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天漸漸晚，圓月映照在大地上。

城郊越發熱鬧起來，酒家茶館的燈亮了起來，四擺攤的小販也都吆喝開來。

凌若看著遠的湖水，漸漸有人放下河燈。銀輝映照在水面，燈火迷離閃爍。

正要去瞧瞧熱鬧，忽然有個小廝模樣的人匆匆忙忙的追過來。

“爺，小的可算找到您了。”

他了額頭上的汗，“您回去瞧瞧吧，府里出了事。”

“何事？”顧清風皺著眉頭。

小廝為難的看了一眼凌若，凌若識趣的走遠了幾分。

顧清風得了消息，很不愿的準備回府。

“凌姑娘我先送你回去吧？”顧清風不放心把一個人丟在城郊。

凌若依依不舍，想此離南城門也不遠，自個兒回去也行，便拒絕了。“顧公子趕回去吧，我晚些自個兒回去。”

“既如此，那我讓車夫在那邊等著你……”

“不必了。”

一個眼的小廝上前，沖著凌若恭敬的施禮，“凌姑娘，我家主子在河邊等著您。”

凌若面上一喜，知道來人是衛昭。

滿心歡喜的奔著河邊而去，也顧不上同顧清風解釋一句。

“你家主子是誰？”顧清風看著離開的歡喜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姑娘這般歡喜想見到的人，顧公子又何必多問呢。”

他施禮后，朝著凌若的方向而去。

河邊，一輛馬車安靜的停在不遠。

凌若滿心期待的上前，“將軍……”

車傳來悉的聲音，“上車。”

依言上了馬車，衛昭著素常服，淡淡的酒氣。

“將軍您怎麼來了？”

凌若輕聲問他，馬車開始慢慢悠悠的向遠走去。

“出來躲躲清閑。”

衛昭打量著，眸子亮亮的猶如星辰。

喧鬧聲越來越遠，四周漸漸只能聽到蟈蟈聲。

馬車停下，車夫同護衛也都去瞧熱鬧去了，只剩下凌若坐在車陪著半睡的衛昭。

拘著子坐著，本不是很舒服，可是車昏暗，也看不到衛昭是不是睡著了。不敢弄出聲音，只怕驚醒了衛昭。

一時覺得氣悶，直到黑暗中一道聲音傳來，“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啊？”凌若不解，似乎也沒有惹什麼麻煩。

但是衛昭如此責問，只能著頭皮想想到底做錯了什麼時期，及時認錯，才不會惹得衛昭生氣。“今日隨意出府，我本來也是想找人陪同的，只是秋羅要照顧月兒，李校尉也不在。我在府里待著無趣……”

“正好顧公子他說有好去，我才跟著來看看。”

衛昭不做聲，繼續道，“我知道自從來了將軍府，沒讓您跟著擔憂，日后我不會一個人出門了。”

“恩。”

“那您方才是不是生氣了？”

湊近衛昭幾分，衛昭笑了笑，“你知道日后不一個人出門便好，本將軍如何會生氣。”

“也是，將軍您是最最大度的。”

奉承的話全部堆了上去，衛昭聽了也不大用。

凌若覺得車很悶，便掀開車簾，皎皎月映照在大地上，遠的燈火依稀可見。

面前蜿蜒的護城河里三三兩兩飄過的河燈明明暗暗，煞是好看。

此離城門更遠了幾分，不過甚是安靜。

凌若細看了看車，衛昭帶了若下春來，心里一喜，又不確定的看著他。

“您方才在宴會上沒有喝多嘛？”

雖然沒有親眼看看府里的熱鬧，不過這幾日府中上下忙碌的不可開，憑著想象也知道衛昭這時便了，真是不容易。

“我酒量好，喝那些無妨。”

他拿過若下春遞給凌若，“知道你喜歡酒，特意帶來給你嘗嘗。”

衛昭沒有回府的意思，打開酒壇飲了一口。

凌若也照著他的模樣打開就，嘗了一口，口甘涼，又帶著回甜。喜不自的又連連喝了好幾口。

本來也覺得自己酒量很好，可是這酒幾口喝下去，就覺得暈暈乎乎，搖了搖頭，吹了風才覺得清醒些。

“這酒后勁很足，你這樣喝，只怕要醉了。”

“不會。”

此間早已令人沉醉，喝了酒也不會更醉幾分了。

凌若接著月又喝了幾口，不知不覺的一壇酒便下了肚，意猶未盡，又取了一壇。

“將軍只是來躲個清閑，不是特意來瞧我的嗎？”

也不回，一邊喝酒，一邊自顧自嘟囔。

“你覺得呢？”

“我覺得此時州城里雖說熱鬧，不過清閑的地方也多了去了。將軍您肯定是知道我出了城，心里放不下才來尋我的。”

衛昭與并肩坐在馬車外，拿過手里的酒，“你喝醉了。”

“我沒有。”瞪著無辜的眼神盯著衛昭，“我清醒的很，你說是不是啊將軍？”

“是。”

他點頭承認，凌若聽了他的話，有些驚喜隨后又陷失落。

“方才顧清風險些就將我一個人丟在這里的，我討厭被人拋下……”

衛昭道，“他府里的兩位妾鬧事，所以他要回去，”

“恩？他原來已經親了。”

凌若失落，又咽下了幾口酒。

“并未親，連妾也是沒有名分的。”

“那也算有了家室。”飲了酒，便看開了，在如今的時代，這種事不足為奇。

“將軍您呢？府里可是也有您的妾？”目落在衛昭的上，滿是探究。

“并無。”

“你在府里住了那麼久可曾聽說？”

凌若遲鈍的搖搖頭，“我一向不喜歡八卦的，而且你當初還騙我說你親了。”

“而且那位安歌姑娘對您很是關心又生的好看……”

他下了馬車，外面的風愈發的大。

凌若跟著他跳下馬車，腳下一險些摔倒，衛昭及時抓著的袖，接著力道才站穩。

“的父親曾因救我遭人報復，后來臨死前將托付于我照顧。”衛昭站在原不，他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凌若。

凌若吹著冷風，心里清明了幾分。

“原來如此，那日后只為妾室有些可惜了。”

“你呢？”

衛昭忽然問出口，他承認他對凌若多有牽連，時不時的便想著見到。只是似乎有意，又似乎對誰都是一片赤誠。

“我啊，我不想家，而且我也不屬于這里。”神神的對衛昭道，“我只是因為將軍您護著我，若不是如此，我早就離開這里了。”

“那本將軍若是……”他想要娶為妻，那個念頭不知道何時在心里生了，險些口而出。

“將軍對我和月兒好，我心里明白，所以您若是遇到什麼麻煩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幫您。我還是很聰明的，你遇到的麻煩我大約都有法子。”自信滿滿，畢竟比起衛昭的見識可是越了幾千年！

“你是因我護著你，所以幫我？”

“當然，等價換嘛。”

凌若走近湖邊，看著波折的河燈，心生慨。

“本將軍此生都護著你平安喜樂，那你便不會離開是嗎？”

“是。”

“那日后若是將軍夫人看你不順眼呢？”

“那我便離開。”凌若應聲道。

“你放心吧，本將軍護著你一生一世。”他朗聲道，凌若一怔，快步走到他跟前，看到他醉眼朦朧，才稍稍放下心。

“多謝衛將軍！”

將軍府的南院廂房，燈火搖曳，一臉愁容的人兒坐在窗前。

“姑娘，這麼晚了，您還是早點歇著吧。”

丫鬟丁香上前給裹了一件披風。

安歌腸百結，“丁香啊，你說將軍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嘛？”

“奴婢方才去前院打聽了，還沒回來呢。”

丁香神神的道，“而且尋梅苑的凌姑娘也沒有回來。”

“？”

安歌苦笑，真是好能耐。

“罷了，睡吧。”

安歌突然心生委屈，雖然說往年將軍也不會來房間小坐，可總有機會去書房和衛昭說上兩句后，可是如今居然在團圓節的時候，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若是爹娘還在，們一家也能其樂融融。

安歌躺在床上，淚水不自覺的掉下來，不怪衛昭不知道的心意，可是心里一想到凌若就很不舒服。凌若看著誰好像都是一副菩薩心腸，可偏偏這背后都是做一些奪人所的腌臜事！

心里越想越生恨意。

第二日一大早，張環匆匆忙忙的尋找將軍，翻遍了將軍府也不見衛昭。

正不知如何是好，才見到衛昭和凌若從外頭回來。

“將軍！”他撲通跪下，“杞縣出現的西夷的士兵，屬下派人查看，他們這一次似乎有備而來，目的不明！”

“李清呢？”衛昭立刻清醒。

“屬下已經派人請他回來。”

“立刻整合先鋒營的人馬，隨我去杞縣！”衛昭吩咐。

張環慌忙攔著，“將軍，眼下況不明，況且便是出了事，屬下和李校尉帶兵前去驅趕就行了。”

“這州諸多事都需要將軍您理，可不能再以犯險！”

衛昭細看了看軍報，冷笑，“西夷有備而來，調兵十萬，目的分明是覬覦錦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