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氣我最近沒去找你?這事我可以解釋...我是去H省采購了,昨天才剛回來,還給你帶了不東西,有雪花膏、布料、香皂...還有你們生喜歡的紅頭繩,本來打算下午送到你家去的...”陡然看到心上人,饒是頗有城府的劉向東,也因激的緒上頭,滔滔不絕的開始表現起自己的誠意,言談舉止間,仿似那開了屏的孔雀。
田宓被這人一副男朋友的姿態給惡心的拳頭了,瞧瞧人家說的這些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
還有...特麼,誰甜甜呢?
因為喜歡極限運,也因為經常一個人全世界到跑,田宓的手還算不錯。
揍劉向東這樣的,兩三個不再話下。
若是在后世,有人這麼自信的在自己面前說些不要臉的話,指定掄起拳頭揍人,揍完就跑的那種。
但如今這世道,不僅跑不掉,還不能太過得罪人,畢竟劉向東這男人心臟的很,在尋到萬全的辦法之前,只能制住想要重拳出擊的。
但有些東西卻是不能忍的,田宓艱難的咽下憋屈,板著臉打斷男人的滔滔不絕:“這位同志,我們不,你那稱呼不合適。”
聞言,劉向東眼皮跳了下,收了聲,斂目看著孩。
因被人起哄,而升起的興勁頭也稍歇,男人眸深幽,探究的盯著人打量。
前幾次面時,這姑娘分明是害怕又害的,怎麼出差一個多月回來,人就變了模樣?
似乎...變得更漂亮,也變得敢于表達不喜了。
不喜歡自己?
嗤...有拒絕的權利嗎?
既然被他劉向東看上了,就只能是他的妻子。
或早或晚,他有的是辦法將人弄到手。
之所以沒直接手,而是采取了迂回手段,不過是心里稀罕,愿意給臉。
真要是耗了他的耐心,幾句流言蜚語就能得主送上門。
心里翻滾著毒,劉向東面上卻不顯,只是揮手示意看熱鬧的豬朋狗友們離開。
待幾人嘻嘻哈哈的走遠,他抬腳,更加靠近孩幾分,輕哄:“甜甜,你別生氣,是不是覺得咱們這樣沒名沒分的不好看?你放心,下午我就正式去你家拜訪,我記得你爸喜歡煙酒,特地托人弄了不好東西...”
田宓在劉向東靠近時,就已經連退了幾步。
再聽了他的自說自話,已然沒了耐心。
劉向東這種人自我又自私,說是說不通的,既不想替他父母教他做人,也不想站在這里被人圍觀誤會,抬頭看了看天,皺眉強調:“我說了,我們不,麻煩稱呼我田同志,至于去我家,就更不必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說到這里,田宓了挎包里的信封,尋了些底氣,抬眼直視男人:“如果你執意要去,強我,我也不介意拼個魚死網破,我相信,想要拉你們劉家下臺的人也不,不知道添上一個流氓罪,夠不夠分量?!”
慫歸慫,茍歸茍,有些立場還是要表達清楚的。
起碼,在大姐那邊給確切回復之前,得有什麼能震懾住劉向東,讓他顧忌一二,從而拖延上一兩個月。
撂下狠話,田宓不再看他,轉大步離開。
其實就算劉向東真的去家里提親,田宓也不怕,反正不會同意。
雖然煩流言蜚語,卻也不至于為了那些莫須有的東西要死要活,更多的,是不想給田家添麻煩。
當然,如果可以,誰還不想有個好名聲?
也只是凡夫俗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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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子怎麼自己走了?你不送送?”
“嫂子真好看,我就沒見過比嫂子更俊的,關鍵咱嫂子不僅長得好看,還是高中生...就是農村戶口有點上不了臺面。”
“嗤...東哥給嫂子尋一個工作,立馬就能轉城里戶口,多大點事兒?到時候,人不是更加死心塌地?”
“嘿嘿嘿...你這麼說也對,要是這人是我的...嗷!哥你打我干什麼?”滿臉痘痘的男人正嘿嘿笑的猥瑣,莫名被揍,委屈的抱著腦袋哀嚎。
劉向東收回盯著人窈窕背影的熾熱眼神,斂掉眸底的志在必得,語氣鷙警告:“那是你嫂子,給我尊重點。”
說完,他又在其余幾人上涼涼掃視了一圈,見他們都規矩下來,才抬手向后順了順頭發,滿意的吹著口哨往郵局走去...
小辣椒格的甜甜...嗤...更吸引人了。
“東哥什麼意思?以前咱們也沒拿大嫂開玩笑吧?干嘛揍我?”見東哥走遠,小年輕看向旁的朋友,滿臉費解。
“蠢貨,東哥上心了唄。”
“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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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劉向東視線在郵局里逡巡一圈,不意外尋到了個悉的面孔。
他笑著走向那人,無視排長龍的隊伍,直接隊趴到窗口,從口袋里出一煙,探頭遞給里面的工作人員,又給點了火,才練打招呼:“哥,忙著呢?跟你打聽個事。”
后被了隊的人見他與郵局的工作人員認識,又穿的考究,饒是憤憤也不敢說什麼。
“東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找我能打聽什麼事兒?”男人的了口煙,到更加香醇的口,心里有些羨慕,還是做采購的有油水啊,香煙都比他們的好。
劉向東隨便應付了兩句,才問:“剛才看到我對象來郵局了,小姑娘面皮薄,什麼事都不肯麻煩我,我看面上為難,有些擔心家里出了事,哥你放心,不你難做,就是問問來郵局干什麼的?”
聞言,男人懵了下,劉家在鎮上名聲不小,劉向東更是年輕有為,可是不人家心目中的乘龍快婿,沒想到居然不聲不響就有對象了?
不過想到方才那姑娘水靈的模樣,男人了然的笑了笑,英雄難過人關嘛,他懂:“你說的對象,是那個穿軍裝的姑娘?”
劉向東喜歡他的回答,笑瞇瞇的又給人遞了跟煙:“還是哥眼神好,就是!”
“哈哈,這可不是哥眼神好,主要是你們一看就般配。”男人又得了好煙,不吝嗇的捧了一句。
然后珍惜的將煙別在耳朵上,才笑回:“放心吧,沒啥事,就買了信封跟郵票。”
信封嘛...劉向東眸深了深,意味深長道:“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這話,他又敲了敲桌面,直起:“我先不打擾哥工作了,晚上有空嗎?我請哥去飯店一頓。”
“你這是有事兒啊?”男人可不覺得自己一個小職員,有什麼值得劉向東這麼客氣。
“呵呵...什麼都瞞不了哥,是有點事要請你幫忙。”
“那行,晚上下班我去找你。”
“好嘞,那我在國營飯店等著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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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子不大,又是大集,其實田宓已經做好了遇到劉向東的可能。
只是當真的遇到,那人鮮活真實,比書面中形容的更加討人厭,田宓還是被影響了心。
本來還計劃趁著趕集的機會,悉悉鎮子的,這下是完全沒了興致,干脆直接回了家。
不過的壞心沒有維持很久。
甫一到家,就看到了盼娣躲在來娣后,滿臉喜氣的朝著自己使眼。
田宓心中一喜,回了一個淡定的眼神,沒有急著問賣了多錢,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幾顆糖,給兩個妹妹一人分了兩顆。
作為姐姐,難得趕一趟集,不給弟弟妹妹帶東西說不過去,田宓便用原攢的幾分錢,買了十顆糖。
來娣盼娣果然很歡喜,家里條件雖然在村里算是不錯的,但是零食糖果這些奢侈品,還是很有機會吃到。
盼娣直接剝了一顆扔進里,裹了幾下,然后彎起眼,滿足慨:“好甜!”
來娣則沒舍得吃,小心的收進放稀罕件的小木盒里,打算哪天實在饞了再吃。
甜宓將布料拿出來放在床上,聞言手上的作頓了下,心里滋味難言,扯了扯,頭也不抬道:“喜歡下次姐還給你買。”
其實這種糖,是供銷社里最便宜的,不要票,一分錢三顆,回來的路上吃了一顆,坦白說,一點也不好吃,甜到發膩的糖味兒。
得了二姐的保證,盼娣先是一喜,很快又搖了搖頭:“不用了,姐你也沒錢。”
甜宓瞥小丫頭一眼,心說有沒有錢,別人不知道,還不知道嗎?
不過想到要攢跑路費,到底沒底氣再繼續這個話題,心里則想著,等度過眼前的困境,定要給弟弟妹妹們買很多好吃的,吃到膩那種。
這般想著,又將裝著郵票的信封小心的夾到高中課本中,這可是的希。
放信封的時候,田宓有意側擋了擋,暫時不想將找大姐幫忙的計劃告訴任何人。
來娣鋪開布料,比劃了兩下尺寸,有些疼,還有些嫌棄:“二姐,怎麼買了這麼個?看著像那個年紀穿的,沒有大紅嗎?綠也比這個好啊!”
聞言,甜宓頓時沒了傷春悲秋的緒,不可置信的拎起布料:“這麼文藝秀氣的小格子,怎麼就適合那年紀了?”
這不比大紅好看?
見二姐一點也不珍惜,給抓的皺的,來娣心疼的搶過布料,順了順上面的褶皺,將之疊的方方正正的,才老實道:“咱們就喜歡這種藏藍的,村里其它大娘也喜歡,耐臟...”
說著,來娣又喜滋滋的順了順布料的紋路:“不過到底是塊料子,夠做一件小襖子了,姐你可得放好了,要是被大哥看到,說不定就拿去送給了。”
別說,記憶中,借花獻佛這事,田長卿真做過不。
想拿的東西去慷慨,他怕不是想吃屁!甜宓立馬起,麻利的將布料放進箱子里,又風風火火的去父母那屋尋了把鎖給鎖上。
來娣...是不是有些夸張了?
盼娣...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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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初,豬的價格是0.64元一斤,票另算。
魚的價格沒法跟豬相比,哪怕田宓捉的全是見的大魚,攏共有37斤,在不要票的況下,也就得了10.36元。
聽著好像不,算下來,也才兩多一斤,如果算上票,還不到豬的四分之一價格。
來娣去菜地里摘中午吃的蔬菜時,姐妹倆躲在房間里,鬼鬼祟祟的一頓算。
最后,田宓給了盼娣2.1元,自己則留了8.26元。
“給我2塊,這1就不要了。”盼娣表示堅決不占大姐的便宜,可是想著長久生意呢,不能在小錢上扣扣搜搜敗好。
田宓翻了個白眼,想說是那種占妹妹便宜的人嗎?
事實證明,是!
幾番推讓后,田宓恥的收下了那1錢。
心中還唾棄自己...你變了,你已經不是曾經的田宓了。
“這事兒千萬要保知道嗎?你三姐也不能說。”藏好錢,田宓再次叮囑道。
將來可以在別的地方多幫幫三妹,但目前賣魚賺錢的事,堅決不能告訴來娣。
告訴就等于告訴了爸媽,還指攢錢給自己留后路呢。
“我又不傻,放心吧,我誰也不說,倒是咱們明天還繼續嗎?”藏好人生第一筆‘巨款’,盼娣眼神亮晶晶的盯著自家姐姐,開始期待起下一次。
聞言,田宓白了一眼:“想什麼事呢,起碼等半個月后吧。”
一個月就兩次集市,黑市那樣的地方可不敢去,尤其還有劉向東那鱉孫在,要真敢去黑市,不是往人家手里遞把柄?那得有多傻?
再說了,偶爾賣賣魚還行,天天去朝河捕魚賣,總會被人發現,到時候村里人上綱上線就麻煩了...
比如給按一個薅社會主義墻角罪名啥的。
但...8塊錢,實在太了,就算下次集市,好運的再得了8塊錢,一個月也才十幾塊,夠干嘛?
最主要的是,時間不等人啊,還得想想別的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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