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心知嵐煙這是答應下來了,便回道:“太仆寺卿董家庶長子董長茂,嫡次子董長芳。”
經過一番細查,顧玉清了董長茂的一些行事。他勾搭松郡主是真,除了想攀高枝,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原因,松郡主是董家大夫人給嫡子董長芳相看的姑娘。
這董長茂是董家庶長子,年紀輕輕考中了舉人,便自詡學富五車,拔尖兒,萬般瞧不起家里的弟弟董長芳。可董長芳無大志,才學平平,偏偏占著嫡子的名頭,在府中備寵。
長此以往,董長茂心生嫉妒,凡是弟弟看重的東西,他都要搶過手來。董長芳是個萬事不上心的寬和子,不與他計較。董夫人卻不肯輕易放過他,董長茂姨娘之死里正有的手筆。
半年前,董長茂知道姨娘死因后,惡念叢生,對他們母子恨極怨極。知道董夫人相中了松郡主,便心生歹念,幾次三番勾引郡主,哄與自己廝混。
本來這只是董府的恩怨,顧玉管不著。可是董長茂偏偏不把跟妹妹顧瓊的婚事放在眼里,若董長茂對妹妹無心,當早早言明,可他腳踏兩只船,將妹妹耽誤這麼久,實在惡心。
顧玉抬頭看著嵐煙的臉,心里已經挖好了一個陷阱。既然董長茂要強,就摧毀他最在意的東西,讓他敗名裂,世人唾棄。
“京中貴人太多,恕嵐煙無知,對董家兄弟并無太多印象。只是太仆寺卿,并不是嵐煙可以輕易得罪的。”嵐煙道。
顧玉道:“無論事敗,我都會保你后半生安穩富貴。”
嵐煙笑道:“有世子這句話,嵐煙便放心了,世子大費周章找到嵐煙幫忙,倒不知與董家兄弟有何恩怨。”
牽扯到妹妹,顧玉并不說太多,便道:“這與你無關,你只要按我說的做便可。”
顧玉簡單與嵐煙說了自己的計劃。
蕭行之在一旁聽著嘖嘖稱奇:“真是無毒不丈夫,日后我可要更加小心,萬不能得罪了你去,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貧兩句就不會得罪我了。”顧玉淡淡開口。
說完后,嵐煙帶上面紗親自送顧玉出雅閣。
此時一樓西側正熱鬧,嵐煙跟在顧玉后面解釋道:“今夜是費酒樓一月一次的鑒寶之夜,聽樓里的管事說,新到了一批南洋來的奇珍,兩位世子若無要事,倒可以去看看。”
顧玉聽到樓下興起一陣陣驚呼,也起了心思,道:“可以。”
嵐煙道:“顧世子應該是第一次來費酒樓,也是第一次參與鑒寶,嵐煙不才,愿為世子引路講解。”
顧玉頷首:“能得人相伴,我自無推辭之理。”
跟著嵐煙到了一樓,西側大堂已坐滿了人,侍從看到嵐煙帶人過來,專門辟出一個帶竹簾的小隔間給們,不必外堂擁喧囂。
剛坐定,鑒寶就開始了。
“兩位世子若有心儀之,可搖手旁的鈴鐺競價。”嵐煙一邊倒酒,一邊解釋道。
顧玉端起杯子小酌一口,一冷冽的酒香浸舌尖,不由贊嘆:“好酒。”
嵐煙笑道:“費酒樓既然名為費酒樓,酒自然是京都最好,顧世子喝的這杯名為雪淬冷釀。樓里還有許多好酒,顧世子下次來,嵐煙再為世子倒酒。”
“豫章郡府供,重華佛眼一對。”
“北疆寒地供,天山雪蓮一朵。”
“渝川郡府供,赤練蛇一條。”
......
隨著鑒寶的名,顧玉只見著紗的人捧著一件件寶,在大堂穿梭供人觀賞。
“這費酒樓東家到底是什麼份,天南地北的奇珍異寶,都集聚在這里。”蕭行之問道。
“嵐煙只聽命于樓里的管事,也不知酒樓的東家是誰。”嵐煙不聲地挽著袖子,為顧玉和蕭行之添酒。
“南洋商船供,花雨琉璃釵一支。”
一人捧著一支花雨琉璃釵從他們的小隔間經過,蕭行之瞧了瞧,趕忙拉鈴跟人競價:“費酒樓居然也有這麼清的琉璃,較之琳瑯閣的也不逞多讓,我買下,當給咱們妹子添妝。”
顧玉看著那支琉璃經過,的確清,這個時代提煉琉璃的技還很落后,饒是費了些心思,煉出來的琉璃還是有些渾濁,這串釵應該是從海外來的,也想研究一下,便沒拒絕蕭行之。
蕭行之財大氣,連續跟人對著搖了好幾次鈴鐺,才把這支花雨琉璃釵拿下。樓里的侍從走過來道:“這位貴人,請跟隨小的去后面取寶。”
蕭行之前腳剛走,后腳一個膘胖的男子不顧侍從阻攔,直直闖了進來:“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跟爺搶東西。”
那人一眼就看到坐在顧玉旁的嵐煙,臉上怒氣更甚,一把摔了手里的酒壺。
“好哇,管事的說嵐煙姑娘今日不適,不便奏琴,原來是在陪這個小白臉,竟敢扯謊糊弄爺。”
嵐煙心下不悅,站起來,沉聲道:“這位貴人不是第一次來,應當知道費酒樓里不容鬧事之人。”
又過來兩個侍從,拉著那人就要把他往外趕。
那人一掌狠狠扇向侍從的臉,道:“知道爺是誰嗎?宮里盛寵的周寶林是爺的表妹,惹惱了爺,爺讓圣上把你這樓拆了。”
張向榮原本是縣令之子,表妹意外了圣上的寵妾,才跟著發達起來,地位陡升,他便不知天高地厚,喝了點酒就在這里撒起潑來。
顧玉看到樓里人正把他拉出去,本不再計較。但是聽他囂著周寶林,不由眼神一冷,渾滲出寒意。
既然都送上門來了,就別怪不客氣。
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輕拍桌子道:“慢著。”
樓里的侍從在關鍵時刻都能充當打手,但張向榮生得強壯,力氣也大,拉著他頗為吃力。
顧玉踱步到張向榮跟前,冷聲道:“你可知為什麼嵐煙姑娘不便與你奏琴嗎?”
不待張向榮反應,一雙眼出輕蔑,對他道:“因為你,不配。”
自從表妹周寶林得寵,張向榮可謂春風得意,驀地聽到顧玉這話,氣得目眥盡裂:“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找死。”.七
說著用力掙侍從的束縛,壯的胳膊裹挾著一陣勁風向顧玉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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