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戶部衙，馬夫直接把愣頭青丟了下去，那作活像在拋尸，顧玉滿頭黑線，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七

逍遙王腰間帶刀，堂而皇之地走進大門，在吏部還頤指氣使的戶部吏們看到他，都乖順地行禮請安。

顧玉低著頭跟在他后面，又了一把狐假虎威的覺，當他的跟班也還不錯。

“今天是誰帶頭去了吏部？”君澤走在前面問道。

“是，是高侍郎他們。”一個吏著頭上的冷汗，巍巍道。

逍遙王道：“把他過來。”

徑直走到正廳，他一點兒都沒把自己當外人，坐在上座，一旁有仆從端上茶點。

顧玉用余留意四周，不愧是最富的衙門，這裝潢，這擺設，比吏部好上不是一星半點兒。

高侍郎趕慢趕過來：“卑下見過逍遙王，不知逍遙王大駕臨，有何貴干。”

君澤冷冷一笑：“本王是代吏部過來給你們送錢的。”說著在桌子上拍了一萬兩銀票，“過來拿吧。”

眾人面面相覷，高侍郎頂著力，躬上前道：“這點小事怎麼還勞駕王爺親自上門，隨便遣個人過來就是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高侍郎兩只手向那一萬兩銀票。

顧玉心里嘆道，高侍郎還是太年輕，經歷的事太。

果然，在高侍郎的指尖離銀票還有幾厘米時，“啪”一聲，逍遙王就把腰間的那柄刀連同刀鞘拍在銀票上。

饒是心有準備，顧玉還是被他這突然迸發的滿煞氣嚇了一跳。

君澤冷笑道：“本王為了清談會，歲錢都拿出來了，后面更是為了招商跑斷，本王跟吏部千辛萬苦籌到的錢，你們兩手一，就想撿現的。有膽子的，錢拿走，兩只手留下。”

顧玉眼睜睜看著高侍郎的臉從白變紅又變綠，在心里默默給他點了一盞燈。

這副兇神的樣子，誰還敢造次，整個廳堂的人都跪下請罪。

顧玉站在他后面，看到一個個黑漆漆的人頭，心里有些痛快，似乎替吏部所有員揚眉吐氣了一般。

君澤余看到顧玉角一抹笑，像是一只計得逞的狐貍，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在戶部員敢怒不敢言的氛圍中，突然對道：

“顧世子，看到了沒，跟有些人流就不能太客氣，你態度稍微好一點，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顧玉角的笑僵住了，心里無數草泥馬狂奔，大哥你自己得罪人也就罷了，干嘛拉上我。我這還沒朝，就惹了整個戶部。

表面訕訕地說：“王爺說笑了。”心里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暴揍他一頓。

君澤道：“行了，本王給過你們機會，親自來送你們都不拿，清談會之后，就別學那眼皮子淺的上門討要。”

顧玉在心里暗自吐槽，你拍把刀誰敢拿，何況你也就是仗著圣上外甥的份，若你只是個普通吏，別說你拍把刀了，就是拍個大炮也沒人鳥你。

君澤瞧了顧玉一眼，拿他當槍使這麼久，也該付出點代價了，便起對顧玉做了個手勢，道：“走吧，顧世子，本王替你給吏部出氣了。”

顧玉跟在他后面險些被氣吐，你到底有完沒完！

出門時，撞上戶部尚書，那尚書大人看到逍遙王面鐵青，吹著胡子行禮：“下見過逍遙王。”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顧玉覺得戶部尚書的已經把逍遙王凌遲了。忽然想起一樁舊事，以前逍遙王曾經罵哭過戶部尚書的兒，氣得人家想要上吊。

原本還覺得這傳言過于夸張，畢竟大禹是禮儀之邦，尤其是世家勛貴，更是守禮節，現在跟逍遙王接多了，才知道他的毒舌一點都不摻水。

君澤徑直走過，上了馬車后，揚聲道：“尚書大人可要管管手底下的人了，別讓他們跟個乞丐一樣到討飯。”

顧玉跟著上馬車的腳忽然一，差點給跪了，果然，逍遙王的舌頭沒有最毒，只有更毒。

“您這輩子，真的沒有挨過打嗎？”

君澤剛坐定，就聽見顧玉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湊近問道：“你說什麼，大聲點？”

顧玉猝不及防，往后仰，怎麼一禿嚕給說出來了。

“卑下說您英武不凡，令人敬仰。”

君澤冷哼一聲：“可本王怎麼約聽見什麼挨打什麼的？”

顧玉沖他出一抹假笑：“您真的聽錯了。”

君澤拿著刀，輕輕挑起顧玉的下，瞇著桃花眼，道：“說句世子不聽的，本王還真沒挨過打，不過，顧世子這瘦弱的軀，不知道能挨本王幾回打。”

聽他這麼說，顧玉自然想起在國子監被他戲弄，心里頓生不悅，眼睛往下看，刀未出鞘，沒什麼可怕的，便用手輕輕推開：

“王爺說笑了，什麼挨打不挨打的，卑下沒說過，王爺自然也沒聽過。”

“識時務者為俊杰，顧世子果然是個聰明人。”

君澤收回刀，放到小桌子上。

顧玉雖然是個子，但尋常也習練些功夫防，鎮國公的兵庫留存著許多上等刀劍，算是見過不好東西了，但目還是被他手上那柄刀吸引住。

刀鞘沒有任何花紋，稱得上是樸實無華，刀柄與刀鞘銜接出一點點隙，出里面的利刃，見看過來，逍遙王炫耀似的把刀拔出來幾寸，寒乍現。

不贊嘆：“好刀。”

君澤微微一笑，像是懷念著什麼：“此刀名為‘端方’”。

顧玉原本贊嘆的心思瞬間破防，干一笑：“這名字起得也好。”就是“端方”二字跟你沾不上半點邊兒，真是辱沒了這把好刀。

“這是本王父親的。”君澤挲著刀背。

聽到這話，顧玉肅然起敬，長公主駙馬曾經也是征戰沙場的英雄，出河間君家，后來在收復南蠻時，被那里的毒蟲咬了，染而亡。

逍遙王在16歲時，隨軍征戰南蠻，單槍匹馬穿越老將都不敢闖的毒瘴，后來又不顧勸阻，殺了一整個已經投降的部落，這事廣民間詬病，看來也是存了替父報仇的恨意。

顧玉在心里嘆了口氣，這輩子的父親死在戰場，這人的父親也死在戰場，一南一北，竟讓升起一同是天涯失怙人的傷。

看到逍遙王臉上見的靜穆，剛想說一句“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了。”

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馬夫忽然勒馬，顧玉一個不防，向外俯沖。

眼看就又要重蹈從馬車被甩出去的覆轍，一個胳膊攬住的腰，被生生拽進一個懷抱。

“顧世子啊，你瓷怎麼還上癮了呢？外面的人可不一定有本王這麼好說話。”

草！就不該對這掃把星生出一丁點憐憫。

【作者有話說】

【失怙，死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