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立中學對面商鋪林立,各種平價餐館小吃店鱗次櫛比,也有高消費的私房菜館和西餐廳。
后者是像陳嶼舟和程里這種公子哥經常顧的地方。
私房菜館的包廂里圍坐了五六個人,除去陳嶼舟和程里,還有其他班的幾個人。
吃飽喝足,有人開始想著消遣:“一會兒去哪。”
“市中心新開了家酒吧,去看看?”
“啊,走走走。”
他們這群富家爺恣意慣了,翹晚自習也是常有的事,老師們睜只眼閉只眼也懶得管,更何況他們不在教室,反而給其他同學提供更好的學習環境。
程里見陳嶼舟沒有要的意思,問他:“舟舟,走不走?”
“你們去,我不去。”
包廂門被敲響,服務員走進來,遞給陳嶼舟一個盒子:“您要的甜品已經打包好了。”
陳嶼舟接過來:“謝謝。”
“喲,陳又給桑青梅帶東西回家啊。”
桑青梅說的是桑。
他們這群人都知道陳嶼舟和桑關系好,青梅竹馬,起哄的時候就這麼。
其實要真說起來,程里也是和他們倆一起玩到大的,但其他人都覺得桑和陳嶼舟要更親近一點。
陳嶼舟:“不是。”
其他人一聽,來勁了:“不是桑青梅那是誰?還有誰能指使我們陳代買東西。”
陳嶼舟沒多說,說了句走了,拿著甜品離開包廂,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
留在包廂的程里了眾人答疑解的對象。
“什麼況?那嶼哥那甜品給誰買的?他又不吃甜的,總不能是回去孝敬老媽的吧?”
程里笑的一臉高深莫測:“他啊,買甜品熱臉冷屁去了。”
眾人:“?”
怎麼更懵了。
程里看了眼又喝起湯來的張正,抓起桌上的餐巾紙盒丟過去:“豬,就知道吃,等這爸爸吧你。”
張正被砸的一臉懵:“?”
啥玩爸爸?
-
明芙從高二教研組出來,輕輕嘆了一口氣。
是去找吳鵬旭說換座位的事,但是提議被否決了。
明芙本就不是個強的子,來找吳鵬旭說這件事都用了好長時間做心理建設,現在想法被拒絕,過后還聽吳鵬旭叭叭了半天和陳嶼舟同桌的多個好,覺得有些無奈。
不過也好,給了一個可以安心坐在陳嶼舟旁邊的理由。
正往教室那邊走著,一道人影出現在旁邊,接著臉頰上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
明芙偏頭,看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蛋糕盒。
陳嶼舟的臉隨之出現在蛋糕盒后面,他拎著蛋糕盒在明芙臉上,“想什麼那麼迷,你都沒聽見。”
明芙往后躲了一下:“沒……”
陳嶼舟側了下頭:“走吧,去教室。”
明芙走在他旁邊,兩人并排著往前。
明芙的高在生里算是高的,但和陳嶼舟站在一起也才只到他下那里,兩人高差了一截,走在一起的速度竟然出奇的一致,邁得步子大小也差不多。
明芙覺得有些新奇。
低頭研究著兩人的腳步,沒注意看前面的路。
又往前邁了一步,額頭撞上一片溫熱,明芙愣了一下,抬頭。
陳嶼舟手墊在門框上,垂眸看著:“你真是一點路都不看啊。”
明芙臉驀地有些紅,聲如蚊吶:“對不起……”
陳嶼舟不聲的挲了下被撞到的指尖,朝教室里抬了抬下:“進去吧。”
他把蛋糕遞給:“拿進去。”
明芙以為他是要自己幫他拿進去,乖乖接過來抱著:“你不進、去嗎?”
小姑娘眼眸黑亮亮的,聲音又輕又緩,像是羽撥在心間,帶起一片。
陳嶼舟了下后槽牙:“進,我去煙。”
明芙進去,把蛋糕放到陳嶼舟的桌子上,坐到旁邊,想了想,還是把桌子往另一邊拽過去了一點。
一條小小的隙出現在兩張桌子中間。
高跟鞋落地發出噠噠的聲響,英語老師的影比上課鈴聲快一步出現在教室。
原本熱鬧吵嚷的教室瞬間變得安靜。
明芙拿出理綜卷子,看了眼時間,開始計時答卷。
寫了兩道選擇題,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到那條隙上。
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把兩張桌子重新合并,煙草味涌鼻腔。
陳嶼舟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蛋糕,沒說什麼,把蛋糕小心地放進書桌,偏頭看向邊的生。
他原本只想過來把蛋糕給,沒想坐教室里老老實實的上晚自習。
但現在,覺好像還不賴。
明芙正計算著數字,一片影晃過,陳嶼舟在卷子的某一點了點:“這題算錯了。”
男生的手很好看,指骨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凈整潔,手背的筋骨隨著手指的作微微凸出。
明芙掃了一眼匆匆收回視線,在草稿紙上重新演算了一遍。
真的算錯了。
把答案改過來,在草稿紙上寫上兩個字,然后把紙推到旁邊。
陳嶼舟看著紙上的“謝謝”二字,有些意外。
都說字如其人,可這大氣遒勁的字跡和邊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模樣卻截然不同。
他拿起筆在上面寫:打個賭?
相比之下,陳嶼舟的字跡就十分符合他這個人的格,瘦金,筆走龍蛇,自一派。
寫完把草稿紙原路推回。
明芙蹙眉,賭什麼?
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可賭的嗎?
陳嶼舟繼續在紙上寫:賭同一套卷子,誰得分最高。
明芙不理解,這有什麼必要嗎?
所以和他同桌的好之一就是能激勵的斗志?
許是覺得寫字速度太慢,陳嶼舟丟了筆,低了聲音:“要是我分數比你高,你就老老實實當我同桌,別再想著去找老吳換座。”
明芙倏地轉頭看他,他怎麼知道的去找了吳鵬旭?
看出明芙眼底的疑,陳嶼舟哼笑了聲:“就知道你不老實。”
明芙臉上浮起在背后說別人壞話被對方抓包的尷尬,低頭,在紙上寫:如果是我分數高呢?
“那你想干什麼都。”
明芙筆尖頓了下,點頭。
陳嶼舟翻遍了桌子上所有的教材才找到一本和明芙共有的,隨便找了套卷子,計好時,明芙就開始筆。
陳嶼舟則慢悠悠的,手拿著筆,指尖一,筆也跟著轉了兩圈。
相較于他的散漫,明芙就認真多了,肩背直,低著頭,馬尾著脖頸,頰邊的碎發垂落,半邊臉被遮擋的有些朦朧。
陳嶼舟看著,突然手過去。
馬上就要到的時候,明芙倏地轉頭,看著陳嶼舟意圖不軌的手,清凌凌的眼眸滿是疑——
你干嘛?
陳嶼舟手頓在半空,停了會兒,若無其事的收回去:“沒什麼,剛有蚊子。”
明芙不知信了沒有,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做題。
陳嶼舟也終于是看向了面前的卷子。
只不過卷子上印著的字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他眼前飛,他一個字都沒看進去,滿腦子都是剛剛明芙看向他時的那雙眼。
清清冷冷的,又帶著點被驚擾的無措。
一眼,就讓他忘了他要干什麼。
陳嶼舟了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強迫自己去看卷子上的題。
半晌,他低罵了聲“”。
真出息。
-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明芙和陳嶼舟沒,依舊在履行他們的賭約。
距離最后一節晚自習還有十五分鐘下課的時候,兩人幾乎是同時停了筆。
隨后換著判了卷子。
明芙從一開始心態就很穩,而陳嶼舟前半段時間本沒靜下心,即便他的分數也還是比明芙高。
兩分之差險勝。
陳嶼舟靠在椅背上,笑得一臉得意:“愿賭服輸啊小同桌,老老實實在我邊待著。”
明芙沒理他,看著卷子不滿的皺起眉。
陳嶼舟見狀,問:“就這麼不愿意跟我同桌?”
明芙盯著卷子,搖頭。
陳嶼舟心稍稍放松:“那你這一臉苦瓜像是干嘛呢?”
明芙手把他的卷子拿過來和自己的對比著,過了會兒,指著他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題的其中一個步驟,示意他看。
“想讓我給你講?”
明芙點頭。
見怎麼著都不肯說話,陳嶼舟逗:“怎麼跟小啞一樣。”
原以為小姑娘會惱,結果只是在草稿紙上寫了一行字——
是你話太多了。
陳嶼舟:“……”
得,他話多。
拿起筆在那道題旁邊畫了個力分析圖,把卷子轉向明芙:“明白沒?”
明芙看著卷子隨手在草稿紙上寫上兩個謝字。
陳嶼舟撐著臉,笑了聲。
還真是固執。
晚自習下課后,住宿生要回宿舍,走讀生回家。
陳嶼舟把蛋糕拿出來塞給明芙,依舊是上午那套說辭:“給你的,不吃就扔了。”
明芙從小就被爸爸教育一米一水皆來之不易,不可浪費,哪怕不愿意收,也不可能真的丟了。
拿著蛋糕和鄭薌回宿舍,路上的時候鄭薌問蛋糕哪來的。
“陳嶼舟,給的。”
這是明芙第一次說陳嶼舟的名字,竟然意外的順口,沒有結。
順利的,好像在心里念過無數遍。
“啊,他怎麼會送你蛋糕?”
明芙一早就想好了說辭:“其他、生。”
這麼一說,鄭薌立刻就明白了,“要不說陳嶼舟人緣好呢,這家蛋糕只有咱們學校對面的那個私房菜館有賣,這個六寸蛋糕,起碼八/九百,也有生舍得花錢,要是那個生知道陳嶼舟轉手就把蛋糕給你了,不得氣死。”
鄭薌叭叭的說了半天,明芙關注的重點只放在了蛋糕的價錢上。
這麼貴?
明芙的生活條件不差,應該說在長立上學的學生家庭條件都不錯,但陳嶼舟就這麼隨隨便便送一個小一千的蛋糕,明芙還是覺得奢侈。
“你有沒,有程里的、微信?”明芙問鄭薌。
“有啊,你找他有事嘛。”
“有點、小事。”
“,那我回去推給你。”
-
陳嶼舟到家沒多久,程里就從隔壁臺翻了過來。
“怎麼樣啊陳,晚自習約會還圓滿不?”
陳嶼舟從冰箱拿了瓶可樂,“關你什麼事。”
“還裝上了——”
程里話說到一半,手機響了聲,他點開看了眼消息,退出聊天框,果然看到聯系人那里多了個紅點點。
抬頭看向陳嶼舟:“芙妹加我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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