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職業是“守”。
我是一只粽子。
我的名字是秦守。
不不不,我寧願承認前兩條也不會承認第三條的。雖然我忘了所有的東西,可我能肯定這麼高雅的名字絕對不是我等二青年的風格。
那棺材裡的老粽子說給我的是國姓,可我他秦先生的時候他總是會憤怒地懲罰我。於是我猜他大半是在忽悠我。說不定老粽子家裡的藏獒就這個名字?
於是我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做任守。盡管後來我發現人不比禽好到哪裡去,可當時的我還是開心的。
至於粽子……雖然我不清楚它的來源,可從它自發跳到我的定義項中這點來看,我猜它大概是僵的意思。
我強忍著因為恐懼和惡心而產生的皮疙瘩,把還熱乎的推到角落裡。背對牆角默默替這些倒黴的哥們哀悼了三分鐘,迫不及待跑回墓裡轉悠起來。
之所以是“背對”,是因為即使已經過了這麼久,我還是不習慣看著人的腦袋瓜子腸子肚子擺雜貨攤子的樣子。
難得有放風的機會,想到再過一會兒就要重新回到那個地方,我還是珍惜一下多看看吧。雖然,我能看的只有不一樣的墓而已。
被神的力量送到另一座墓裡,殺人,放風在新墓裡晃半天,再被神力量傳回去。
這就是“守”的全部工作。
“守”,像名字一樣的含義,是“皇家威嚴的守衛”,帝王“永生”之後,總會有不知好歹的“賤民”不自量力企圖“玷汙王室尊嚴”,於是就需要守來負責清理他們。而且還不止一個帝王的尊嚴。
——以上部分摘自水漂老粽子原話。
盡管我忘了很多常識的東西,可我還是覺得這個職業的設定,吐槽點太多了。
比如這些帝王既然都永生了,為什麼不能親手收拾幾個小賊還非要勞碌我這個可憐人。
比如為什麼我明明守著老粽子的墓就夠了——這個墓從沒有活人進來過——他卻偏要像出借看門狗藏獒一樣把我到慷慨外借。
比如我到底是通過什麼方式被送到各個地方幹活參觀遊覽又被送回的,老粽子既然有這個能力,他自己為什麼不從棺材裡面出來走走,幾千年不洗澡,那裡面味道肯定糟了。
而水餃老粽子只一再威嚴強調“帝王尊貴豈可親自勞碌!”“千古皇家本應敦睦”“皇族之力自可逆天”……好吧,就好像秦這個所謂國姓一樣,我堅定認為,蛋包飯老粽子是在蒙我的。
因為我如此堅信——我本不是這個怪一樣半死不活、像狗一樣被到炫耀、連思想都被迫著的“守”。
對了,順帶一提,“水漂”“水餃”“蛋包飯”是我給老粽子起的外號,在地下這麼久沒人和我說話,我的排遣方式也只剩下這一種了。
第一次被傳送到別的墓中的時候,我沒想到我是去殺人的。那時候我正在那個狹小的墓室裡研究那些空的石頭盒子,老粽子從不讓我在他的墓裡晃,到現在為止,我幾乎沒見過這個墓的全貌。那時候我眼前忽然一花,就到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地方。
那裡,我看見了,還有,活人。
我沒法描述那一刻我的心。當你以為自己已經變了怪,注定要在一個只有死亡的地方孤獨的永生下去,連絕都是奢侈的時候,你忽然看到了生命,同類,還有,。
那是無邊黑暗裡面唯一亮起的希。
如果我不是缺水的幹的話,我想這時的我一定已經哭出來了。
我跌跌撞撞向那極為微弱的火跑去,我激的出手——同類!那是我的同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個地方看見這些人,可只要有人,就有希!
可就在我踏中的一剎那,那些人淒厲的尖起來。不知是誰不小心弄熄了火把,黑暗重新降臨。我清楚地看見他們臉上的恐懼,他們慌地掏槍,漫無目的地擊,墓道裡一團,甚至還有子彈擊中了我。
我不覺得疼,真奇怪。
心髒的位置像有個大,冷風不住地灌進去,我呆呆站著,聽腦中老粽子冷酷的聲音響起來——
——殺了這幫賤民!
我想說“我憑啥勞資不去幫同類而要聽你這老粽子的話去殺人你三鹿喝多了嗎?!”我想說“你說讓我殺我就殺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其實我最想說“這樣強迫一個戰鬥力只有5的渣蛋包飯你沒放蛋黃嗎?!”
可在那句命令之後,我驚恐的發現我幹枯的手臂不控制的抬起來,那驚人的速度發出來,我的手切豆腐一樣削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頭咕嚕嚕滾到我看不見的地方,無頭的噴濺著熱倒下。我從未發現我有這麼快的速度,這麼大的力氣,這麼無堅不摧的。腦子本還沒反應過來,地上就已經躺著幾了。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無聲無息倒在地上。
的控制權又回到我手裡,我呆呆看著地上牆上的跡和殘肢,忽然蹲下去抱起頭尖起來。
我殺人了——我怎麼可能殺人?我不是怪,不是老粽子,我是……我是人類,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殺我的同類?!
我沖陌生的墓道的時候,腦中一直回著老粽子冷酷的笑。
守……護衛皇家尊嚴……永生不滅……你是朕親授的守……
如果可能,我真想把那個聲音拉出來去說郭德綱相聲。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是這些墓道風格絕不是老粽子的地盤。我漫無目的向前沖著,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還來不及反應,一巨力從旁邊沖來,一只鐵矛把我釘在牆上。
我的腹部被貫穿,晃晃悠悠掛在那裡。不痛,我覺不到痛。
這是墓裡慣用的防盜伎倆,老粽子不屑地說過這都是小玩意兒,他自個兒墓裡的才是高尖。我從沒被這樣刺穿過,現在看來,這確實是小伎倆。
我輕而易舉就把手臂的鐵矛從我裡拔出來。腹部的大迅速長合恢複了原狀。
是啊,我早已經……不是人類了。
我呆了沒多久就以同樣的方式被送回老粽子那裡。回去後,老粽子狠狠懲罰了我。他不知用什麼方法,無形的力道狠狠撞擊著我的靈魂。是的,靈魂,到都是千刀萬剮一樣的疼,好像變了一個燒的通紅的鐵殼子,靈魂在裡面絕地灼痛尖。痛覺淹沒了一切,我卻昏不過去。一力道著我的脖子,把我掛在地下河中老粽子的棺槨後,我隨著那沿河漂流的棺槨,懸在空中掙紮著無聲慘。這條地下河長長地繞一周,不知用了什麼設計可以不停緩緩流。我瞪著閉合不了的眼睛,第一次清楚地看見這個墓最輝煌的一切。黑暗裡的車馬雄軍,金城玉殿,跪伏的奴隸,穹頂明珠做的耀日月……
這是他雄壯的地下江山,而我,是他興趣的活祭。
那次之後,我又被送到其他墓中“理”盜墓者。每當我不想手的時候,老粽子就會縱我的殺人。回去之後,便是地獄一樣的懲罰。
我不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呆了多久。幾年?還是幾十年?只是我漸漸麻木了。我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有多久,可我從未放棄希。
我每天都告訴自己——我任守,是個人類,別為,明……我怕自己有一天忘了,就會徹底淪為怪。
唯一支持我的,就是每到一個新的墓中,我都會看到很多東西,那些巧的機關,珍奇的珠寶,還有無盡的對生的執念……那些帝王都是沉默的,但我知道他們和老粽子一樣高傲固執。我看到人類死亡後展現出來的淋漓盡致的智慧。我看到所有生命——曾經的生命,都是那麼生存。
只要活著——哪怕是以我這種形式——就有希。
大概是因為這種頑固的執念吧,我才沒有變真正的怪,我才真正等到了自己的希……哦好吧,雖然之後的日子我曾無數次懷疑自己幹腦子裡是不是被冥王星人侵占了,可至當時,那家夥確實是我的希。
那一天,我被老粽子送到一座墓裡的時候,已經習慣了。
這座墓很小,看上去有些簡陋。我在心吐槽著老粽子的識對象越來越低檔了,這種兩居室的配置都能外派皇家藏獒看守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不遠的腳步聲。
和力與速度一樣,我的耳力也極其敏銳。可這個腳步聲居然到了這麼近才讓我勉強捕捉到,真的是輕到了極致。
幾乎是剛拐了個彎,我就看到幾米外站了個人。
我愣了一下——我從未見過只一人出現在墓裡的家夥,直覺告訴我有些奇怪,可出於職業素養,我還是開口道:“嘿,這位小哥,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現在我要代表粽子消滅你!”
你們有沒有鬼壓牀的經歷?連著半個月,我都在做同一個夢,夢中,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摸,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舌尖劃過我的肌膚時,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起初,我以爲是在做夢。畢竟,都二十歲了,連個男生的小手都沒拉過,有那方面的渴求也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可是,昨天晚上,我竟然夢到他在用舌頭舔我的那個地方…
陰宅陽宅,青烏堪輿,上仰觀天象,下俯察地理,中參人和,把握天地變化之玄奧至理,預知福禍吉兇.尋龍點穴,一指江山,寅葬卯發,催官顯貴,化煞生旺.這是一個家居設計師,無意中遭遇到天上掉下來的羅盤擦傷之後,懵懵懂懂成爲了世人眼中的風水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