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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帝寵》 第24章 第 24 章(四合一)

第一十四章

烏雪昭以為永寧侯府里出了什麼急事,老夫人才急匆匆趕出去。

略坐在小廳里等了一會兒,聽見有腳步聲。

可那步子不像人輕的步伐,反而有些男子的霸道和上位者的從容自如。

一抬頭朝外面看去,來人竟是天子。

烏雪昭起行禮迎接。

實在是禮多。

桓崇郁徑直走過來,只等彎了半個,便將人扶了起來,不耐地說:“在宮外能免就免禮。”

烏雪昭乖巧道:“是。”

桓崇郁自然落座,舉手投足間,氣勢頗盛,又有些冷銳之意。

在侯府,卻讓人有種此森嚴的覺。

烏雪昭站在天子面前,也就沒落座。

等到永寧侯老夫人也進來了,再一同落座不遲。

然而并不知天子在門外,對老夫人說了那麼一句話。

除非沒長腦子。

否則永寧侯老夫人不會進來。

桓崇郁瞧著,淡聲說:“坐下說話。”

看樣子老夫人是不會進來了。

烏雪昭雖有些費解老夫人怎麼會留和天子獨

也還是在一旁坐下了。

剛坐下。

桓崇郁直截了當地道:“朕跟你說過,有麻煩要告訴朕。”

興師問罪的意味很明顯。

烏雪昭點著頭。

雙眼清明平靜,似秋日月華,很老實地說:“臣沒有麻煩。”

桓崇郁輕嗤:“還沒麻煩?”

都讓人欺負到臉上來。

連他都知道了。

桓崇郁又沉聲問道:“若今日朕沒選你的繡作呢?”

烏雪昭抿抿

沒選就沒選呀。

得不到玉如意而已,但針法已經從阮娘子那里學會了。

既不困擾,也沒吃虧,還覺得自己有些賺了……

烏雪昭低下頭顱,溫聲說:“謝皇上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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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崇郁垂落在白皙的脖頸上,問:“就這樣謝朕?”嗓音也低了幾分。

烏雪昭抬頭一愣,然后認真地思索了起來,能怎麼報答帝王的照拂。

這不知還要想到什麼時候去。

桓崇郁隨手手腕,淡聲道:“回去再慢慢想。”

烏雪昭這才收攏思緒,把這事兒暫且在心里按下了。

也往天子手腕上看了一眼。

坐在圈椅上,眼神溫靜,纖細的手規規矩矩放在前,兩把水蔥似的,姿態貞寧和。

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為今天的事到委屈。

桓崇郁便問道:“不覺委屈?”

烏雪昭搖搖頭。

若這樣輕易就覺得委屈,那這世上的委屈事,實在多得數不過來。

輕輕一笑:“不是有您在為臣主持公道嗎。”

桓崇郁眼神微明。

他還沒登基之前,不得韜養晦、忍辱負重,要忍常人之不能忍。

因此才養出了喜怒不形于的脾

烏雪昭只是一個子。

并非說能屈能,懂得弱時蟄伏忍,等待強時再報復。

純粹的,就是對那些紛擾不大在乎。

像明月清下,大風浪里劫后余生的娟凈貝母,在含沙西風里怡然自得地蘊蓄元氣,磨礪自己的南珠。

明明才剛及笄的年齡。

不知怎麼就養這樣溫吞淡泊的子。

罷了,事已至此,亦明顯不想再多生事端。

桓崇郁起走。

烏雪昭跟著起來。

桓崇郁卻是先走到跟前,一點點近,與只隔著寸許距離。

烏雪昭退無可退,低了低眉。

桓崇郁目眼睫垂落,“烏雪昭?”

“嗯。”

桓崇郁溫和囑咐:“你已是朕的人,不要委屈自己。”

烏雪昭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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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倒是沒再一句一屈膝。

桓崇郁眉心舒展,抬手的下臉頰小,托在他掌心中,更顯小小巧巧。

每次看,都覺得像在觀花,真是賞心悅目。

烏雪昭白凈雙頰被得微嘟,眼神茫然。

桓崇郁角輕翹,嗓音沙啞地贊道:“紫襯你,下次見朕也穿。”

男子灼熱氣息夾著一香味噴來,烏雪昭臉頰浮紅。

很快他又松開手,轉走了。

烏雪昭著天子的遠去的背影,臉。

雪白的下,還有他剛留下的淺紅指印。

不多時,烏雪昭隨丫鬟從閣樓里回了花廳。

荊氏和烏婉瑩都過來問,老夫人都詢問了些什麼。

烏雪昭其實本沒和老夫人說上話,含糊了兩句。

茵姐兒白著臉頰過來抓烏雪昭的胳膊,有氣無力地說:“咱們又沒做錯事,問就問,誰怕?”

上午喝冰湯飲鬧了一通肚子,現在才趕來花廳,沒看到薛家姐妹的那場大戲。

茵姐兒捂著肚子,還不忘惋惜:“……居然錯過了。”

真可惜。

自然也沒見到鄭喜。

不知他是天子近侍。

烏婉瑩還暗暗慶幸茵姐兒當時不在場。

否則以茵姐兒的格,還不得和薛明萱打起來?

那時候才真難收場了。

荊氏也怕這關頭茵姐兒生事,親自抓了茵姐兒的胳膊,生怕跑。

永寧侯老夫人換了一裳,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大略給了個代:“府里下人辦事不利,弄破了烏姑娘的繡作。不過紅大家也有目共睹……”

彩頭也就還歸烏雪昭。

賓客們附和了幾句,誰也沒去較真。

然而誰不是眼明心亮?

永寧侯府不過是看在太后面子上,白擔了個名聲。

說到底,還是因為敬畏天子,維護皇室的尊嚴。

花廳里一團和氣。

永寧侯夫人吩咐人擺飯,留賓客們席用膳。

至于薛家姊妹,被拖走之后再也沒回來。

只剩薛家下人留在廳中角落旁聽個結果罷了。

烏家一家子在侯府用完了飯后,荊氏略坐了一會子就帶著兩個姑娘,同主家告辭。

們走之前,永寧侯夫人還跟荊氏說:“雪昭姑娘和老夫人十分相投,夫人日后多帶姑娘來府里走,不要生疏了才好。”

荊氏眼下還判斷不出來這話的真假,高興歸高興,也只能先當客套話聽聽,口頭先答應下來。

直到出了永寧侯府的側門,坐上自家的馬車,荊氏才真的敢松一口氣。

捂著心口,緩了半天神。

今天這一遭,還真把嚇著了,平白無故就把烏雪昭給牽扯進去了。

只盼著薛家不要因此遷怒烏家。

不過……這也不是家姑娘的錯,薛家真要針對烏家,烏家也無可奈何。

茵姐兒躺在烏雪昭懷里噯氣。

雖然鬧了肚子,可心里還惦念著永寧侯府的吃食,比烏家廚房做的好吃不

還有的玄鸚鵡,不知那人救下之后會怎麼養。

烏雪昭則在出神想著桓崇郁說的下次見。

不知又是什麼時候。

-

花宴過后。

永寧侯府婆媳兩個在家里說話,剛論過了薛家的事,自然又說到烏雪昭頭上。

烏雪昭的,到底也是出了名的。

永寧侯老夫人道:“原以為天子只是看上了。”

沒想到這姑娘不聲不響已經了天子的人。

永寧侯夫人好奇道:“天子可了姑娘是什麼位分?”

老夫人說:“未曾。”

還不明不白的,只說是他的人。

“母親您覺得烏姑娘日后是個什麼位分?”

位分太低,那也不值得拉攏。

老夫人搖頭。

心里卻覺得,很有可能會是嬪位。

“烏家兒日后大有前途。”

永寧侯夫人點頭贊同。

到底是天子頭一個人,總不會委屈了,何況今日這護短的架勢……飛上枝頭指日可待。

即便是永寧侯府也要敬著。

還贊許道:“烏姑娘還真夠沉得住氣的。”

這般低調。

天子嬪妃的份,今日永寧侯府請來的所有賓客,都得跪拜。

老夫人淡淡一笑。

會有這一天的。

丫鬟過來稟道:“九爺來了。”

老夫人極和善的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

早晨就他過來看姑娘,現在才想起過來。

有好姑娘也不上他。

讓丫鬟打發了賀九郎走。

老夫人突然福至心靈。

那會兒沒能把九郎從天子跟前過來,莫非是因為天子……醋了?

心頭一凜,若是天子年,無人與烏雪昭爭鋒,嬪位都未必打得住,妃位都有可能。

一時又驚心,自己差點弄巧拙。

真跟天子搶妃嬪去了。

老夫人轉過神來,不忘吩咐兒媳婦:“趁著九郎在家里的這兩天,給他挑幾個姑娘相看。”

永寧侯夫人點頭應下。

略思量之后,到底還是提了一下忠勤伯府的事。

說:“兒媳原沒有打算答應幫陳家打聽請封的事,可天子青睞烏家姑娘……”加上忠勤伯府開的條件也著實人,平日當家手腳,沒有送到邊的銀子,還不要的道理。

“要不要兒媳婦進宮一趟?”

老夫人正在忖度。

永寧侯府有個宮嫁了先帝,雖年近四十而膝下無子,但有侯府撐腰,此前一直居妃位,不爭不搶,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在宮中就是個閑云野鶴般的存在。

恰好這位賀太妃與當今天子生母靜太妃又住同一個寢宮,優待靜太妃多年。

兩人關系一直很不錯。

桓崇郁登基之后,生母從才人直接變靜太妃,永寧侯府賀太妃的待遇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忠勤伯府請封的事,永寧侯府還真能幫得上忙。

其實以烏雪昭與天子的關系,何必侯府手。

只要肯吹耳邊風就是了。

但永寧侯府倒是樂得為天子做中間人。

這樣白撿便宜的人,不撿白不撿。

老夫人便說:“你空往宮里遞帖子給太妃,讓太妃想法子問一問。”

永寧侯夫人笑道:“是。”

-

乾清宮。

鄭喜才給兩位太妃送了東西,從慈寧宮里回來。

趁著天子歇息的功夫,提了忠勤伯府請封的事。

他笑笑道:“忠勤伯府這路子也是走的奇巧,都走到兩位太妃跟前了。”

但是忠勤伯府請封的折子,已經被天子給燒了。

桓崇郁閉眸寧神。

鄭喜了天子的些許子,知道什麼時候能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

適時開口道:“靜太妃特別叮囑奴婢,賀太妃難得有求于,如能在您跟前提起,一定要提一提忠勤伯府請封的事兒。”又笑了笑,心地說:“這馬上就七夕了。”

牛郎織相會的日子,也是凡間有互訴衷腸的機會。

桓崇郁的鼻梁,淡聲問道:“七夕怎麼了?”

鄭喜笑道:“只當是您賞烏姑娘一個彩頭,圖個吉慶。”

說是圖吉慶,這是在提示天子施寵。

薛芷語之所以敢算計烏雪昭,說穿了還是因為烏家門楣太低,被人瞧不起。

一直被人看低,就一直會被人欺負。

眼下離宮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烏雪昭不薛家的氣,也要別家的氣。

偏烏雪昭伯父、父親職太過低微,再怎麼擢升也得按照祖制來,高不到哪里去。

生母江家那頭似乎也不怎麼來往了。

不如就近封了忠勤伯府的世子。

烏家、忠勤伯府到底是姻親關系,從此連著筋脈。

外頭人以后就算看在伯府的面兒上,也多惠及烏家,自然也高看烏家姑娘幾分。

有個上得臺面的親戚,境怎麼都強上許多。

盛福奉了茶進來。

鄭喜接過茶水,遞到桓崇郁跟前。

桓崇郁睜開眼,端著茶盞,用瓷蓋撥開茶湯表面的茶葉,說:“忠勤伯府重新遞一道折子上來。”

鄭喜笑說:“奴婢明白。”

忠勤伯府隔日就遞了折子上來,禮部呈到桓崇郁跟前,他落下朱批,準了。

他的生母靜太妃見事,特地打發了人過來給他送消暑的湯。

桓崇郁沒嘗那湯。

倒不是沒胃口,也不是因為他對生母有什麼芥

他生母位分低,生了皇子到最后也不過是個小小才人。

沒資格養育他。

桓崇郁從小就在邊長大,而娘總是出問題,換了一茬又一茬,對他的態度也不盡相同。

他從小就領教形形母。

沒幾歲又因為人前不再說話了,不討先帝喜歡,便被早早命令遷出宮去住。

說是遷宮,可那時比他大的皇子都還住在宮中。

實則是趕他出宮。

先帝眼不見他心不煩。

桓崇郁從小遠離親,自己做自己府邸的主人。

他自便冷淡。

對生母亦如此。

無多分,也無介懷之事。

一碗消暑湯,并不能讓他覺到的滋味兒。

也沒多他冷冰冰的心。

反而是鄭喜,熱心地留了靜太妃派過來的宮人說話,問了些靜太妃這兩日的狀況。

宮人說:“太妃神很好,夏日飲食比前些時清減些許,同賀太妃常常說說笑笑。”

鄭喜等宮人說完了,才打發宮人走。

桓崇郁在旁邊勾了勾角。

鄭喜昨兒才去的慈寧宮,靜太妃什麼狀態,他不知道?

這是刻意讓宮人說給他聽的。

鄭喜轉過,彎著腰在桓崇郁跟前賣乖:“皇上您瞧,這下既全了您的孝心,靜太妃高興,對烏姑娘也有好。上哪兒找這種一箭雙雕的好事兒。”

桓崇郁哂笑:“你倒越發會當差。”

不過鄭喜說的話也并沒錯。

唯獨一點。

他的手掌從扶手挪上案,拇指上的玉扳指輕扣著檀木,一聲細微的脆響。

聲音沉冷:“忠勤伯府別謝錯了人。”

鄭喜了然于心,把原話遞去了賀太妃那里。

永寧侯府自然也就將圣諭原封不地聽來了。

忠勤伯夫人帶著烏婉瑩過來道謝的時候,永寧侯夫人也特地點撥道:“我們侯府也只是略施綿力而已,你們最該謝的可不是我。”

忠勤伯夫人心道,永寧侯府真夠狂的。

折子才遞上去,天子隔日就準了請封的事,保了陳家一代的富貴。

這能綿力?

通天的本領。

當然侯府也的確有狂的本錢。

忠勤伯夫人上也還是順著永寧侯夫人道:“夫人說的對,陳家最該謝的是賀太妃,我們心里都知道的。”

說著,沖隨行的仆婦示意,拿上來幾個鑲嵌螺貝的致木匣。

這是永寧侯夫人之前就提醒忠勤伯府要準備的謝禮。

“打開。”

忠勤伯夫人一聲吩咐,下人打開木匣子。

里面裝著一套紅寶石頭面、幾顆散的紅藍寶石、一對和田玉鐲,和一只珊瑚手串。

都是稀世珍品,從忠勤伯府庫房里挑細選出來的,就算永寧侯府的賀太妃見多了寶貝,這幾樣東西也還的眼。

永寧侯夫人識貨,點了點頭,還算滿意,示意丫鬟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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