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自打進這容府以來,便在和各種人斗。之前斗,那是為了能夠保住自己,不兒欺負。而現在斗,卻是為了掙一個更好的將來,不僅僅是的將來,還有的一雙兒的。
許氏和楚氏雖是相看兩厭,但在這一刻許氏第一個想起的卻是楚氏!或許利用好的話,楚氏會是一個很好的借力。
于是第二天一早,許氏想好一番措辭,便徑直去楚氏了。
楚氏正在屋子里翻閱賬本。這每月月初都是查賬的日子,那些個管事的剛剛匯報完畢,還沒來得及退散干凈,楚氏便接到丫鬟的通報,說許氏正在屋外面等候。楚氏不覺有些詫異,許氏來找所為何事,原先雖偶有爭斗,但畢竟平日里還算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相安無事,并未有什麼集。這許氏今日竟會突然來找……楚氏心下不由一,仿佛想起了什麼,這賬本便也不看了,面上帶笑的站起來,沖著一旁的小丫鬟道,“扶我出去,莫要讓妹妹久等了!”
楚氏行至室屏風,卻并未出去。這個位置正能影影綽綽看到正廳里的許氏。
許氏正在向丫鬟詢問要到何時才能夠出來,那丫頭也是伶俐,巧笑嫣兮,陪著許氏科打諢,卻并不準確說明時間,只是告知許氏,“夫人還在對賬,核對完賬本便立刻來見姨娘,姨娘若是著急,待得下午再來也是好的,想來那時夫人應該不會有如此之忙。”
許氏連聲道,“不急,不急,不急,妾便在這等夫人便是。”
那小丫頭端茶倒水,也甚是積極,并未因為許氏是姨娘,而是楚氏這位側夫人名下的丫鬟,便給許氏臉看。讓許氏都不由驚訝,還夾帶了點那麼艷羨,果然分在楚氏邊的人都如此聰慧,不若邊的那般愚笨,打一下才挪一步。
“妹妹可是等急了?!”楚氏在后方看夠了,便面上掛了笑,輕輕巧巧走過來,一路佩環丁當,聲音清脆悅耳,蓮步輕挪,發髻上步搖一步三晃,搖搖曳曳,顧盼生姿,一柚紅在端莊之上又增加幾分淡雅和恬靜,許氏一眼去竟有種驚艷的覺。
“妹妹?”楚氏被丫鬟扶著走過來,站定在許氏對面。
許氏連忙回神,笑道,“只是覺姐姐今日不一般,一時有些看愣了。”
“怎麼個不一般法?”楚氏抿一笑。
“平日里只覺得姐姐貴氣中帶著威嚴,今日卻不知不覺中多了幾分這如靜雅,不多不,恰到好。”
“妹妹可真會說話!”楚氏拉住許氏的手,將引座中,“今日妹妹來作為何事?”
許氏自然知道楚氏不想與多話,如此直主題也是好的,畢竟兩人之間的關系,們都是心知肚明,裝出這些虛的,也沒有什麼意義。
“姐姐自然知道妹妹今日為何而來……”許氏笑了笑,楚氏也跟著一笑,便沖著丫鬟們使了個眼神,們便立時悄然退了個干凈,最后一個離開的還將廳門輕輕關了起來。
“今日咱們自家姐妹說話,妹妹只管說便是,姐姐聽著。”
“妾是想來聽聽姐姐的想法的,”許氏原本就漂亮,這麼淺笑言兮的模樣裝出來,當真是賞心悅目,眼尾微微勾起,一笑的時候仿佛有一只蝴蝶停留在那里,輕輕拍翅膀,靈氣十足。
楚氏示意,許氏便繼續道,“姐姐如何看待容筱熙。”
“容筱熙?”楚氏一愣,“妹妹如何想起了?”
許氏道,“不是想起,其實是一直都未曾忘記。只是最近大小姐子不舒爽,已是多日未見了,前日我派人去探,見聽雨軒大門閉,小丫頭拍了半天門也未有人應一聲……”
“妹妹慎言,大小姐的事是老爺親自吩咐的,熙兒靜養,妹妹若沒什麼事,還是不要去的好,打擾,不小心耽誤了病,老爺這直接怪罪下來,這可是你我都承擔不起的。”楚氏面容微微有些嚴肅,連笑意都不覺收斂了許多,“妹妹不必來套我的話,大小姐這件事確實毫無緩和的余地……”
許氏聽到這句話,頓時心下一驚,沒有緩和的余地,那豈不是說,這件事容應晟打算親自過問了?許氏總覺得楚氏這話里有話,但是有些話卻不能明著問,那般問出來再傳到有心人耳朵里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和楚氏的關系是敵非友,今日來畢竟是想了解下楚氏的心意,若能將其拉進一個立場,更好;若是不能,不要手便是。
許氏思及此,便道,“姐姐哪里話,妹妹只覺得大小姐自己一個人在這附中頗為不易……”
這話許氏還未說完,楚氏那邊便噗嗤笑出了聲,“罷了罷了,許妹妹,你是什麼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我們這說了半晌,再加之前我又為賬本子勞神費力了好片刻,現下已是乏了。奈何四妹妹你不與我說真話,姐姐也是沒法子的,若是沒有他事,姐姐就先行一步吧。”
說著楚氏便輕輕站起了。
“夫人留步,”許氏連忙喊了一句,屏息凝神,拜倒在楚氏面前,“妾確實有話要說。”
楚氏聽得許氏一時變了稱呼,心下便知道大約準備開始說正事。
其實楚氏約能猜測的到,這許氏為何來找,應該不止是為了容羽藍,還有容筱熙。
許氏見不再繼續向前走,便心知有戲,繼續做態,說道,“夫人畢竟要考慮這容府后院的安寧,但是前幾日那事鬧的不僅僅是容家府,連外人或多或都是知道了點什麼,雖不明晰,但這風言風語一起,又如何能撲得滅。只是夫人可想過,這事的源在誰?”
許氏暗暗看了楚氏一眼,見在低頭深思,并不能看清表,便道,“這偌大的院子,究竟有多人,夫人想必是心里明白的,這誰人是個什麼子的,他曾做過什麼,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糾葛,這些想必也瞞不過夫人的眼睛。但是夫人可想過有這麼一個未知數……”
“哦?”楚氏整理了下擺,又矮坐回到椅子上,微微低頭看向跪在前的許氏,“你說來聽聽。”
許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這種被人俯視的覺,讓許氏心下暗自惱火,但畢竟現如今未達到目的,卻也不得不如此。清了下嗓子,道,“這容筱熙日漸長大,原來并不起眼,現在不止人出落的愈發俏,連帶著子也變的越來越讓人捉不。原本我們都不將這麼個人放在眼里,那時畢竟還小,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但如今卻不一樣了,這容筱熙不寵十幾年,最近不知為何卻愈發合老爺歡心,時不時還念叨那麼一兩句……”
“妹妹……”楚氏并未任由許氏繼續說下去,而是適時打斷了,“妹妹,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吧,莫要把姐姐也牽扯進去。”
“夫人,我只問你,你當真沒有想要過那個位子?讓景桓爺和錦彤小姐的稱呼前面掛上個嫡字?”
“即便我想那又能如何?夫人尚且還在,我被尊稱一聲夫人,這是好聽,若仔細了那便是側夫人。”
“夫人不必妄自菲薄,并非是那人讓了位子才有夫人的份兒,若沒有老爺的信任和欣賞,即便坐在那個位子上也是時間不長的,正是一個好例子。這與夫人又哪里會一樣。”
楚氏被這一連串的話說笑了,“你可是有什麼法子?”
“法子當然是有,要不妹妹今日為何來尋姐姐呢?”說罷便與楚氏這般那般說了一番。
這些話當真是說到楚氏心里去了,但是當然不會像愣頭青一般就直著脖子承認了。楚氏笑道,“妹妹,這話可是有意思的啊。妹妹看大小姐不順眼,卻偏偏要我做這出頭鳥去和大小姐正面接,那這與我又有什麼好呢?”
“容筱熙與那憑秋打斷骨頭還尚且連著筋,若是容筱熙出了點什麼叉子,被老爺訓斥,不相信憑秋會不過來鬧騰,不怕鬧騰,就怕不鬧騰,鬧的越狠越好,那位子想來夫人也指日可待了。”
“妹妹為何不先擔心下三小姐,卻反過來‘關心’大小姐的將來?”楚氏對這個答案心知肚明,但是就是想看看許氏對究竟會不會說真話。
“藍兒的事自有我心,怎麼著也不能求到姐姐這里不是……可是這容筱熙卻不一般,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同樣也關系到姐姐,妹妹只是實在沒人商量,才……”
“才想起了我。”楚氏將這話接了下去,“妹妹確實懂得他人的心思,怪不得老爺時常在我面前夸你呢。只是……”楚氏起走過來,虛扶一把許氏,道,“只是妹妹,你要明白,有些事能知道,有些事卻不能……當然我也相信妹妹是個聰明人……”
“妾愚笨,什麼都不知道……”許氏連忙搭話。
“真是個有眼的,”楚氏松開許氏的胳膊,道,“此事先不急著來,靜觀其變便好,我乏了,你且跪安吧。”
許氏聽到這里暗暗咬牙,又如何會對楚氏服氣,但是有些事不能出頭,楚氏做才合適。為了自己和兒們,有什麼不能忍讓的。
許氏想到這里,裝模作樣得行上一禮,算是兩人初步達了同意,這第一次談雖算不上相談甚歡,確也是談攏了的。來日方長的道理許氏當然是知道的,但是眼下確實是個好機會……
怪就要怪,這容筱熙不該惹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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