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艷天。
托神喬佳連夜祈晴的福,一片金燦爛普照大地,快把祖國的花朵們曬死了。
迎羨神懨懨躲在喬佳的傘下,表和場軍訓的大一新生如出一轍。
眼皮半耷著,小巧的鼻尖沁出汗珠,紅自然閉合,不笑的時候就是一副“誰都別惹老娘”生人勿近的模樣。
學弟學妹們渾無力之余,眼睛控制不住往們這邊瞟。
噢,還是不一樣的,就算擺出張臭臉也還是。
喬佳在旁邊拿著小電扇對臉吹,里嚷嚷了半天:“熱死了熱死了。”
迎羨輕呵一聲,皮子掀了掀:“昨晚你在臺對著老天喊‘明天軍訓不下雨,曬死那幫小崽子’的時候。”
停頓一秒,“就該想到現在。”
蒼天饒過誰。
“哎呀,”喬佳懊惱,小小聲反駁:“我這不是一時激,忘了咱們要帶班的事了。”
說著還怪起圍觀群眾來了,“你們也不攔著我點。”
迎羨角放平,給了個眼神讓自行會。
今天一早,當球似的驕從東方冉冉升起,昨晚顯示要下暴雨的天氣預報說失靈就失靈。
大家紛紛直呼,神了!
如果迎羨知道老天爺這麼給面子,一定毫不留把踹下去為民除害。
沐浴在晨之中,跳大神的喬佳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一腳翹在臺欄桿上做拉運,雙手敞開頗為,“以后,請我喬大仙。”
……
個屁。
們現在被熱得七竅生煙,遮傘和電扇本不頂用。
“以后這種缺德事還是干。”迎羨出紙巾,怕影響隔離防曬霜底的功效,小心翼翼輕按額頭吸汗。
“我中午回去拜拜雨神他老人家,”喬佳的上汗涔涔,早上帶的小瓶礦泉水見底,孤零零地躺在太底下暴曬,“我不了了,咱們去買水吧,我還想吃冰淇淋。”
“急什麼。”迎羨一手摁著額頭,偏了偏頭將波浪卷長發捋到背后,另一只手肘擱在后面一階臺階上,短下的纖直長疊往前,整個人好不愜意。
喬佳轉頭,迎羨人高再加上皮白材凹凸有致,短款臍裝穿在上像是遮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遮住。
波濤曲線和盈盈一握的小細腰,一的看了都不了,簡陋的臺階是被凹出了夏威夷海邊度假的造型。
撐著傘的喬佳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那傘下的一傘柄。
“du——解散!十分鐘后集合!”
教一聲令下,學生們作鳥散找遮地方歇腳。
他們班正巧分配在場出口附近,超市不算遠,力好的男同學們勾肩搭背去了。
再回來時,各個扭扭朝迎羨和喬佳的方向走過來。
迎羨低垂下長睫,裝沒看見,回頭用只有和喬佳聽見的音量說:“這不就自己來了。”
話音落,其他班的小崽子搶先一步到了們跟前。
裝滿飲料的塑料袋遞過來,他們爭先恐后:“學姐學姐,我們看你們水喝完了,特意去給你們買了點。”
其中拎著袋子的男生正是那天請們吃烤鴨的姚軻,他不敢正眼瞧迎羨,道:“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口味的,就把孩子喜歡的每樣都買了瓶。”
迎羨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有些驚喜,手虛掩微張的,“現在的學弟都這麼會討學姐歡心嗎?”
他們班的男生聞言不服了,急忙上前:“你們干嘛呢,那是我們班的學姐。”
他們撥開人群,給迎羨和喬佳各塞了一盒八喜,急切地想要表現:“學姐,我們給你們買了雪糕,飲料我們也買了。”
“你們班的怎麼了,還不準我們請學姐喝水了?”
氣方剛的男孩子們,各個爭強好勝的很。
眼瞧著兩撥人要吵起來,喬佳在中間做和事佬,睜著眼說瞎話:“哎,多大點事,你們學姐比較注重材從不喝飲料的。”
從兩撥人的袋子里各拿了瓶一模一樣的礦泉水出來:“謝謝你們啊,我們喝這個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們自己分一下吧。”
小學弟們面面相覷,最后不確定地瞧了瞧迎羨。
后者皮笑不笑,頷首:“是這樣的,謝謝你們。”
待他們走后,迎羨遠遠著他們把袋里多余的水分給了班里沒有水的同學,揭開八喜的蓋子,“待會我們去買闊落吧,我要嚯冰闊落!”
上午軍訓結束,迎羨和喬佳吃完飯從超市扛了兩瓶2l的快樂宅水出來。
走在路上,喬佳氣吁吁:“咱這是不是太夸張了?”
經過的人都在看們。
迎羨忽視掉那些目:“我們四個人還怕干不掉嗎?”
喬佳當然不怕,迎羨一個人都能干掉一瓶。
怕的是,上午還和小學弟們說不喝這個,一轉眼們就扛個這麼大個的走在路上,不是在打的臉嗎?
喬佳想說低調一點,誰知轉了個彎,姚軻迎面走了過來。
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要拉著迎羨躲開已經來不及,人高長的男孩子走到了們面前,手半抬在空中,不知所措地問道:“學姐,要幫忙嗎?”
迎羨瞥了眼男生瘦削的手臂,腦中不經意閃過老狗賊穿顯瘦有的畫面,他的線條不知道要比眼前的小學弟優秀多倍。
小學弟的手臂也沒比多,想了想,婉拒道:“沒關系,我們自己來就好。”
而喬佳這個運神經極弱的人聽見有人幫忙,一秒放下可樂,甩了甩手:“那就麻煩學弟了。”
迎羨:“……”
姚軻一碗水端平,彎腰提起喬佳的那瓶,又朝迎羨了手。
迎羨為了保護男孩子的自尊心,最終還是給了他。
小學弟是個話癆,一手提一瓶走在們邊叭叭地就沒停過。
直到到達們寢室樓下,他才吞吞吐吐地道出此行的目的:“學姐,今晚我們班和你們班打算搞一場聯誼,你們有空的話可以一起來嗎?”
怕們不好意思,他又接了句:“我們班的學長學姐也會去,學姐的室友有空的話,也可以一起過來。”
“可以啊,”喬佳率先開口,替迎羨一起應下:“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你一會把地址發給羨羨就行。”
-
晚上九點,月朦朧,清風微。
宵圓坐在清吧里看著迎羨們在一群新生中大殺四方。
眨眨眼,雙手捧著臉頰怪無聊,若不是出門前喬佳神叨叨的一句“萬一昨晚的鬼再出現,你一個人在宿舍里會害怕的”,也不會坐在這兒。
這家清吧名為“答案”,坐落于市中心的豪華地段,裝潢前衛清幽,服務生都是些帥哥,尤其年輕人歡迎。
姚軻這個富二代人傻錢多,直接在這家酒吧二樓定了個大包間,大家怎麼鬧騰都沒關系。
桌上源源不斷各類品種的酒供應上來,迎羨前兩天答應了程邀要乖,本不想來湊這個熱鬧,奈何拗不過喬佳和陶芋一唱一和。
所以來都來了,自然要玩的開心。
他們現在玩的游戲做“九宮格猜大小”,由左邊第一個人任意出九張牌放在桌上排一個九宮格,而后由第二個人牌,猜比桌上的牌大還是小。
猜對的人可以選擇繼續猜或者pass掉讓下一個人猜,直到有人猜錯,那一組有幾張牌就喝幾杯酒。
如果猜的牌和自己的牌一樣,則要喝雙倍。
迎羨已然和新生們打一片,指著桌上第一排第三張的黑桃十,從姚軻手里牌,“比十小!”
翻開的牌扔到黑桃十上面,是張梅花六,拍手繼續:“比六大!”
結果翻開是張黑桃四,迎羨的肩膀一塌。
大家起哄:“學姐,喝酒喝酒!”
有人數了數那組牌,黑桃十的底下還有張方塊五,加上猜的,一共是四張,喝上頭的男生生齊齊拍桌:“四杯!四杯!”
在此之前迎羨已經喝了三杯,姚軻不忍心喝這麼多,急急擋在前面:“我替學姐喝吧。”
大家當然不依,喝醉了酒后誰也不認誰:“你是誰啊,我們都是自己喝的,你什麼份替學姐喝?”
“難道……”有人口不擇言,大舌頭道,“你還想當學姐男朋友不?”
“我……”姚軻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迎羨撥開他,豪萬丈給自己的杯子滿上,“四杯就四杯!”
仰頭一腦往里灌。
“哈!爽!”一杯下肚,迎羨杯底朝地在大家面前晃了一圈。
大家唏噓,不怕事大的男生蹭到邊上再給滿上。
眼瞧著又要一口悶,姚軻阻攔道:“學姐,不能喝別喝了吧。”
迎羨的字典里就沒有“不能”兩字,大家輸了都認命喝了,到這里可不能開這個特例。
心公平公正的很,一把拂開他的手,抓著他的領子把他拉進了些,挑釁地朝他吹了口氣:“怎麼,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的臉頰紅,如同打了層腮紅,睫像是小扇子般撲閃,一雙眼睛水潤的注視他。
哪怕酒氣熏天,姚軻也覺得這味道異常好聞,離得好近,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腦袋不控制地想湊得更近些。
然而一把推開了他,“老娘的酒量好得很!”
說完,又一杯酒干下肚。
喬佳和陶芋見喝酒如喝水,儼然了的小迷妹,“酒神羨羨要重出江湖了嗎?”
們大一剛進學校時,班里也曾組織過一次這樣的聚會,迎羨憑一己之力喝趴了所有人,自此之后再也沒人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敢喝酒。
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喬佳和陶芋搖頭,這群弟弟妹妹們太天真了。
宵圓哭無淚,一個宿舍三個酒鬼,待會一個人怎麼照顧的過來呀。
為自己著想,也去勸,“羨羨,別喝了吧。”
喬佳以為在擔心迎羨,拉著重新坐下,還安地拍拍肩膀道:“放心,這點酒對咱羨娘娘本算不了什麼。”
“……”
宵圓崩潰。
誰要放那個心!!!
要不現在就撤了吧,不想管們死活了。
出于仁義道德,宵圓最后不得已陪著們到結束。
大家喝的東倒西歪,還是服務生把他們一個個摻了出去送上了出租車。
迎羨抱著沙發不肯走,手上直接拿了個酒瓶子往里灌,然而灌了半天一滴也灌不出來,起把酒瓶往桌上一放:“誰都不許走,繼續喝啊!”
扶著人往外的服務生一愣,姚軻剛好結完賬回來,和服務生說:“沒事沒事,喝醉了,你們繼續。”
姚軻也沒料到迎羨的酒量這麼好,他是真小瞧了。
喬佳和陶芋被服務生扶了出去,宵圓去拉迎羨:“羨羨,我們也走吧。”
迎羨一聽要走,立馬跳上沙發抱住:“我不走,我不要回去,有鬼!我害怕!”
說著還帶上了點哭腔,“宿舍有鬼嗚嗚嗚。”
宵圓一個頭兩個大,和姚軻面面相覷。
恰在這時包廂門打開,一寒意的連祁黑臉走進來,看見迎羨神志不清的樣,他嫌棄道:“這貨是喝了多?”
“你是?”姚軻看見他,愣在原地。
宵圓,哥哥?還是弟弟來著?
連祁危險地瞇起眼,上下打量了下姚軻。
這小崽子看樣子對迎羨上心。
一陣頭腦風暴后,他旁若無人去拽迎羨:“我是男朋友。”
姚軻:“!!!”
宵圓:“???”
意味不明的啊一聲,羨羨這是?他們難道是?
、倫???
宵圓的張一個圓,仿佛晴天霹靂。
迎羨睜著混沌的眼睛,連祁的臉放大在眼前,一把捧住他的臉:“你的臉為什麼晃來晃去的?”
連祁的臉跟面團似的被迎羨揪在手里,他現在本應該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里和室友開黑,要不是收到某人信息,他也不會大晚上過來這氣。
他拉下的手,“你他媽再敢喝這麼多試試?起來,回學校。”
好……好兇。
宵圓默默往后退了兩步。
連祁又轉對定在原地的男生說:“迎羨我會送,沒什麼事你就先回吧。”
他太兇了。
宵圓糾結了一會,反正連祁和迎羨是一家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囁嚅,跟連祁打了聲招呼便也溜之大吉。
偌大的包廂,瞬間就剩下迎羨和連祁兩人。
“我不要回學校,不要回宿舍,有鬼嗚嗚嗚,我不要和鬼睡覺。”迎羨委屈地一噘,眼淚含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那送你回家總行了吧?”連祁耐心漸失,舌尖抵著牙齦。
迎羨安靜了一會,緒頗有好轉,腦袋暈乎乎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眼前的人。
他的手過來,一把拍掉:“你誰啊,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
手上傳來輕微的痛,連祁闔了闔眼,腦袋里思索一秒殺完人,毀尸滅跡后不被找到的可能有多大。
他笑,行,他治不了,有人能治。
立馬從袋里掏出手機給程邀打電話。
嘟聲響了很久才接起,他沒跟他廢話,開門見山,森森道——
“你老婆被我綁了,人民路‘答案’清吧,十分鐘不來我就撕票!”
林宛白深愛著這個人,可這人……卻在她懷孕七月時,仍舊狠狠的折磨她。林宛白求她放過自己,放過還未出世的孩子。可他卻毫不留情的說:“一個賤人懷著的賤種,沒了就沒了。”他如此厭惡著林宛白,口口聲聲說著,恨不得她去死。可當她真的消失了,他卻瘋了一般的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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