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熱打鐵。

　哭一會兒就行了。

　江老不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哭，確切地說，是不給他們太多的時間進行思考。特別是蕓思夢，腦瓜子轉得快，等會兒回過神肯定又是倔的像頭驢。

　“時準。”

　“爺爺。”

　“我想請你幫個忙。”

　“請不敢，爺爺請說。”

　“夢夢傷，我回家肯定是不放心。留醫院陪，我這把年紀又是熬不了夜。所以，我想接回家住，不用熬夜也能盯著，還想請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家給夢夢做兩天私人醫生。”

　“爺爺客氣了，這并不算什麼大事。”時準出去，待護士，拿走蕓思夢要用的藥。

　蕓思夢已經分寸全大局難顧，任由江晗昱牽著，甚至不愿意離開江晗昱。坐進汽車江晗昱摟懷，便溫順地靠在他懷中，閉目休息。

　一路都很安靜。

　除了彼此的呼吸聲，沒有聽見一句談聲。

　江弟在做什麼？江妹在做什麼？爺爺和媽媽又在做什麼？為什麼沒有聲音呢？好像又迷糊了，又好像是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有人。

　夢夢！

　思夢！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夜的景由模糊變得清晰……停車場、柳樹、秋千、彩燈、花

　圃，還有滿滿的三年回憶：“江晗昱，我想在停車場坐一個沙坑，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可以去沙坑跳遠。等以后有了寶寶，寶寶也可以在里面玩沙子……老公，我們在窗戶下面修一個花圃怎樣？這樣一推窗就能看見紅紅黃黃的花……老公，我想修一條甬道，你陪我去撿到鵝卵石……老公，我想修一個小魚池……老公，我要做一個藝墻……老公，老公，老公……”

　站在夜空下，環視四周懵一坨，不，不是說好回家的嗎？怎麼會回來這里？

　這里不是挨揍的江家老宅，而是和江晗昱結婚后住的別墅。也就是說，以前這里是和江晗昱的家，現在這里是陶亦珊和江晗昱的家。

　“夢夢，看著腳下慢慢走，媽媽牽著你呢！”柳凡牽著的左手，不讓有機會再跑。江晗昱牽著的右手和一樣張，但是他必須面對。再看，驚惶的連連搖頭：“不不不，媽，我不能回這里……江晗昱，我不能回這里，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回這里？這里不是你的家嗎？我記得這里是啊！婚房是我親自挑的，裝修是我親自安排的，偶爾過來晃晃我也沒有走錯門。”江老一步步把他們

　帶進陷阱，連時準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回這里，而不是回老宅。

　所以，江老今晚不只是要回家，不只是要給蕓思夢討公道，還要和陶亦珊攤牌。

　一山容不得二虎。

　這個家有蕓思夢，就不可能再有陶亦珊。哪怕陶亦珊生了兒子，同樣不了江家的門。

　江老霸道歸霸道，老巨歸老巨，但他有原則，是什麼就是什麼，不可。一杖拍開江晗昱的手，他親著牽蕓思夢，慢慢往前走：“來，帶爺爺去看看，這家變了沒變。”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曼妙的影從遠的燈下跑出來，一邊跑著一邊激地：“晗昱……晗昱……晗昱……”越跑越近，眼里只有江晗昱，其他人都是形人。跑過來，沖過來，撲進江晗昱的懷里，抱住他，一邊哭著一邊狂親他的臉：“你去哪了？你擔心死我了！我天天找你，就差把城翻個底朝天。丁丁天天哭著喊著要爸爸，嗓子都哭啞了都病了。你怎麼回事啊？去哪里不能說一聲嗎？你擔心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然后，就是一長串的嗚嗚聲，小拳頭一拳一拳地捶他！

　那場面……簡直……沒法看……不止蕓思夢，其

　它人都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江晗昱扶著，任打，任哭，但臉是一直躲著的。躲開了十幾次，還是被親到兩次，他慌張地看向蕓思夢，蕓思夢已經別開臉看向另一邊，自覺回避這個辣眼睛的溫場面。

　江晗昱心里難又無可奈何，陶亦珊是他招惹的、兒子是他的……他什麼都不能否認，也不能無視陶亦珊的存在。如果他對陶亦珊薄，那他對蕓思夢也不會好到哪里。

　收回視線一個一個理，他掏出紙巾給淚：“別哭了，我沒事。珊珊，爺……”

　“你去哪里了？”陶亦珊低頭醒鼻涕，哭得嗚哩哇啦，一句話都等不及聽他說完：“你去哪里了？這些天你去哪里了？到底去哪里了？”

　“我沒有去哪里，我……”

　“沒有去哪里，為什麼會找不到你？手機也打不通，一直都打不通。微信、扣扣、郵件全都不回，你到底想玩哪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是不是想嚇死我？”拳又是一拳接一拳，打得不過癮又扎進他懷里抱著哭哭哭。

　江傲蕊煩死了，沖過去要干架，又被江老拿手杖擋住，眼神示意：“走，我們先走。”

　他沒有生氣，神平靜的牽著蕓思夢離開，腳

　步不慌不忙，一步接著一步。蕓思夢卻已然回神，已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一次想要離場。江老卻攥住：“年紀大了，走路不穩，夢夢要牽好爺爺，別讓爺爺摔斷老骨頭啊！”

　“爺爺，我……”

　“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來都來了，坐會兒總是可以吧！”

　“爺爺……”

　“時準，現在是晚上幾點？”

　時準跟在后面深懂江老的意思，江老要他攔住萬一逃跑的蕓思夢，要他把場面攪熱讓他們鬧不下去：“爺爺，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蕓思夢看著沒什麼大事，江晗昱又剛剛回來，不如我把那些朋友過來，一來讓他們見見江晗昱好放心，二來讓他們陪我打麻將打發時間，不然我一人盯蕓思夢一夜也怪無聊的。”

　“好好好，你把城四過來，特別是那個路華琛。路華琛人不錯，就是心野了點，一直都在垂涎我家夢夢。垂涎也好，江晗昱不爭氣，我就把夢夢嫁給……”

　“爺爺，我……”

　蕓思夢急了，打斷江老的話。時準又聰明的打斷的話，朝后喊道：“江晗昱，你快點，爺爺生氣了，氣得要給你找敵，要敵把你老婆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