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澄看了眼佟雪梅，孩穿著一件藍對襟襖子，脖子上扎著紅線圍脖，腳上穿的是厚厚的棉鞋。

兩條黝黑的辮子放在前，雖然穿的很普通，但是依然掩飾不住亭亭玉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麗。

尤其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顧景澄覺心跳都加快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佟雪梅竟然過來了。

顧景澄不淡定了，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

旁邊的顧玉發也順著侄子的眼睛看過去，只是輕輕拍了一下顧景澄的肩膀，“傻侄子，這麼漂亮的姑娘你就別想了，人家可有不人追呢。”

顧玉發長嘆了一聲，只怪侄子命不好生在窮人家。

小時候他爸死了，神又了刺激，而后生病發高燒，燒壞了腦子，就變現在這樣了。

要不然，這小伙子長的一表人才，誰見了不喜歡？

只是現在這樣，誰家閨愿意嫁給一個愣子啊？

“顧景澄，你吃完了嗎？”佟雪梅站在了顧景澄對面問道。

“吃……嘿嘿……”顧景澄只是傻笑。

佟雪梅笑笑，然后扭頭跟顧玉發說道，“叔，我想讓顧景澄幫我拉點東西。”

顧玉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雪梅，你是知道的，景澄……他能干啥啊？”

要是讓他搬什麼重東西，他都可以幫忙的，只是他這侄子一會瘋，一會傻的，讓他干活好像不太靠譜。

“不是啥重活，就是我昨天砍的柴在河灘上放著呢，實在拉不了，我們隊里的人都回去干活了，我想讓顧大哥幫我拉回去。”

因為河灘那捆柴里，不有柴，還有一只野山。

只是野山是白撿的。

當時正砍柴呢，就見從樹林里飛出一只野山，然后就撞樹上了。

大隊規定不讓打獵，說不管是啥，都要到大隊部。

沒舍得，就想趁沒人的時候拿回去給知青們解解饞。

只是現在，佟雪梅改主意了，想到拿回去要給周翠萍和王新平吃，心里就一萬個不愿意。

給誰呢，想來想去，村里這麼多人，唯一能讓到一溫暖的就是有點傻的顧景澄了。

佟雪梅這樣說了，顧玉發也不好說啥，就是拉點柴火，也不是啥大事。

平時人家佟雪梅也沒幫他們。

他婆娘死的早，兩個孩子也先后得了骨病死了。

顧玉發那時才三十多，顧景澄十歲，他也想再找一個人過日子。

畢竟，一個家沒有一個人，也不像個家。

只是他窮的家徒四壁，還帶著一個傻侄子，估計誰家姑娘瞎眼了才會找他。

后來他也想明白了，也不想在找了，就一個人帶著傻侄子過日子。

那一年，村里來了一批城市來的青年到這勞。

白天他忙地里的活，侄子又不會干活，家里的不像話。

知青點的知青們知道他家困難，沒事就來幫他家拉水，劈柴。

佟雪梅沒事還會來幫他收拾屋子，洗洗服，補破服。

后來因為村里那些喜歡嚼老婆舌頭的說閑話，人家一個大姑娘也就不方便來了。

他知道佟雪梅心眼好，從未把顧景澄當傻子，這讓他很是。

“那我問問景澄，愿不愿去……”

“二叔，”還沒能顧玉發問呢，顧景澄流著口水的角輕輕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愿意……幫……徐梅拉柴……”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記住！聽雪梅的話，別闖禍。”

顧景澄朝著顧玉民重重的點頭，然后拿起桌上的手套，看向佟雪梅，“徐梅……走吧……”

旁邊有人小聲的議論，“你看，傻子還知道戴手套呢。”

“可不是嗎，這佟雪梅還真會找人，都說傻人力氣大呢。”

“那是，不力氣大，吃的也多啊。”

哈哈哈……幾個婦哄堂大笑。

顧玉發的臉微微變了，只是轉瞬又消失了。

他聽到們說啥了，只是他是大隊出名的老實人，又怎麼肯抹下臉來跟婦吵架呢？

他只能裝做沒聽到。

顧玉發也習慣了，只要們不過分，就讓他們說去吧。

佟雪梅本想走的，心里卻一酸楚涌上來。

本來人就傻，還當著他面說，顧景澄聽不出好賴話，可顧玉發能聽不出來嗎？

佟雪梅前世知道顧玉發是老實人，因為太老實，經常被大隊那些欺怕的社員欺負。

尤其這個林巧翠，年輕時就刁蠻，打架生猛，不饒人，一般的老爺們都讓三分。

后來嫁給了趙海的大侄子趙山魁。

趙山魁早先在嵩山林學過武，會些功夫，又仗著手里有些錢，在大隊走路都橫著走。

林巧翠仗著自己男人會功夫，兄弟多，村里沒人敢欺負他們，就更加跋扈了。

前世嫁到趙家，這個刁蠻的侄媳婦跟婆婆沒待。

本不想這麼快收拾，只是非要往槍口上撞。

那就不能怪不客氣了。

佟雪梅走到們跟前說道，“你們沒事就喜歡嚼舌，吃飽撐的沒事干吧？”

“哎呦，”戴著花頭巾的林巧翠不屑的瞪了眼佟雪梅，“也沒說你，你還不樂意了。”

“就是，也沒說你，你吵吵啥啊。”

“林巧翠，顧景澄只是腦子不好，他又不是先天傻的，他會好的……”

“變好？太可笑了，你看哪個傻子變好了？變正常人了？”林巧翠說完，隨后幾個社員又是哄堂大笑。

佟雪梅淡然一笑，“就算他腦子不好，但是他心好，總比那些看著是正常人，可就是喜歡拿人取樂的人好上百倍吧？”

“佟雪梅，你把話說清楚，誰拿人取樂了？你說誰呢？”林巧翠說著就過去了。

“誰笑話顧景澄，我就說誰。”佟雪梅目帶著寒意，毫不畏懼的一步都沒有挪。

林巧翠看佟雪梅的眼神凌厲，猶如一把刀一樣，竟然比寒冬的冷風還要冷。

不過，一向吵架沒輸過的林巧翠又冷冷的說了一句，“我笑話他，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