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宋綢被耳邊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喚醒,眉頭皺了皺,好半響才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只有個穿著一青,頭上梳著雙環髻,滿臉淚痕的陌生丫鬟,正在床邊哀聲哭泣。
宋綢皺著眉看了看,猶疑地開口問道:“你是?”
那丫鬟見醒來,欣喜地干凈臉上的淚痕:“小姐,您終于醒了,奴婢喚了您許久了,還以為您醒不來了。”
說完又憤憤不平道:“那些府里的大夫也慣是會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若不是表公子幫襯,只怕您……”
宋綢被這話說得一怔,又不聲地環顧了周圍一圈,發現竟是極陌生的擺設,這才遲疑著開口:“表公子?”
蘆意一臉理所當然:“是啊,奴婢早上去找梁大夫的時候,他原本不肯來,多虧表公子在一旁說了兩句。不止如此,方才還派人送了好些藥材來呢。”
宋綢順著蘆意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桌子上果然堆了些藥材,以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些藥材價值不菲,十分貴重。
當下便皺了皺眉,腦中生頓然,恍恍惚惚似有些殘存的片段閃過,覺得哪里都不對勁,這丫鬟里說的竟全是些不曾知曉的東西。
試著了子,卻發現雖還是有些虛弱,卻沒失去孩子后那樣的病支離。
面前又是陌生的房屋和丫鬟,還有那不知名姓的表公子。
……
宋綢微微沉了會,才開口問。
“我這是怎麼了?為何會在這里?”
蘆意著,又落下淚來,低低啐了一口:“都怪二小姐,春寒料峭的天氣,竟不管不顧,推您下水。老爺和夫人偏聽偏信,本不聽奴婢的解釋,對外還說,是您自己想推二小姐不,才反害了自己。您昏迷了兩日,竟連個大夫都不給請。”
宋綢瞧著眼前丫頭憤憤不平的模樣,心中驚疑,母親,二小姐?
父親和母親鶼鰈深,只得了和兄長兩個孩子,母親過世后,便再未續娶過。
這一切的一切,讓不由想起從前隨父親外出游玩時,聽游方道士說過的戲言。
沉片刻,下心中的驚疑,不聲地讓蘆意取了銅鏡過來。
宋綢凝神看著鏡中的人,果然與從前不同。
鏡中的子眉如遠黛,鼻子小巧玲瓏,一雙顯得有些清冷的眸子,仿佛泛著碧的波,極是好看。
只讓人覺得有些可惜的是,大抵是營養不太好,顯得人有些孱弱,倒是把十分的容生生降了許多。
而宋綢從前的眼睛卻是天生上揚的丹眼,眉目含,看起來高傲矜貴。
默默端詳了鏡中的自己一會,宋綢才開口:“我落了水后,許是被砸到了頭部,記憶有些混,你可否將從前的事,說一遍給我聽?”
蘆意聽了,心里直泛苦,又為自家小姐不平起來。
不過子大大咧咧,并沒想太多,便對宋綢講了起來。
原來這子的本尊,秦良玉。
也是汴京人士,是個商賈的庶,家中生意往來眾多,就算在汴京這天子腳下上,也有些盤錯節的關系,時常還會替宮中送些綢緞用。
可有個出樂籍的母親,如今雖已不在人世,生父卻仍嫌母親的出卑賤,便連帶著不待見秦良玉,自小便將扔在府里頭自生自滅。
府里頭的人都見風使舵,既無父親撐腰,主母又憎惡,久而久之,這府里小姐的日子過得竟還不如一個得寵的丫頭!
不是為嫡的秦二小姐秦瓊常來尋不痛快,就連同為庶的秦,也能時不時踩兩腳。
就連這次的落水也是如此,秦瓊心腸狠毒,眼見秦良玉出落的亭亭玉立,竟謊稱約出來散步,原怯懦慣了,即便知道嫡姐不懷好意,卻也不敢拒絕。
可沒想到,秦瓊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推進了水里。
府里頭的水剛剛解凍,冰寒刺骨,一個小姑娘又如何能得住?
可就算那樣多的人親眼看見,也沒人會出來替作證。
秦良玉聽到這里,已然有些為原不平起來,為宋綢時,府中上下寵,誰敢給這樣的罪?
不止如此,因著秦良玉容好,自然招人嫉恨,但凡有什麼宴會,旁人也不去。
長此以往,外頭的人都只曉得秦府有個不得寵又生懦弱的秦五小姐,并沒有多人見過。
秦良玉吸引了關于原的信息后,慢慢接了自己已變了另一個人的事實。
不止如此,記憶里分明還是冬日里,可如今醒來,竟已過了三個多月,也不知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后不可避免地想到將軍府,不知父親和兄長是否真如那些王府里的丫鬟所言,現下已首異,還有原本的自己呢,真否當真已經不在人世?
這樣一來,倒是如了沈惟弈和林挽兒的意了!
那些日子的種種盤旋在心中,仍有些不死心,輕聲問蘆意:“你可知道鎮北將軍府如今是什麼形?”
蘆意愣住,平素一直在府中,哪里知道什麼鎮北將軍府,可小姐既然問起來,想必有的道理,只好道:“奴婢并不知道,不過奴婢和廚房采買的春緹有些,想來可以讓幫忙打聽打聽。”
聽了這話,秦良玉點點頭,不由眼眸低垂起來,大戶人家的姑娘丫鬟確實極難出門,若有事外出,都要經過主母允準,拿了出府令牌才行,可顯然自己在這府中并不是個招人待見的,就更別提邊的蘆意了。
慢慢將如今的況在腦中順了一遍,才又開口問:“你方才說的表公子,是什麼人?我有些記不得了。”
蘆意一臉驚詫,表公子那樣的神仙人,小姐竟然都不記得關于他的事。
當下橫鐵不鋼般地回:“表公子的來頭可大了,好像是什麼候府里的世子,就連老爺平素見了他也很是客氣。候府的主母是我們老爺的親妹,當年是出了名的高嫁,不過卻極顧念舊,發達之后,還經常會讓表公子來府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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