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結果就跟唐一川說的那樣,他的傷勢並不嚴重,皮外傷而已,是莎莎大驚小怪了。
從醫院回來,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唐一川與莎莎兩人不疾不徐的行走著在街道昏暗的路燈下。
唐一川除了偶爾回答莎莎提出的一兩個問題之外,沒說什麼話,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這一整條街道。這條街道看起來非常的古怪,平日裡似乎很快就可以走到盡頭的街道,今日看起來格外的長,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這條街道似乎出了某種問題,他早已經不是走在原來的街道上了,他們似乎在走向了一個無盡的深淵,這是一條不歸的路,而他們卻毫無知覺。
這個想法讓唐一川陡然一驚,渾一個激靈。
仔細一看,街道似乎變的比往日裡狹窄了許多,街道的左右兩邊,每隔兩三米的距離都會有一個鬼魂站立著,它們用詭異的姿勢歪著腦袋,好似脖子擰轉了一百八十度,隨時都有可能從肩膀上掉落襲來一般,這些鬼魅的眼神如出一轍的森,而他們的角都泛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就好像是冤魂找到了替死鬼那樣的開心。
這就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歡迎儀式,越是往前走,這樣詭異的鬼魂就變的越發的麻麻了起來,他們整整齊齊的站在兩旁,眼裡寫滿了期待。
街道的那一頭,白霧漸漸的變的濃了起來,一大片白霧好像是在朝著他們移過來。仔細看會發現白霧之中似乎束縛著無數的靈魂,這些靈魂在發出痛苦的吶喊聲,他們在掙扎著,竭力的想要離開那團白霧,但是他們卻無能爲力。
恐懼就好像是那一團白霧一樣,自唐一川的心底瀰漫了開來,那是一種訴說不清的覺,就好似他曾經看見過這團白霧,並且吃過這團白霧的虧一般,仿若白霧一靠近,他的命變也會終結了一般,不安自心底升騰,他想要拔就跑,卻忽然有種上灌了鉛一般的覺。
“莎莎,你覺得冷麼,我們走快點吧。”唐一川了抱在前的雙手,夏夜似乎在驟然之間變了寒冬夜,冷的詭異。
但是隔了很久,都沒有人迴應他。
“啪嗒,啪嗒。”黑夜中似乎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唐一川察覺到了什麼,猛然一回頭,只看見那個穿著牛仔短,一件黑上的子正背對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住了腳步,似乎在看什麼,看的神。
“莎莎?”唐一川了兩聲,卻依然沒有得到後的人的迴應。
猶豫了一下,唐一川走回到了莎莎的邊,輕拍了兩下莎莎的肩膀,子緩緩的轉過頭來。
當子正對著唐一川的時候,唐一川整個頭皮都炸開了,這哪裡還是莎莎,這他媽的分明是一個鬼,大概是從高層上摔下來摔死的鬼,頭著地,所以鬼早就已經沒有臉了,他只看見一片的模糊,沒有五,只有一隻眼珠子垂落到了下的地方,轉了一圈之後,印出了唐一川蒼白而又驚恐的臉。
“我去!嘶——”唐一川低低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並沒有一般人一樣被嚇的驚出聲,反而是愈發的鎮定了起來,不知道是被嚇的已經不敢再出聲了,還是本就是如此的從容。
環顧四周,莎莎不知何時早就已經不見了,整個街道上,只有他一人,跟一大羣鬼魅。
形形的鬼忽然都扭過頭來看著唐一川,然後發出“咯咯咯”的恐怖笑聲,此起彼伏的聲音讓唐一川頭皮發麻。
驟然之間,所有的鬼魅都朝著唐一川撲了過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白鬼忽然出現,猛然之間抓著了唐一川的手,拉著唐一川開始狂奔了起來。
“咯咯咯——”恐怖的笑聲彷彿是磁帶卡帶時不停的傳來。
唐一川扭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跑的鬼,這個鬼就是那個在百鬼夜行夜見的鬼,也是上了莎莎的鬼,似乎一直都在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以爲鬼是魂纏,想要害他,可現在,這個鬼卻似乎是想要救他。
“你是誰?”唐一川問道。
白鬼沒有說話,瀑布般的黑長髮被風吹了起來,如同黑的綢緞,總是被長髮遮住的臉了出來,掌大的臉,瓜子臉,濃眉大眼,瓊鼻櫻脣,除卻蒼白以外,只能用漂亮一字來形容。
這個是一個漂亮的鬼。
但是這個漂亮鬼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裡帶著一幽怨,似乎是在埋怨唐一川什麼,又似乎在乞求唐一川什麼。
“爲什麼幫我?”唐一川再次問道。
鬼回頭看了一眼,加快了速度,只是依然用一種哀求的目看著唐一川,的眼裡似乎有一霧氣,泫然泣一般,明明很急切的,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眼裡似乎有太多太多想說的話了。
難道是啞?唐一川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鬼忽然往前用力的推了一下唐一川,然後懇切的看著唐一川,漸漸的白鬼被後面的一羣形形的鬼給抓住了,迷霧將他們給淹沒了,白鬼消失不見了。
“咯咯咯——”笑聲變的虛無縹緲了起來。
最後想要說什麼?唐一川呆滯的看著前方空的街道,他最後看見的是白鬼微微張開的,似乎是在說“救我”。
“三千,你沒事吧,怎麼走著走著就突然不見了!”莎莎風風火火的朝著唐一川跑來,手大氣的將地上的唐一川一把給拉了起來,一臉狐疑的看著唐一川。
愣了一會兒之後,唐一川才說道:“我沒事,走吧。”
街道恢復冷冷輕輕的模樣,鬼魅全都不見了,只是偶爾會有三兩個失魂落魄的異鄉鬼,悵然的行走著。
唐一川的腦海中,卻始終是白鬼那一雙漂亮的眼睛,那眼裡的哀求讓唐一川心裡很不舒服,那個鬼是誰,爲什麼救他,到底想要說什麼,還會出現麼?
回到忘川酒吧,唐一川剛進門就看見浮生跟蘇青似乎在聊著什麼。
蘇菩薩的人緣似乎很不錯,不管是大人小孩,似乎都很敬畏,浮生是見誰都不搭理的個,長了一生帝王骨,脾氣就拽的很,只有在唐一川這個剋星面前悠著點,但是現在在蘇青面前,卻也是非常的乖巧。
蘇青問什麼,浮生便回答什麼。
而換做旁人,那個頭一開口問點什麼,浮生便立刻變了臉,一點都不買賬,只是眼神冷冷的看著對方。
“三千!”浮生一眼就看見了唐一川,小跑到了唐一川的面前,一看唐一川腦袋傷了,皺眉問質問道,“你腦袋怎麼了,誰砸的你?”
“意外而已,沒事。”唐一川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意外,砸死你的人都——”在‘該死’兩字出來之前,唐一川猛然捂住了浮生的,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個孩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天知道浮生這一句話說出來,會死多人。
唐一川被人打過,也打過人,他不記得自己打過多人了,更加不記得自己被多人給砸過腦袋了。如果砸過他的人都得死的話,剛纔砸他腦門上的三爺是必定難道一命了。
“浮生,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麼?”唐一川捂住浮生的,居高臨下的看著浮生,這一刻的唐一川上有一種威嚴,一種足以鎮帝王之尊的威。
“唔唔唔——”浮生講不出半句話來。
唐一川放開了浮生的,浮生這才委屈道:“飯可以吃,話不能說。更何況我上有帝王骨,我是最不能說話的。”
“明白就好。你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個孩子,但是你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不是個孩子了。就算你是個孩子,你也要懂點分寸。如若你開口閉口就讓人死,你讓大,你便是世界的禍端。”唐一川訓斥道。
“我知道,我錯了。”浮生低下了頭,小聲道,“我只是想幫你。”
“如果有人無理取鬧砸了我的腦袋,我同樣會雙倍奉還,別人怎麼樣對我,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但是你卻不能手,誰的因,誰的果,誰的劫難,都是需要自己去化解的,旁人手,反倒是了因果秩序。更何況,你是帝王骨,你的一句話能讓死人復生,也能讓活人死去,你是最不能無力取鬧的人。”唐一川了浮生的腦袋說道。
浮生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我知錯了的樣子。
“你一旦逆天命而爲,苦的不只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天下。你的劫難,你的帝王骨將都會被老天剝奪。所以,你要做個明白人,如非必要,不能說話。萬事以大局爲重,以天下爲重,而非以你一己之念,任意妄爲。”唐一川領著浮生緩緩的走到了蘇青的面前。
蘇青饒有意思的問道:“三千也信因果之說。”
“信。信因果,也信命。”唐一川淡然一笑。
“明日下午兩點是否有空?”蘇青問道,“如果有空的話,陪我去談一單生意。”
“好。”唐一川並未拒絕,欣然同意。
蘇青手了一下浮生的腦袋,裡呢喃道,“帝王骨現,大。這場遲來的戰爭終究是要開啓了序幕了……”
“什麼?”唐一川一愣。
“沒什麼,今天就回去吧。辛苦你了,事理的不錯。”蘇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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