風聲，頃刻間，人已回到了淩雲閣上。

朗朗日之下，兩人一狼狽。

夜懷央青披散，紅微腫，楚驚瀾看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見頸側俱是的印，襟袖子也被得滿是褶子，簡直不堪目。

偏有人不識趣地闖了進來，掩口驚呼道：「小姐，王爺，這是怎麼了？」

楚驚瀾哼都沒哼一聲，臉鐵青地飛回了重霄閣，夜懷央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開了花。

「沒什麼，我們採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