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快步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
車窗無聲的降下來,坐在駕駛座上的冷艷,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葉青!”
“沈君怡!”兩個人同時認出了對方!
葉青驚愕道:“你怎麼知道,我坐這班飛機!”
沈君怡淡淡道:“我查了京都到芒市的航班,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瑞利的,只有這個班次,如果你不來,我就獨自理后事了。”
“我師父死了!”葉青心陡然一,鼻子一酸,淚水泉涌。
沈君怡看他真流,這才道:“文老是突發腦溢,經過搶救已經離了危險,但依然在重癥監護室中觀察,至于什麼時候能夠醒來,醫生就不敢保證了。”
葉青拉開車門,將皮箱放在后座,順勢坐了進去:“去醫院!”
“現在去也沒用,過了探視時間!”沈君怡從后視鏡掃了他一眼,加重了語氣:“當務之急,是理他的債務糾紛!”
“債務,我師父怎麼會有債務。”葉青不敢置信道:“他名下的龍瑞賭石坊和龍瑞翠玉樓,每天流水上千萬!”
沈君怡一聲嘆息:“你們這一行,讓我怎麼說呢!”
葉青一驚,失聲道:“我師父又賭石了!”
沈君怡輕輕點頭:“年前,文老接了老廣天潞珠寶公司的訂單,在五月中旬,提供高達兩億的高貨翡翠明料,并且天潞珠寶提前將兩億貨款打到了文老賬號上。”
“這到符合師父的風格,不見兔子不撒鷹!”
葉青聽到師父沒有生命危險,繃的心也放松下來:“這里是最大的原石集散地,龍瑞賭石店也經常開出高貨,師父高價收貨就是了,再不濟,可以去別的賭石店收購明料,犯不著著急上火。”
沈君怡冷哼一聲:“如果事這麼簡單,就不會這麼急讓你趕來了!”
葉青訝然道:“難道還有什麼變故,即便是賭了一塊石頭,又不是賠不起,耐心收貨就是了,現在才三月初二,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完全來的及。”
沈君怡啟汽車,沿著大道行駛:“但事怪就怪在這個地方,從開市之后,翡翠公會的人就瘋狂的收購翡翠明料,文老兩個月都沒收到高貨了,迫不得已選擇了自己賭石!”
沈君怡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遞過文老的手機:“碼是你賬號后四位!”
“老狐貍!”葉青搖頭苦笑,說不出高興還是酸苦,從來就沒想過師父會用自己的賬號后四位當碼,快速點開手機打開相冊,一塊黑黝黝型碩大的石頭,出現在屏幕中,吃驚道:“莫灣基場口黑烏砂賭石,十年前仰公盤明標區天價標王,師父竟然玩這麼大?”
沈君怡吃驚道:“這塊石頭很有名嗎?”
“那是當然,這塊重達三百八十公斤的石頭,參加公盤的所有珠寶公司都參與了拍賣,結果被一個神買家以兩千萬歐元買走,換算人民幣,就是一億五千萬左右,完稅在一億七千萬上下。”
“但一個月前,這塊石頭突然出現在了瑞利,你師父花了十個億,將它買了下來!”
沈君怡的語氣淡然,卻讓葉青的心猛地一沉,十個億的現金,師父本就拿不出來。
但他明白師父為何這樣瘋狂,莫灣基老場口的料子幾十年前就絕產了。
出現在市面上的都是珍藏級,被買家藏在保險柜中的原石,可遇不可求的寶貝,見到就是運氣。
“你師父自己有五個億,又收了廣東商人兩億貨款,將龍瑞賭石坊和翠玉樓抵押給了銀行,貸款三個億!”瑞利的天氣很熱,但沈君怡的聲音卻有些冷。
葉青卻沒理會語氣的變化,低頭專心看著這塊賭石。
師父曾經講過這塊石頭,也讓他看過這塊賭石的照片,當年這塊賭石是全賭料,在搬運過程中被砸掉了一塊,出里面的玉,玻璃種滿綠!
引起了世界各地的珠寶公司不惜代價的競標!
從手機照片上看,這快莫灣基黑烏砂形狀就像是一塊碩大的紅薯,表面沒有太多凹凸不平的皮殼,翻砂也比較均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種。
石頭表面蒼蠅翅很細,翡翠是晶組的石頭。
一般來說,石殼不會騙人,蒼蠅翅的質細,這就說明被藏在皮殼的玉,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
這塊石頭表面約可見一條包頭蟒,幾乎纏滿了整塊石頭。
龍到必有水,種水錯不了。
蟒帶附近松花,蘚卻有點松散,說明沒吃進去。
只要蘚沒吃進去,就可以出高。
葉青翻開第二張照片,是一個強電筒在斷口打燈,燈下水頭比較長,這一點更加篤定了滿料的猜測。
翻開第三張照片,石頭表面明顯澆過水,約可以看到一些裂紋,可以清晰看到和石頭的紋路是同一個方向!
葉青不自的打了個哆嗦:“這塊石頭很大,賭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兇險了!”
“你能看懂這塊石頭!”沈君怡訝然問道。
“當然。”葉青苦道:“一般來說莫灣基的料子十賭九垮,被相玉師稱之為一刀天堂一刀地獄。但不可否認的是,歷史上出現的玻璃種帝王綠大多出自于這個場口。”
沈君怡好奇問道:“如果這塊料子出了玻璃種帝王綠,能賣多錢!”
葉青搖頭苦笑:“如果是滿料的話,一百億都有可能!”
沈君怡大吃一驚,失聲道:“這麼多!”
“連續幾年的仰公盤標王,都沒解出一塊高,更別說玻璃種帝王綠了,這種翡翠一貨難求。”葉青自嘲一笑:“師父不賭則已,一賭驚人,老了老了還玩一個大的,結果,將全部家都賭進去了。”
沈君怡驚訝道:“你怎麼知道賭垮了?”
葉青深沉道:“翡翠料就像是人的,不將其剝開,永遠見不到是還是丑!”
沈君怡冷斥道:“看你相貌斯文的,怎麼說話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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