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晚從趙家老宅回去時，所有人的臉都不太好看。但顧筠也記不太清了，到的驚嚇太大，沒心思去關心別人。

　當晚做了一個夢。

　夢見.......

　夢見穿著一襲圣潔的雪白婚紗，是鐘的手工蕾款式，擺繡著大朵大朵鮮紅如的玫瑰花。

　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手提著擺，鄭重地邁上臺階。長長的臺階，通往一座盛大的，華麗的教堂。

　高朋滿座，香鬢影，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

　教堂的中央，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而立，一黑西裝襯得他孤拔冷傲。

　笑著朝男人走去，腳下踩著紅玫瑰花瓣。很快，就走到了男人的后。

　司儀的聲音回在教堂里，讓新娘的父親把新娘的手給新郎。

　“哈哈！婿啊！我就把筠筠給你啦！”

　“還請岳父放心，我會照顧好筠筠的。”男人在這時轉了過來。

　好俊的一張臉！

　面頜窄而立，線條流暢，鼻梁直，一雙桃花眼里風流肆意，是藝家雕細琢出來的黃金比例，可就是那雙好看的眼睛，看的時候卻兇兇的......

　只可惜，還不認識這個要同結婚的男人。傻乎乎地問了一句煞風景的話：“你是誰啊？”

　怎麼和想象中的老公不太像？

　男人笑了，一把掐住的后頸，把生生地摁進了懷里。

　“你老公當然是........”

　“趙璟笙。”

　“...............變態啊！！！”

　鏡頭隨之一晃，腳下的紅玫瑰全部了大灘鮮，飛濺在的婚紗上，原來那玫瑰花全是暈開的。

　男人把尖的橫抱起來，不顧婚禮所有人驚詫的議論，一路走出了教堂，直接把塞進一臺黑的跑車里。

　跑車呼嘯朝前奔去，一邊拍打車窗一邊尖。男人充耳未聞，開著跑車駛向一幢古舊的城堡。

　猛地，男人踩了剎車，車還沒停穩，他一把將扯過來，掀開的頭紗，俊冷的面容無限放大，像品嘗獵一樣，品嘗艷滴的紅。

　接著，婚紗從車窗里扔了出去，領帶，黑西裝，襯衫，高跟鞋，一件一件扔了出去。男人強壯的手臂，凸起的青筋，泛紅的雙眼，滴落的汗水......

　“不要了嗚嗚嗚嗚嗚嗚嗚.......裂了......”默默流淚，絕地看著前方。

　接著所有的畫面全部，變了白。

　“別做了別做了！！”

　顧筠一邊呼喊一邊從夢里醒來，手一抹，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雙微微發疼，打開燈拿鏡子一看，才發現被自己咬出了。

　虛白的曉從窗簾里了進來，天空泛出魚肚白。

　“？？？”

　是夢？

　想到是夢，顧筠這才長舒一口氣，可很快，又倒一口涼氣。

　沒事吧？居然夢見嫁給了趙璟笙？還夢見和他搞不可描述的事？

　難道是.....黃花閨當久了，起來都不挑食了？

　－

　渾渾噩噩過完周末，接著，顧筠考完了兩門選修，又挑了一天去找輔導員商量實習的事宜。

　等整個考試周結束，顧筠把實習的事也理完了，學校已經放寒假了。公寓區里每天都能看到提著行李箱，大包小包離校的學生，還有前來接孩子的父母。

　“今年過年你回去嗎？”顧筠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問正在看綜藝的姚瑤。

　“不回。”姚瑤很是果斷。

　顧筠倒是一愣，“那你寒假都住宿舍？不是要過年嗎？”

　姚瑤點頭，語氣平淡：“這里很方便。”

　至于過年，無所謂。都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

　“也是，都了宿舍費，當然要住回本。”顧筠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但兩人都不覺得尷尬。

　那次爭吵過后，兩人都裝作沒這回事發生。這考試周里，兩人互相帶飯，去圖書館占座，關系一下子就親近了起來。

　顧筠從化妝包里掏出一只口紅，朝姚瑤拋去：“接著。”

　姚瑤措手不及去接，還沒反應過來，手里就多了一只還沒拆包裝的楊樹林。很火的復古番茄紅。

　“干嘛？”

　“新年禮啊，提前給你了。不準退給我，要過年了，若是退財的話，財神爺就不保佑你了。”顧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姚瑤咬了咬，還是收下了，很珍重的放在屜里，“那我到時候請你吃飯。你什麼時候有空？”

　“那要等過年后了，我這幾天要去澳洲找我妹妹，順便玩一圈。”顧筠打開手機，翻開日歷，“嗯，我看看啊......”

　“大年初五初六吧，怎麼樣？這時候商場也都開門了！”

　“好啊。初五初六。”姚瑤難得出一笑意，整張冰冷的臉宛如乍見天。

　“姚瑤.....你笑起來真的巨。”顧筠發自心的嘆了一句。

　姚瑤的眼睛是很的丹眼，大開扇雙眼皮，眼尾上挑，像小狐貍。可氣質卻冷若冰霜，讓整個人呈現一種矛盾的。

　姚瑤翻了個白眼：“顧大校花，你說別人，確定不是在凡爾賽？夠了啊！”

　顧筠無語。

　單論長相，姚瑤肯定能排上京大前五。大學里，值總是通貨，沒人會討厭一個漂亮的生，可很奇怪，到了姚瑤這，不論男生生都在刻意孤立，不人都在背后對議論不休。

　一切都源于被人出來的幾張當服務員的照片。

　照片上，姚瑤一改平日的低調簡單的穿著，穿著曲線畢的制服，畫著綺艷的妝容。

　有知者，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餐廳酒樓，這是一家上京頂級私人俱樂部，說白了也就是專供權貴們消遣玩樂的地。

　所有人都覺得丟了京大學子的臉，這件事也在學校鬧出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走之前，顧筠不放心，拉住姚瑤的手，語氣是見的嚴肅：“有任何事，你給我打電話發微信，都可以。我看到立馬回。”

　“好。”姚瑤點頭。

　－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顧筠和姚瑤保持每天聊幾句家常話的頻率，都是說些瑣碎好玩的事，有時還會分種草的好。

　顧筠忙著收拾去澳洲的行李，一想到能見到笑笑，就高興的要起飛。

　也不知道那死丫頭為什麼非要去什麼澳洲游學項目，一去就是一個月。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學校里哪個男神也報了名，這花癡丫頭就是沒良心。

　顧笑走之前依依不舍地抱住，在懷里哼哼唧唧：“姐姐，我去國肯定給你把那包拿下。你不是說那國不好買嗎.....我姐姐想要的，那必須有啊！”

　這丫頭一張，顧筠就知道打什麼鬼主意，義正言辭地懟了回去：要錢沒有！爸給你打了十萬還不夠你花啊？

　顧笑哇地一聲就被顧筠給氣哭了。

　可兇歸兇，心疼歸心疼。顧笑在國的這一個月，還是收到了姐姐轉來的零花錢。

　裴珊笑顧筠，就笑笑的戰斗力，你那小金庫養的起嗎？

　顧筠兩手一攤，半點辦法都沒有。這小祖宗，養不起不也得養？

　出發前一天，吃過午餐，最后檢查了一遍行李，一切妥當過后，顧筠懶洋洋地窩在臺的懶人沙發上跟顧笑打洋視頻。

　墨爾本此時正是下午三四點。

　“姐！！”顧笑嘿嘿傻笑，沖著鏡頭猛揮手。

　顧筠小偵探模式上線，本沒去瞧顧笑，而是去看畫面背景。那極特的老花logo裝修，一看就是在奢侈品牌店里購。

　“又買！你這購狂！”顧筠瞪一眼。

　顧笑繼續嗤嗤傻笑，撓了撓頭，“姐...我就買個書包，大的！裝書用唄，你懂的，這牌子耐－！”

　顧筠氣笑了，吐槽：“你買東西還看耐不耐用呢？我看你也瞞不了多久，明天我就來了，到時候查你英語。別在國外混了一個月，還只會說hello，thankyou！”

　顧笑立即垮了臉，嗚嗚嗚起來。

　全校人都知道，就是學不好英語哇！

　好在顧笑有天換日的本領，一下子就把話題轉到了顧筠上。

　“哎喲，姐姐你這一來澳洲兩周多，姐夫也舍得？不跟著你一塊來？”

　顧筠揚手就要，“說誰姐夫呢？小孩子別說。”

　和趙崇霖還沒有正式訂婚呢，不過是兩家人口頭約定了下來。

　“不會吧，姐，你這覺悟也太低了！我怎麼覺大半年都過了，你對趙崇霖還是沒什麼意思啊？你既然真不喜歡他，那就跟媽媽去說啊，免得以后一輩子都意難平！”

　顧笑端起長輩姿態，教育自己的親姐：“我告訴你，姐姐，找男人還是得找自己喜歡的，當然，最重要的是－－”

　顧筠嗤笑，“是什麼？”

　“那還是得帥啊！”

　顧筠笑瘋了：“趙崇霖不帥？”

　顧笑翻了個白眼，“帥是帥，但我覺得配姐姐，還是差了點意思。”

　“嘖，那說說，什麼差點意思？”

　顧笑一本正經，紅潤的小開始吧啦吧啦：“我覺著，按照我言界小公主的經驗，姐姐你這種穿旗袍的大..大人就該配一個冷酷霸總！你能懂吧？”

　冷酷霸總？顧筠一愣。

　這不是擇偶標準里的下下下檔？

　顧笑還在繼續，越說越興：“就那種對別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但對你.....嘿嘿....”

　“強制！”

　“？？”

　顧筠兩眼一黑，不配被好好？

　“好刺激好刺激！姐姐你這種材配置太適合做小黃文主了！男主把你拖進車狠狠強吻一番！然后把你按在屋里的各個地方來個三天三夜－－”

　“停！！”

　顧筠恨不得沖進屏幕里把這小丫頭揪起來揍一頓，“這是可以說的嗎？顧笑你還沒年呢！”

　“我都十七啦！”顧笑抗議。

　“還冷酷霸總....我看你天天讀書都讀的什麼？你教材是不是都晉江出版的？”顧筠在氣暈的擋頭，一口氣下不來。

　顧笑弱弱頂回去：“姐你也太保守了吧.....”

　不止看綠江啊，還看po.....刺激死了。

　“臭丫頭你給我等著，明天查你背英語課文！”

　掛了電話，顧筠耳子一片清凈，陡然掉進沉默之中。

　不對，怎麼突然有些熱？顧筠一個激靈，從沙發窩里彈跳起來，三兩步跑回臥室，沖進浴室里。

　浴室的大鏡子四周鑲了燈條，應后齊刷刷亮起，連臉上那細細的小絨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雙頰上的紅暈也無遁形，像是掃了過量的deep throat。

　一個不得不承認且無比恥的事實。

　顧笑說那一大串的時候，腦子第一個反應就是趙璟笙，甚至腦補出三天三夜.....可怕！可怕至極！！三天三夜誒，什麼無聊小說敢這麼寫啊？違反人生理學了吧？他那種牛高馬大的男人，會死的吧？？

　不對！

　顧筠愣住，在這想什麼？啊啊啊！顧筠你沒事吧你！

　自那次和趙璟笙攤牌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男人像是應了那句話－－

　別再有集。

　顧筠邊紅著臉邊冷冷揚起下。

　算他識相，再敢纏著，就把他的惡行昭彰在朋友圈里，讓他社死，讓他在圈子里再也抬不起頭。

　－

　次日下午出發，上京直飛墨爾本，落地是當地中午了，上京正值銀裝素裹，南半球卻是炎炎夏日。

　一下飛機就到熱浪來襲，顧筠把外套了，只剩一件薄旗袍罩在上。

　顧笑是打Uber來的，早早就在機場等著了，知道飛機落地后，就開始語音轟炸顧筠。

　顧筠是新護照，能走自助通道，在自助機取了小票，一刷就過，一點時間也沒耽誤。過關的時候，人工開箱也沒有到，拖著大行李箱就出關了。

　兩姐妹也就一個月沒見著而已，像是分離了整個春秋一樣，顧笑抱著顧筠，一把鼻涕一把淚，全往上抹。

　“哎呀，我新定的旗袍全被你毀了，香云紗呢！”顧筠嫌棄得把顧笑推遠。

　顧笑咧出傻傻的笑來，“那我把我新買的valentino賠給你，限量款。”

　“.....好你個小敗家子。”

　兩姐妹推推搡搡打鬧著上了車，suv在一片蔚藍的天空下從機場朝CBD駛去。顧笑在Airbnb上訂了一套三室兩廳的公寓，在Elizabeth St上，這條路離市中心的商業區很近，向前走個幾百米就是貓本最繁華的地帶，好吃的好玩的都在附近。

　“姐，我沒訂郊區那種大house，我太怕院子里突然出現什麼大蜘蛛大蟒蛇了，還是住城里吧，靠譜點。”

　顧筠笑得肚子疼，“你能不能別說話了？你再說我真的要笑死了。媽給你取名顧笑，不是讓你搞笑！”

　好不容易顧笑不折騰了，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安分的很，顧筠把車窗降下來一道，一種清新的，微的，混合了的風涌進里。

　閉著眼，迎著，心想，這一定是一個好的假期。

　接下來的兩周，蹩腳英語選手顧笑有了和native流幾乎沒力的顧筠的加持，玩起來就更放心大膽。

　兩人整理了社件上所有必打卡的項目，大洋路自駕，去維媽夜市逛吃，去看全世界最小的企鵝，呆頭呆腦的懶袋鼠，玩蒸汽小火車......

　“姐，明天我有個朋友組了生日party，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顧笑放下手機，小心翼翼的試探顧筠。

　顧筠正在流理臺前洗青提，晶瑩的綠青提在流水的沖洗下，像水晶串珠一樣飽滿剔。

　把洗好的水果端到顧笑面前，自己卻拿了果盤里的一個橘子，一邊剝橘子一邊問：“什麼朋友？男的的？”

　指甲劃破的橙外，香甜飽滿的橙子香飄散出來。青提是顧笑吃的，從小就吃柑橘類的水果，橘子橙子來者不拒。

　“男的....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姐姐你千萬別想歪啊。”

　“你同班的啊？”顧筠意味深長掃一眼，開始調查戶口。

　“不是同伴，隔壁班的。”顧笑是話嘮，說著說著就兜不住，一腦把對方的生平全部說了。

　“辦party的地方是他爸媽跟他在這邊買的房子，來的都是我們同學，一起過來游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