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完理想是可以不在乎誰是統治者的,只要讓大家實際達到理想的狀態就行了。
原來,讓老百姓掌握知識,讓他們備掌權的基本條件,那些現有的掌權者,就不敢過份了,因爲過份,就會被大家推翻,或者取代。
當然,他也不是爲了自己的理想,就不顧義或者道義的人。
誠如之前所說,他是不會背叛劉黑闥的。
所以,即便他知道按照於秋所說的方法有可能實現他的理想,至,讓自己老家河北一帶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但他也不能不顧劉黑闥的,自己帶兵去做這件事。
看到蘇定方驚喜了之後沉默的表,於秋頓時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將一隻烤的直滴油脂的田鼠放在他面前的陶碗中之後道,“我知道,蘇大哥你是不可能背叛漢東王的,所以,你也不可能私自帶著屬下去絞殺這些世家豪強,其實,在北地,除了漢東王有能力將他們一網打盡,別的人也未必能將這些人徹底拔除,首先兵力上就不夠。
所以,我的建議是,如果有一天漢東王被李唐到了死角,你就向他建議,帶兵搜刮這些本地世家豪強,說不定那時他能借助這些世家豪強累積的資本東山再起。
當然,就算無濟於事,等到李唐擊敗了他,統治這一地區的時候,這裡也沒有了世家豪強之患,百姓也能鬆快點,我相信就衝這一點,李唐那位秦王李世民最終也會善待漢東王屬下降兵的,他可並不是個蠢人。”
於秋前面所有的鋪墊,就是爲了向蘇定方說出這一個建議,而聽到他的這個建議,蘇定方在腦子裡反覆想過了幾遍之後,發現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做法。
當他暗下決心,就按照於秋說的做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了父親臨終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頂尖智者,總是會讓人心甘願的按照他的想法行事,到這樣的人,如果爲友,就要虛心向他學習,如果爲敵,則要在第一時間殺死他。
眼前的這個於秋,別看年紀輕輕,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卻是一個頂尖的智者,因爲,蘇定方反省過後才驚覺,自從今日午後在集市上遇見了於秋開始,自己的想法就一直在跟隨著他的主觀意願走。
“你,是李世民屬下的那一位?房玄齡?杜如晦?或者是長孫無忌?”蘇定方一連說出了三個名字之後,卻是自顧自的搖起了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爲這些人的年齡都與眼前的於秋對不上。
“呵呵,蘇大哥你要是往這個方向猜,是永遠猜不對的,我並非李世民屬下的人,只是一心想要剷除北方的世家門閥,還百姓們一個朗朗乾坤而已。”既然蘇定方有疑,爲了更加取信於他,於秋也不瞞了,笑著道。
“智慧如你這般,絕非泛泛之輩,若想我真的按照你的建議行事,還煩請告知來歷出。”
蘇定方表凝重,張康陳虎等人也是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全部將目聚焦在於秋上。
於秋笑著看了看周邊埋頭吃著食的張喜兒等寡婦和孩子們,知道們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這邊之後,就笑了笑放低了聲音道,“我原也沒有打算向蘇大哥你瞞自己的出,只是蘇大哥,我能信任你麼?”
“只要你不是李唐派過來搞策反的細作,我老蘇絕對不會對你出手。”蘇定方開口道。
於秋的眼神掃過陳虎,張康幾人,他們也一齊道,“哥幾個認了老蘇爲頭,他的保證,就是我們的保證,他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
於秋點頭道,“如此,小弟便將出告知諸位兄長,不過,此事事關小弟生死,還請諸位幫忙保。”
“你放心便是,我等兄弟的都嚴的很。”蘇定方似乎是猜到了些什麼。
“在下出范盧氏,是一個與族中嫡系重要人結了死仇,叛出家族,正在遭遇追殺之人。”於秋目盯著蘇定方幾人的臉道。
聞言,蘇定方卻是率先面一鬆道,“范盧氏最近來了不武士門客到洺州這邊,該不是來尋你的吧!”
於秋點了點頭道,“應該是。”
蘇定方又問道,“這麼說來,你在范盧氏的地位還不低了,能勞他們用這麼多人手追殺。”
“呵呵,高與低,自從我離開范的那天,已經不再重要了,現在,他們希殺我而後快,而我,則是想要徹底的毀滅這個家族。”於秋一臉仇恨之的道。
“同宗同族,何至於此?”蘇定方不解的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們比虎還要狠毒十倍,一個人和道德淪喪了的家族,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只會禍害更多的人。”
到了於秋裡發出來的濃濃恨意,蘇定方最終開口道,“如此的話,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了。”
“如果不是志同道合,咱們又怎麼會有緣相遇,還在這裡喝酒吃呢!”於秋笑了笑,仰頭就舉起了所剩不多的酒囊,一口將其飲盡,其豪爽的模樣,頓時讓蘇定方幾人對他多了幾分好,也開始大口喝酒吃。
於秋能在第一次去洺州城試探況的時候就到蘇定方,是十分幸運的,此時,雖然不太可能將其發展爲主從關係,但是,發展爲可以相托大事的鐵桿兄弟,卻是正當其時。
等到蘇定方品嚐到中食的滋味的時候,才頓時明白,爲什麼剛纔自己和於秋聊天的時候,一向比較多話的趙河王猛他們都沒有了,這簡直是太好吃了,比白天吃到的饅頭還要味的多。
“你在這裡面放了鹽?”蘇定方三兩口將一隻烤田鼠全部吞下,連著骨頭一起大嚼的同時,口齒不清的向於秋問道。
“應該說,加了比鹽還細的鹽,再加上我特意調製的調味料,當世食,應該沒有能出其左的。”於秋有些驕傲的道。
“確實,我老蘇活了三十多年,還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快快快,再給我來一隻。”在食的刺激下,蘇定方渾然忘了自己剛纔是在跟於秋談正事,過一隻油乎乎的手道。
“烤田鼠雖,但這滷袍子也是不差,你們瞧見樹下竹籠子裡的幾頭小野豬沒,今天管夠,只要諸位兄弟的肚子裝的下。”於秋一指村中央那棵大槐樹道。
“我看你那幾個竹籠子四周土質鬆,沒有腳印,該不是在那一塊設了陷阱吧!”長著一臉絡腮鬍的王猛接話道。
他狂的外表與他細膩的心思可完全不對稱,就連蘇定方,都只是的覺到寡婦村的食囤放點與人員聚集區域,有著一些心的佈局,王猛卻是能一口道出村裡陷阱的位置,眼力和心思,是幾人之中最活泛的。
“抓了幾隻小野豬,怕大野豬會尋上門來,自然是要設計一番將其抓住了,才能睡的安穩,也好大家有口吃,怎地,王大哥也於此道麼?”於秋來了興趣,問道。
“下了崽的大野豬可不會那麼笨,你們設的陷阱如果沒有在裡面設計一些能夠直接令其喪命的尖竹刺或者鐵齒釘,它多半能從這些陷阱裡面拱出來,倒是秋哥兒你事事料敵於先的本事,令老哥我佩服,只是不知,今日你故意讓人惹怒了黃升,是有何打算?”王猛笑道。
聞言,於秋立即將目看向了趙七娘和秦十三娘那邊,頓時便見到們一臉愧之的將頭低了下去。
這些寡婦們一路上並沒有閒著,竟然把自己的一些謀劃都講給了別人聽,只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點小伎倆,不過是爲了扯漢東王的虎皮,保護自,嚇唬宵小而已。”
於秋把話說,幾人頓時對他的智慧有了更深的認識,其中王猛繼續接話道,“這麼說,你還有後續的計劃?”
於秋笑著道,“不外乎製造一些衝突,讓漢東王和城百姓越發厭惡那些世家豪強子弟而已,不值一提,倒是幾位兄長回城的時候,要小心黃升此人的埋伏。”
蘇定方嚥下一大塊嚼碎的滷道,“不過一個紈絝子弟,我等兄弟要是連他都收拾不了,那就白在戰場混跡十幾年了,倒是你們,若今後還要去城裡擺攤,須得注意,直接到城門找我們幾人給你引路作保吧!”
“如此,就勞煩諸位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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