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人們幫著收拾碗筷,坐在一起聊了會天,就各自帶著男人和孩子回家了。
只有仍舊腳步踉蹌不停傻笑的吳泉水、李嬸子,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的郭梅云,擔心閨沒有離開的林瑾夫婦,以及臉上蒙了一層冰的褚申宇和朱蕓沒有走。
關好大門,李嬸子扯著吳泉水坐在堂屋的上座,拉長臉說:“郭梅云同志是王工你媳婦兒帶來的吧?”
“現在我侄子醉酒被占了便宜,說說吧,到底如何解決!”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這樣往男人上撲的人,拉都拉不開,呵,大家都會喝酒,喝醉后是什麼覺,都還記得吧?”
“我可不信什麼喝了酒啥都不記得,酒后吐真言、酒壯熊人膽倒是真得。”
林瑾一哆嗦,不置信地看看油汪汪頭發已經凌的吳泉水,再瞧瞧冷笑連連的朱蕓,頭有些發懵:“嬸子,您說什麼呢?”
“梅云是喝醉了,但是由朱同志攙扶進屋,怎麼可能跟您侄子在一起?”
朱蕓嗤笑聲:“郭梅云喝醉了?糊弄誰呢?估著不知道從哪來了藥算計我,反而自己中招。”
“就再生一記,拉著我想要推到里屋,”說著袖子一拉,白皙的胳膊上是青紫可怖的拽痕,“要不是我機警,恐怕被鎖在里屋,等著你喊人來抓干!”
褚申宇忍不住瞥了眼,接著眼觀鼻鼻觀心,腦袋忍不住浮現今晚的皮蛋豆腐,讓他的臉又冷峻三分。
譚志鳴能以非大學的份,被人尊稱一句譚工,那絕對在同齡里有著過人的腦子。他略微想,便知道了關鍵所在,也冷聲說道:“我是看到王顯兵同志拉著人站起來,我才跟上去的。”
他從側面附和朱蕓,這林瑾和王顯兵夫妻倆確實是準備抓干的。
皮球被輕而易舉踢了過來,林瑾袖口里的手握拳,面卻蒼白地說:“我是聽到了朱同志的聲音,擔心梅云出了什麼事,又怕人多磕到肚子,才喊了顯兵。”
“若是跟你們說得般,我們有意為之,那不等朱同志喊嫂子和嬸子進屋,就該過去,讓你們都沒有借口遮蓋。”
“呵,如果你不想被郭梅云的名聲臭出天際,也不怕被拿著菜刀追殺,恐怕你第一個就沖進來了!”朱蕓挑眉不客氣地說。
“行了,”不耐放地道:“事已經發生,我這個害者還沒說什麼呢,你們掰扯這些有用嗎?跳過這一步,倆人都抱一起有了之親,要麼私了,要麼就親。”
“當大家時間很多,陪著你們墨跡呢?”
一句話將林瑾和李家姑侄醞釀的緒打得七零八落。
李嬸子倒是也直截了當:“要麼五千塊,要麼就親,不接其他的條件!”
林瑾這會兒是真得被氣到了,肚子一陣陣地疼。
沒有幫著郭梅云跟褚申宇事,卻還被這樣的人家給賴上。
誰不知道這生產部副廠長的媳婦是個滾刀,但凡沾染上,不掉層皮甩不掉。
“這是梅云的事,等醒來再說。事到底是什麼樣的,不是你們張口就能說的。到底是孩子吃虧,大不了鬧到局子里,嬸子,您不希自己的侄兒挨槍子吧?”林瑾咬咬牙說到。
“去就去,”李嬸子也不怕,梗著脖子說到:“我家泉水是最聽話懂事的孩子,沒有你們文工團人們心思深,連這種生米煮飯的主意都敢打。”
“反正錯不在我們家,局子里的同志還能昧著良心錯判嘛?那時候,我們要的可不是簡單的五千了。”
朱蕓也點點頭:“對,我也覺得自己是害者,得趁著剛發生時間不長,拉著郭梅云做藥檢。說不定能查驗出啥迷藥、催的分!”
“省得回頭你們再攀咬,我百口莫辯了。”
林瑾子繃,潑婦不可怕,可怕的是潑婦有文化。
也不清楚郭梅云服用了藥,會不會被查驗出來,但是們不能去冒險,萬一真查出來了,以朱蕓和李嬸子的脾,肯定要鬧大的,不占夠便宜不罷手。
那時候別說跟梅云了,說不定王顯兵的工作和名聲都要到牽連。
李嬸子是難纏了些,但也懂得些策略,見林瑾被朱蕓給唬住,心里已經將事猜出來七八。
又聽到朱蕓的話,有了計較冷聲說:“五千塊可不是小數目,我不信郭梅云同志家里樂意拿出這麼多錢來。而且事發生了,那麼多人都在場,誰也不是傻子,別回頭給了錢,郭梅云同志的名聲還是壞了,又怪我們的不是。”
“倒不如倆年輕人結婚,我們家泉水是高中畢業,學習績好,已經轉正了,有他姑父照顧著,往后前程好著呢。”
“他家里就他一個男孩兒,五個姐姐都幫襯著,小日子能差哪里去?”
“只要結了婚,不用拿五千塊,我們還給厚的彩禮,你們想想吧。”
“在場的人給做個見證,是王工媳婦不去局子的,別等回頭沒了證據,又反咬一口!”
說完就攙扶著吳泉水走了。
當初吳泉水單向跟朱蕓相親的話,如今又被李嬸子說給了郭梅云。
真是風水流轉吶。
林瑾恨恨地看向朱蕓,“你毀了一個同志,你良心不痛嘛?”
朱蕓噗嗤笑出來,“哎呦喂,我說林瑾,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明明是你們倆聯合起來對付我,不,應該是我跟褚工。”
“當別人是傻子呢,誰不知道郭梅云喜歡褚工,樂意為獻,但別扯著我呀。算計不自食其果,我只有拍手稱快的份,可沒啥心痛。”
“難不你們拿著刀砍我,我非得著脖子擎等著,不然我了頭,你們砍到自己的腳,就賴我不阻止了?”
林瑾捂著肚子,哎呦一聲。
王顯兵趕忙扶住人,沖朱蕓瞪眼,“朱蕓,林瑾和郭梅云可都是好同志,沒有你想的彎彎繞繞,別以己度人!”
“郭梅云喝醉酒了,是你扶著人進屋的,能有多大的力道?你說的事本就站不住腳。”
“要是林瑾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