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餐廳人來人往，吵吵鬧鬧，四周都是嘈雜的聲音。

　沒有人發現，某張餐桌旁，瞬間石化了的幾個人。

　李硯走出去好遠之后，高暢和梁卓裕才像突然回過神似得，趕把餐盤收拾了跟了出去。

　阮云喬了鼻子，低頭夾了口剛才李硯換過來的牛，但還沒吃進去，手就被邊上的人拽住了。

　一轉頭，看到瞪大了眼睛的屠傾，阮云喬才想起這里還有個人沒有解決。

　“喬，我剛才耳朵沒出問題吧，硯哥他……”

　“我跟他是在一起的狀態。”阮云喬打斷了的話，順便喂了劑猛藥。

　屠傾倒吸了一口氣：“什麼？！”

　阮云喬淺聲道：“抱歉啊，沒有早點跟你說，這件事有點復雜……總之，我們之前不太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一直沒說。但現在我也不想瞞你了。”

　“我……日。”

　阮云喬道：“別說臟話，眼睛也別瞪那麼大，吃你的飯。”

　屠傾連忙捂住了，四周瞄了眼后湊過來道：“靠，我的cp真了，沒白磕啊……”

　“……”

　“我就說你們不對勁，我天，雖然我知道你們有戲，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戲了！喬，你真的太牛了！你們誰追的誰啊？”

　阮云喬：“不是，我跟他其實，其實……”

　其實怎麼說呢，沒有誰追誰，應該只能說，誰睡了誰。

　但是，這話實在不好說出口。

　屠傾卻是一副“我懂了”的模樣，憋紅了臉，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明白了，互相看上了！行，你不用說太多！你剛說不想讓人知道我也知道為什麼，學校里硯哥狂熱太多了，要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了，還不得暗攻擊死你啊，沒事，你們就悄悄談著，我支持你！”

　阮云喬失笑，輕嘆了口氣，“好好好……我謝謝你，吃飯吧。”

　“得嘞！”屠傾回去吃了幾口飯，吃完飯又挪回來，“那你們親過了嗎。”

　阮云喬面無表把人的臉推了回去：“吃，飯。”

　“嗚……”

　剛開學這一個月，阮云喬每天都要早功晚功。除了這基礎的訓練外，老師還給了們下了一個排舞任務。

　所以有些忙，也因為這，這個月基本沒有跟李硯見過面。

　但兩人偶爾有電話聯系，李硯還給點過幾次外賣。

　他給點的都是喜歡吃的東西，阮云喬在電話里說他故意喂胖，但實際上，吃起外賣的時候心里又有點小歡喜。

　很奇怪，發燒那晚之后，想起李硯，總有這樣的覺。

　——

　天氣漸漸回暖，溫度開始在15度和20度之間徘徊，到了京市最舒服的時候。

　也就是這時，學校的軍訓正式來臨。

　軍訓當天，寢室的人都早早起來了，前往在場集合。

　今天全大二生都統一服裝站在這理，不過舞蹈專業的班級還是容易突出，因為學舞蹈的材苗條，也基本都很高挑，迷彩服也能穿出不一樣的味道，路過的外系都會側眸多看一眼。

　不過，也有舞蹈系的同學看別人的時候，就比如……金融系的李硯出現時。

　“李硯來了！欸！他們班的陣營就在我們側后方，好近啊！”

　“嘶，這服給他穿好好看，沒誰了。”

　“材好，一米八/九的男生跟一米六九的男生穿出來能是一樣的效果嘛。”

　“好帥好帥！”

　“他跟季晨還在一起嗎，分手了沒啊。”

　“不知道啊，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過，也沒人見他去隔壁找過季晨吧。”

　……

　班里的生竊竊私語聲傳來，阮云喬也抬眸看了眼，果然見不遠，穿著軍裝的李硯走了過來。

　他的服扣子扣得整齊，寬肩窄腰，軍綠的迷彩包裹著兩條長，嵌黑作戰軍靴中，整個人看著拔俊逸，讓人很難移開目。

　這人怎麼穿什麼都好看啊……

　阮云喬心里嘀咕了聲，突然見他的眼神挪了過來，并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找，但他們的目確實是隔著一段空氣撞在了一起。

　阮云喬心口突兀地重跳了下，蜷了蜷手指。

　“李硯是不是往我們這看了？”邊上的蔣玲有些意外地問了句。

　阮云喬鞋底在地上蹭了蹭，轉開目，呢喃道：“是嗎，沒看見。”

　沒過一會，教們就都到場了，各自前往班級。

　原本，舞蹈班的同學們還想著們的教面對們這群舞蹈生會溫點，但后來發現并沒有，反而更嚴苛。

　練習站軍姿等基礎列隊作時，一個微小的舉都能被教發現，然后拉出去加訓。

　一整天下來，整個班級的學生都唉聲嘆氣，念叨著這比練舞蹈基本功還累。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一樣的訓練。而且不僅白天，晚上也有項目，前三個晚上是在教室里進行紀律教育，第四天則是讓大家到場集合。

　阮云喬換好服去場的時候，正好在進門的位置遇到了李硯高暢他們，原本是沒想過去的，但梁卓裕眼睛尖，很大聲地跟打了個招呼。

　這下是不過去都不行了，走到三人前面，笑著打了個招呼：“巧啊。”

　梁卓裕：“巧啊，你怎麼一個人啊，室友呢。”

　“大家著洗漱，們還沒好。”

　“喔～”

　阮云喬道：“你們……不走嗎？”

　梁卓裕：“剛教我在這等一下他，有事找我，我拉著他們陪我等。”

　“哦，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等。”

　阮云喬朝三人揮揮手，很干脆地就往場里走去了。

　剩下的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好一會高暢才道：“李硯，你最近是跟云喬吵架了？”

　李硯道：“沒有，怎麼。”

　“那剛才……云喬好像也沒要特別跟你說兩句的意思。”

　不僅沒要說兩句話，而且很快就走了，一點不像男朋友在這站著的樣子。

　李硯卻有些習以為常，大概是因為他們之前習慣了這樣，在學校的時候見到對方，基本上都是當沒看見的狀態。

　“你們是吵架了吧，自開學以來，我覺你們都沒見過面，還是……你們只是沒在學校里沒見，在校外見了？”

　李硯淡淡道：“校外也沒有。”

　因為前段時間排舞很忙，他完全不出來。

　梁卓裕聽完驚了：“硯哥，那你們都不見面，這談的是什麼啊。”

　李硯：“……”

　“李硯啊，不是我說，對孩子吧，很多時候要主的。”高暢道，“我知道你格比較淡一點，但是朋友這種生你得哄著寵著，得讓人家覺到你對好……不然，人家遲早離開。”

　李硯眉心擰了下，轉頭看高暢。

　高暢道：“我說真的，再來……云喬長得這麼漂亮，太張揚了，多人盯著啊。你不多看著點，可要被人搶走了。”

　李硯沒說話，但視線卻緩緩落到了不遠，某個背影上。

　遲早……離開？

　——

　晚上的拉練比起白天要輕松得多，大家簡單的站完軍姿后，原地開始唱軍歌，各個連隊之間互相比拼，熱鬧得很。

　唱完軍歌后，教們便帶著學生玩游戲，進行班級之間的對抗。

　游戲有很多，跳遠、掰手腕，拔河……玩輸了整個班得接“跑圈、青蛙跳、俯臥撐”之類的懲罰。

　舞蹈班這邊生多，前幾個游戲大多為力量型游戲，所以們都輸了，按著規定，被罰著集一段青蛙跳。

　“教，我們都是生，這也太不公平了吧！”跳完回來后，孩子們齊齊埋怨道。

　教笑，低聲道：“沒事沒事，下一場游戲你們肯定贏。”

　“下一場比什麼呀？”

　教拿起話筒，對著大家說：“來，我們接下來比平衡！比賽規則是，在這個平衡木做規定的作，不掉下來或者堅持時間長就算贏！現在對抗的兩個班各自出一個人，做不了就下去，由下一個人頂上，直到全班都不行了，整個班就是輸了。”

　材室里有平衡木，早早就被搬了過來，教在紙上畫了很多小人的作，隨機取，讓同學們做作。

　舞蹈班聽到這，自然就積極起來了。

　“教，我們派我們班的阮云喬！！”

　本來還樂悠悠地看著大家玩鬧的阮云喬頓了下，沒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我？”

　“對對對，我們派阮云喬。”

　一同學湊到邊上道，“你可是我們班平衡最好的，你先上，把他們班先刷一半下來，我們就輕松多了。”

　“是啊是啊，這局是我們的強項，可不能輸了，云喬！走一個！”

　班級的同學都在起哄著，阮云喬笑了笑，也就沒拒絕了，直接站到了平衡木的最右端。

　原本這場游戲還有多人沒留意，管自己在下頭玩手機，但阮云喬一上，男生們頓時就躁了起來，一個個探頭探腦往前看。

　這場跟舞蹈班對抗的是上一場拔河贏了們的法學班，第一局，法學班那邊也派出了一個生。

　兩人站定后，教練了一張牌。牌上的作是人往前傾一只腳往后抬，和地面九十度，且唯一站在地面上的腳還得墊起來。

　在作在平地上還算可以，但在窄窄的平衡木上，就有難度了。

　對面那生抬起腳試圖平行的時候，很快歪了歪往邊上倒去，摔在了墊子上。

　阮云喬卻是輕松地做了這個作，舒展著，長手長腳，姿態尤其好看。

　“法學班，下一個！”

　又上來兩個學生，結果都做不到，第三個上來后，勉強停穩了，教練便了下一張牌，換另一個作。

　阮云喬一直站在平衡木上，沒有一個作做不標準或者掉下來，而對面的班級則頻繁地換著人。

　“加快速度了啊，我來個難的。”教念叨著，直接拿了張在平衡木上騰空翻轉的作。

　“教！！！這也太難了吧！你是故意整我們班啊，”法學班那邊一陣哀嚎。

　“什麼故意整你們，你們班壯漢那麼多，剛才拔河比賽怎麼不說故意整你們啊。”教笑道，“行了行了，安全為主啊，翻跟頭做不到的同學自覺點自己淘汰。”

　法學班一下子退后了十多個人，比賽速度立刻上來了。

　“我來我來。”幾個平時健跑步的男生排著隊要試試，其中一個男生先上了，他看著對面站著的阮云喬，說道：“不能讓你一個人挑了我們全班！這多沒面子！”

　阮云喬沒說什麼，在教示意可以開始做作時，看準了落手點，干凈利落地翻下去，兩條纖細修長的跟著抬起，在空氣中翻出一個筆直漂亮的弧度，再準確地落在了平衡木上！

　就在底下眾人發出一陣驚呼的時候，竟沒有停，反而又順連著翻了一個，一下子落到了最左邊那個法學系男生的前面。

　張開雙手，穩穩地停住了。

　“先跟你說不好意思啦，為我等會挑了你們全班。”對人揚了揚，狡黠自信，笑意盎然。

　語閉，微微歪了腦袋，勾手在腰前，鞠了個躬。

　離得有些近，那男生的臉噌得就紅了，一時像看呆了般，哪還記得要反抗。

　而阮云喬在平衡木上的曼妙姿，也引得底下人尖連連。

　“我日！好長！！！”

　“我神我神，太漂亮了！！”

　“我暈，能對我這麼笑嗎！”

　“剛才那個跟斗絕了，怎麼那麼輕松啊，學舞蹈的就是不一樣。”

　“阮云喬的腰也太細了吧，我他媽一個頂三哈哈哈哈。”

　“想。”

　“流氓啊你，要也是我先。”

　“誰流氓，你個臭不要臉的！”

　……

　所有本來心思都不在游戲上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去，夜空下，場的白熾燈打在紅跑道上的那個孩上，像只輕盈的蝴蝶，在平衡木上翩翩起舞。

　這時，比賽什麼的都沒有那麼重要了，大家看的不是誰贏，而是，那個生姿和干凈漂亮的作。

　李硯坐在人群之中，目也遠遠落在的上。

　他聽到了旁人的名字，破了音，像失了智。

　也看到對面的對手面漲紅，眼神怯，卻不舍得挪開，盯著。

　是漂亮的阮云喬。

　照亮得，從來不止一個人的心。

　“欸，李硯，去哪啊。”高暢正看得神，突然見邊上的人起，連忙問道。

　李硯面淡淡：“衛生間。”

　“噢，那你快點回來啊。”

　游戲繼續，阮云喬以一己之力，干了一整個班級。

　掌聲雷，底下人不肯罷休，還要讓繼續挑下一個班，阮云喬擺擺手表示自己累了，換了班級其他同學上來。

　下場后，走到了原先坐著的位置休息。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大家比賽，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

　拿出來看了眼，發現是李硯給發了消息。

　【來場東出口】

　阮云喬往后面他班級的方向看了眼，沒看到他。

　【干嘛呀】

　李硯：【有事】

　阮云喬收起手機，趁著大家都在看比賽，地離開了。

　東出口有個育材室，阮云喬走出來后，左右看了看，沒見著人。

　拿出了手機，剛想給李硯打個電話時，突然一只手從后拽住了的手臂，把往后拉。

　“啊。”

　短暫地驚呼了聲，就被掩住了。

　“喊什麼。”李硯的聲音從后傳來。

　阮云喬拉下他的手：“嚇死我了你。”

　“做賊心虛。”

　“你才做賊心虛，鬼鬼祟祟喊我到這，有什麼事啊。”

　李硯好半天沒答，阮云喬失了耐心，抬眸看他。

　這會他們站的位置在材室的右側，因左側才是口，所以這個位置有點蔽，燈也微弱。

　但抬眸這刻，還是借著場那邊的白，看到李硯眼底的幽暗。

　悉這樣的眼神，在他家里的時候，他經常用這種眼神看，然后把……拆解腹。

　阮云喬咽了咽嗓子，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啊……”

　“你剛才在上面笑什麼。”李硯跟上，幾乎就要跟在一塊了。

　阮云喬莫名：“什麼笑什麼。”

　“一定要那樣笑嗎？”

　阮云喬奇怪地睨了他一眼：“我怎麼笑了……等下，我笑都不行？”

　李硯氣息有些不穩，聲音又沉又啞：“不行。”

　“李硯，你別找事啊，你到底——嘶！”

　下突然被他抬了起來。

　阮云喬仰著頭，看到他角微微揚了下，可也不像笑，只覺得危險。

　又往后退了一步，但這次他直接攬住的腰，重重往自己懷里摁。

　“別對別人那麼笑。”李硯俯首，輕聲道，“阮云喬，你控制點行不行。”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掃過的，蠶食著的，激起了一陣栗。

　阮云喬嚨發干，而他的也離的越來越近了，從額頭，眉心，再到鼻尖，他緩慢而充滿壞意地廝磨。

　有那麼一瞬間，阮云喬真怕他會在這里干某些不能看的事。

　“李硯，你……唔！”

　才剛開口，他的就了下來，長驅直，糾纏住的舌。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覺得四周是那樣的震耳聾。

　有不遠的尖聲，起哄聲，口哨聲……

　還有此刻此刻，無法抗拒的，如雷一般響著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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