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禾先一步開門,便看見沈經年正好停在門檻前,他一西裝革履,可見剛從公司過來。
平常都是見他穿休閑服,這是第一次見他穿西裝,男人站在門外擋住了外面大部分的線。
一片涼影里,關青禾看見他眉宇清朗。
“關老師。”沈經年出聲。
關青禾沒抬眸,“你……東西都帶了嗎?”
“帶了。”沈經年說:“我本以為會過兩天知道答案,沒想到,關老師又讓我意外一次。”
關青禾微怔:“那不然你再……”
沈經年緩聲:“我不用再考慮,每一句話在說出來之前,都是我的最終想法。”
他不聲地看了眼腕表,距離今天如夢令茶館的演出開場時間還有半小時。
加上那對老夫妻表演的兩小時,這就是關青禾能夠去民政局的空閑時間。
八月份的下午正是炎熱的時候。
關青禾與沈經年一同從茶館后門離開,走在小巷里,沈經年替撐了把遮傘。
也不知道是天氣熱,還是心里燥熱。
上了沈經年的車后,里面很涼快,關青禾沒聞到奇怪的味道,反而是他周的木質香更濃郁了些。
民政局在如夢令的兩條街外,坐車要十分鐘時間,平時只覺得不短不長,今天覺得格外短。
天空明。
關青禾站在民政局門口,偶爾見男男一起拿著結婚證出來,只覺得恍然。
沈經年偏過頭,輕笑提醒:“關老師,你現在還有最后的反悔機會。”
關青禾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反悔,只是現在也無法形容的覺。
隨爺爺在清江生活這麼久,所有認識的人對的印象都是——乖乖、孝順、循規蹈矩。
恐怕那些叔叔阿姨們都不會想到,不僅把自己的婚約從侄子換了叔叔,還和他“閃婚”了。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下午剛上班,所以這會兒好幾對小都坐著,見到新人進來,紛紛側目。
西裝與旗袍的搭配,實在惹眼。
更何況,這兩位的容貌太過出眾。
若是平時,關青禾會在意旁人的注目,今天滿心眼都是自己領證的事,注意力都在沈經年上。
沈經年傾過去一些,靠近:“老爺子知道麼?”
關青禾搖頭:“不知道。”
輕聲:“爺爺不會答應這麼早的。”
“那我豈不是算拐帶壞了他孫囡。”沈經年溫聲:“老爺子要是說我,關老師多幫幫我。”
關青禾:“……”
他這樣求幫忙的樣子,有點兒好玩。
“我本想準備好婚戒,只是時間太迫。”沈經年說:“送完爺爺,我與你一起去月樓。”
關青禾說:“不戴這些也沒事。”
彈琵琶習慣不戴首飾,偶爾連不影響的手鐲也會取下,連手指甲都修剪得圓潤干凈。
沈經年低聲:“不可以,你可以選擇不佩戴戒指,但擁有它們是必須的。”
關青禾抬眸。
沈經年與對視。
關青禾點頭:“好吧。”
沈經年莞爾,“下周,去量尺寸。”
他垂眼看向纖白的雙手,其實他作為月樓的主人,目測便能確定的手指尺寸。
只是,有些東西,不知道比知道好。
因為關青禾和沈經年沒有提前準備好合照,所以他們是直接在這里拍攝。
工作人員雙眼亮晶晶:“兩位靠近一些。”
太養眼了,他之前拍過明星結婚,也沒有今天這樣驚艷,覺鏡頭都亮了。
幾秒時間,照片拍攝完。
關青禾眼神恍惚,“拍完了?”
沈經年笑了笑:“不喜歡可以重拍?”
關青禾忙說:“沒有。”
全程跟著沈經年一起走,明明他也是第一次,但好像做什麼都游刃有余。
一直到工作人員遞出兩張寫著結婚證三個字的紅本本,都覺得自己恍如在夢中,
就這樣結婚了。
滿打滿算,認識沈經年不過一月不到,甚至連婚約都是前兩天才確定對象。
結婚證被沈經年拿走,修長手指住邊緣,向關青禾的眼底:“發什麼呆?”
關青禾飛快地抬頭看了眼,回到真實里。
眼前的男人俊無雙,斯文爾雅,如今算是關青禾的……新婚丈夫了。
關青禾聲音有些飄:“覺……好快。”
頭頂男人嗓音低沉:“好像是有一點點快。”
關青禾沒想到他居然順著自己的話說:“沈先生,你收到我信息的時候,不怕我是玩笑嗎?”
沈經年斂目:“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關青禾下微抬,忽然想起來下午那個問題,輕問:“你上午提議,有沒有想過今天是周五?”
不過,現在就算知道答案,也沒影響了。
他就算是想過,也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沈經年挑眉,意味不明:“我應該這麼說,在工作的人,會對工作日比較敏。”
那就是知道了!
關青禾心中嘆氣,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向結婚證:“可以回清江再告訴我爺爺嗎?”
沈經年笑說:“沈太太說哪天就哪天。”
“……”
關青禾面皮薄,不太好意思。
之前與他探討時,他也說過沈太太,但那時還不是指,所以沒什麼覺。
今天不一樣,已經為沈太太。
“今天出來匆忙,沒有準備喜糖。”沈經年又慢條斯理道:“好送給你的同事們。”
關青禾輕抿:“這沒什麼。”
沈經年低聲笑:“怎麼也要沾沾喜氣的,沈太太。”
關青禾聽得面上微微發燙,聲音輕了幾分:“你還是我原來的稱呼吧。”
“好。”沈經年一點也沒堅持:“不過,多幾次沈太太,關老師以后就習慣了。”
他說:“抱歉,我又了一次。”
沈經年溫文爾雅地說著道歉,關青禾完全無法生氣,轉移話題:“我得回去準備演出了。”
“送你回去。”
“不用的,不遠。”
“剛領完證,關老師就這麼拒絕我了嗎?”
“……”
關青禾被他說得耳朵都紅了。
最后還是坐沈經年的車回去的,只不過到街口,就忙不迭催促沈經年回去工作。
雖然趕的痕跡很明顯,但沈經年也不急,過于,容易讓關青禾這樣慢熱的格退。
等回到茶館,關青禾也沒覺得不對勁,畢竟結婚證本就是今天突然多出來的東西。
沈經年著手中相同的兩張結婚證,打開頁,他與關青禾的照片就在上頭。
材纖細單薄,在他側顯得有些依人。
司機一天見證自家先生直接領證結婚,竟然還能穩住恭喜,笑說:“恭喜先生。”
“多謝。”沈經年放松地向后倚:“去公司。”
司機好奇:“不聽今天太太的演出嗎?”
沈經年輕笑,合上雙眼休憩,告訴他:“今天再去聽,沈太太會害的。”
司機聽著都不好意思了。
-
茶館里的客人多是因為章明月與關青禾的視頻來的,有些人聽了一兩個小時,沒見到關青禾,就離開了。
有的客人是第一次聽,覺得評彈演出很有韻味,一坐就是好幾首歌。
關青禾獨自一人回到后臺,小蘇從外面進來,好奇:“青禾姐,你去哪兒啦?”
答:“出去辦了件私事。”
小蘇哦道:“快要到你登臺了,對了,付秋云男朋友也過來了,不知道想干嘛。”
關青禾從沒見過付秋云男朋友:“他也在?付秋云沒來?”
“他一個人來的。”小蘇點頭:“就在場,待會青禾姐你一坐下就能看見,他穿條紋襯衫的。”
“這男的不是好東西,付秋云是白眼狼,張普就是惡毒,要不是他慫恿,付秋云也不會這麼快就跑路。”
關青禾說:“我知道了。”
有這麼一茬,注意力從領證上移開。
沈安為了等關青禾出場,愣是坐了兩個多小時,期間還與張普大眼瞪小眼。
一想到張普是敵,他就看不慣。
周謙得到小蘇傳來的消息,立刻出聲告訴眾人,馬上就去關青禾的表演時間。
沈安坐直,發消息詢問:【我要的花準備好了沒有?要最新鮮的!】
花店老板立刻回:【沈放心,絕對是最新鮮的玫瑰,今天才空運過來的!】
沈安滿意:【一個小時后,直接送到這里。】
他發了個定位。
沈柏扭過頭,疑道:“老板娘的名字,和關家那個生名字有點像。”
沈安說:“名字像,人可不一樣,待會一出場,保準哥你能看呆眼,不過哥你可不準和我搶。”
沈柏不以為然:“你想多了。”
沈安正要說這可不一定,畢竟兄弟審很多都是一樣呢,場里有其他人熱鬧地了起來:“來了來了!”
他立刻扭過頭,一看張普也提神,更警惕。
關青禾今天穿的是白旗袍,布料的表面有致的暗紋提花與刺繡,盤扣與斜襟都用珍珠。
這也是與沈經年拍照都不需要換服的原因。
白旗袍與黑西裝,太過完。
張普早前就聽付秋云說過關青禾生有一張漂亮臉蛋,本覺得可能是見得太。
待見到齊觀宇后走出的琵琶人,他怔愣住。
一襲白旗袍,木簪綰發,猶如白月。
關青禾坐下,微微抬,將琵琶放于前,眼神輕輕緩緩地在臺下掃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條紋襯衫的張普。
對方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樣的眼神平日里看過太多,很多只是單純的驚艷,都不在意。
或許是因為先為主,關青禾并不喜歡張普的目,別開臉不再看他,忍住蹙眉的沖。
沈安一開始以為貌老板娘在看自己:“哥,看過來了,是不是在看我!”
他今天特地打扮得鮮帥氣。
沈柏說:“再看你旁邊的人。”
沈安立刻挑剔地看向張普,沒什麼好臉,張普如芒在背,將眼神從關青禾上收回。
他忍不住笑:“沈,怎麼了。”
沈安驚訝:“你是哪里的?”
張普說:“張氏。”
沈安哦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誰。”
他只是隨口一句,張普卻攥手,雖然同在一個場,都坐一樣的位置,他們家和沈家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區別。
沈安警告:“姓張的,老板娘是我看上的,知道嗎?”
張普一愣:“知道了。”
他不由自主看向臺上,關青禾已經開嗓在唱,音人,婉轉悅耳,吳儂語的小調和著琵琶。
半垂著眉眼,羽,蔥白的指尖在琴弦上劃過。
原本剛剛見到關青禾那一瞬間產生的驚艷更甚,只是被沈安虎視眈眈,張普心糾結。
比起關青禾,付秋云那就是地。
早知道如夢令的老板娘是這樣,他就不會今天才來。
自關青禾演出開始,場上的客人不管是場還是外場,都比之前安靜許多。
關青禾的評彈就仿佛仙境而來的音調。
饒是沈柏之前不以為意,這會兒也不由得多放了幾分心思——弟弟這回還真沒說錯。
點歌時,沈安都沒搶得過別人,一等結束,就有人立刻進來送花:“沈,你的花。”
沈安看了眼五六的繽紛:“不錯。”
他抱著花就往里走,這回注意小張他們去哪兒,所以很快就到了后臺那邊。
關青禾正在整理服,就見齊觀宇說:“師妹,看門口。”
回頭,一雙含目令沈安失神。
他今天坐在前排,關青禾自然對他有印象,只是看到他懷里的一大束花,無奈蹙眉。
“這位先生,這里是后臺,您要出去的話,出門右轉。”
沈安說:“沒走錯,我就是來找老板娘你的,這束花是送你的,演出太好了。”
關青禾無奈道:“抱歉,我不收花,您還是帶回去吧。”
沈安說:“我就放這里,我帶過來就不可能再帶走,你唱得好,觀眾送花多正常。”
這等于是廢話,關青禾清楚他的目的,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缺錢的爺與以前的追求者相同。
齊觀宇問:“隨我們怎麼理?”
“可以啊。”沈安著兜,看著關青禾,“不過這花空運過來,扔了可惜。”
關青禾雖然不是很懂花,也能看出價值不菲,擰起眉尖。
手機震一聲。
沈經年:【演出結束了?】
關青禾:【嗯。】
沈經年:【今天實在太忙,沒有過去。】
他沒來,關青禾反倒放松:【沒關系。】
沈經年:【我訂了餐廳,想晚上你和爺爺一起吃個晚飯,你覺得怎麼樣?】
沈安見著關青禾說著說著,就低頭去玩手機了,他便開口:“老板娘,方便加個微信嗎,以后有你的演出,都可以通知我,我一定會來。”
關青禾抬頭,“我的演出在公眾號都是會公布的,到時候點進去看就可以。”
回復沈經年:【可以。】
既然已經領證了,再扭就很奇怪了,爺爺早晚會知道,不如先接,有點心理準備。
另一頭。
沈經年還在辦公室里,他指尖輕敲:【那待會兒,我去接你和爺爺。】
關青禾一邊還要應付沈安,沒有注意他已經直接開口稱呼關老爺子為爺爺了。
“這位先生,您要是喜歡我的演出,平時有空來喝杯茶就可以了,抱歉,這花還是您帶回去吧。”
關青禾冷靜說完,不看他,轉向齊觀宇:“師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齊觀宇覺今天匆匆忙忙,好像很忙,點頭:“你有事就先走,這里留給我。”
沈安眼睜睜看關青禾離去,一點也沒打擊地回到前面:“哥,怎麼樣?”
沈柏問:“被拒絕了?”
沈安嗯了聲,在他看來,關青禾拒絕才是正常的。
要是一下子就接,他反而不太上心了。誠之至金石為開,沈安很有信心。
-
王書今天在外忙碌,還不知道自家先生領證的事,傍晚從辦公室離開前,被沈經年住。
“這兩天買些喜糖。”
王書:“啊?”
他剛剛沒有聽錯吧?喜糖?
沈經年抬眼,頗有耐心地重復了一句:“喜糖,數量多些,種類富些。”
如夢令茶館里的幾個員工都是年輕人,尤其是周謙和小蘇,格跳。
王書覺很迷茫:“爺他們訂婚了嗎?”
他之前就知道一點沈家的婚約。
沈經年語調淡淡:“他們訂婚與我買喜糖有什麼關系,是你先生我結婚了。”
王書瞪大眼:“結婚?”
結婚以後,褚漾的生活費來源從古板嚴肅的父母變成了溫柔多金的丈夫,新婚夜,丈夫問她一個月想要多少生活費她嘴上很謙虛,“意思意思就行,你賺錢也不容易。”開學,褚漾發現自己的返校行李裡多了張不限額度的信用卡她得意的笑了一擲千金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學院聯誼,褚漾作為院花風情萬種,橫掃全場“最近外語係那幫人太他媽囂張了,”院團支書甩頭,神色狠厲,“褚漾,上!”褚漾撩動長發,自信發言“沒問題。”外語學院人才輩出,其中以那位就職於外交部,前陣子剛回國不久的徐師兄最為矚目等那位徐師兄終於走來坐下,剛剛還口出狂言的褚漾畫風一變,安靜如雞倒是徐師兄雙眸微瞇,笑意盈盈“師妹,平時有什麼愛好嗎?”褚漾乖巧回答“我平時最喜歡去圖書館學習。”眾人“?”徐師兄微訝,挑眉輕言“但我感覺你好像更喜歡賴床睡懶覺。”眾人“???”褚漾咬牙“師兄,造謠犯法。”徐師兄不急不慢“那拿著老公的錢出來釣凱子犯不犯法?”“……”步步為營老變態x表裡不一小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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