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多大了？”

　都到此時了，唐韻自然明白他問的是何意，臉到底生出了一抹淺淺的紅暈，聲音也有些張，“十、十六了。”

　“嗯。”人了。

　太子的目再次落到了被住的袖口上，臉上便多了幾白日里從未有過的桀驁不恭。

　行吧

　人都已經在他這了，也做了選擇。

　太子抬起了胳膊，五指極為溫地握住了的手，輕輕地翻了過來。

　不知是被繡香包的銀針刺的，還是被刻竹子的刀刮到了，細白的手指上，有了幾道痕，若非這些傷口，如此纖纖玉手，定是完無瑕。

　“疼嗎？”

　適才唐韻也曾到過他的手，分明涼得滲人，可此時那手指再上的掌心，即便他沒用什麼力，也如同灼了一團火。

　唐韻繃直了子，由著他的指腹在的掌心，緩緩地過，半晌才從里吞出了一句，“不疼的。”

　聲音細小如貓，又婉轉如鶯，滴滴的一道尾音，免不得讓人想非非。

　太子但笑不語地看著。

　窗外月如灑，屋一豆燈火，兩方朦朧，皆瞧不真切。

　唐韻地半仰起了頭，怯生生地上了他的目。

　柳眉如畫，眼角殷紅如妖，清純凈的眸，不僅沒讓人清醒半分，反而有了一子勾人想要為其犯罪的魅。

　耳邊的幾縷青又擾到了他的膛。

　氤氳出來的曖昧，是什麼意思，彼此都心照不宣。

　太子手，掌心拂上了的腰肢，短衫下的一層布料，輕薄如紗，太子能到細如柳的楚腰。

　唐韻被他一攬，子巍巍地依了過來。

　乖巧得讓人忍不住去憐。

　太子俯下，冕上玉珠輕響，兩人的呼吸靠近，陌生的氣息相，一子溫熱回旋在的臉頰。

　唐韻閉上了眼。

　同樣是兩排眼睫如羽，雖也在打著，可著，怎就比那日王姑娘得好看多了呢

　太子的瓣慢慢地覆了過去，卻忘記了頭頂上的冕冠，冰涼的幾串玉珠子，冷不防地搭在兩人的鼻尖，太子的腦子里突地浮現出了顧景淵盛怒的一張臉，“他康王爺見起意，就是個畜生。”

　太子：

　太子驀然睜開了眼睛。

　盯著近在咫尺的嫣紅瓣，無奈地一笑，起了。

　算了。

　下不去手。

　六年前，到底還是喚過他一聲，“凌兄。”

　他總不能把給糟蹋了。

　太子松開了的腰，又往后退了兩步，同隔出了一段距離，聲音也恢復了最初對時的清明，“早些歇息。”

　太子的腳步快走到門口了，唐韻才反應過來，轉追出了兩步，“殿下”

　“唐韻。”太子突地一聲喚了的名字，腳步立在門檻外，回過頭，面雖溫和，可那雙眼睛卻深邃如淵，“別這樣。”

　真的，別這樣。

　再這麼勾下去，他不保證，他會不會是個畜生。

　前殿明公公和小順子已挑燈忙乎了好一陣，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往年皇上清修，每回都得呆上十來日，日子太短，香火熏不進心，便沒了效果。

　明公公為此帶了不東西，尤其是太子的靴，整整齊齊十來雙，裝了滿滿兩大箱，怕明兒早上來不及，明公公先讓人將大件的裝了車。

　回來見太子還沒回來，正納悶怎去了那麼久，便聽到了外屋的問安聲。

　明公公心頭一直惦記著一樁。

　往日便也罷了。

　這回殿下要去龍鱗寺，一走便是十日，唐姑娘一人留在后宮，且不說會不會生事，皇后娘娘要是再來，豈不是一找一個準。

　明公公一著急，也沒看太子的臉，忙地提醒道，“殿下，可同唐姑娘說好了，何時走？”

　話音一落，便聽到“咚——”的一聲，太子自個兒褪了腳上的靴。

　明公公見此，彎不敢吭聲，再抬頭，太子已經去了浴池。

　明公公：

　這是沒攆走？

　是殿下開不出口，還是唐姑娘不愿走

　明公公即便疑，也不敢問了，等太子沐浴完出來，便稟報了一聲，“殿下，東西都收拾好了。”

　太子依舊沒有出聲。

　明公公正打算退出去，突聽他道，“選兩裳，給送過去。”

　明公公沒聽明白，腳步在原地轉了幾回，還是斗膽確認道，“殿下，奴才是給誰”

　“唐姑娘。”

　太子這回倒是說的很清楚了，可明公公還是沒明白。

　見明公公驚愕地立在那，眼里慢慢地生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意味，太子臉上的溫和之，陡然消失，難得有那個耐心，同他解釋了一句，“這麼晚了，你能送出去？”

　明公公一個機靈。

　及時掐斷了腦子那不太可能的念頭，暗罵了一聲自個兒愚蠢，怎就沒想到這點，明兒一去龍鱗寺，這不就等于將人帶出宮了。

　明公公趕退了回去，去手底下的年輕太監那，尋了兩套嶄新的裳。

　太子適才那一走，唐韻便徹底沒了睡意。

　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唐韻重新回到了床榻上，蓋上了被褥，一雙靈的眸子，盯著門外的月，七八糟的事兒不斷地涌腦子，終究抵不住疲憊。

　快要合上眼了，屋外又來了一道影，配著匆匆地腳步聲，停到了門前，“唐姑娘可歇息了？”

　唐韻認得這聲音。

　是太子邊的太監總管，明公公。

　唐韻一個驚醒，趕穿好裳出去，將門開了一條兒，客氣地問道，“公公有何事？”

　明公公將手里的兩套裳給遞了過來，“唐姑娘還沒睡呢，正好，收拾收拾，明兒一早，殿下要去龍鱗寺，姑娘也一道。”

　唐韻愣了愣。

　明公公又笑著道，“裳要是不合適，唐姑娘說一聲，明兒奴才再給您換。”

　唐韻這才回過神，趕接了過來，“有勞公公了。”

　明公公點了個頭，彎退了出去。

　唐韻輕輕地掩上房門，脊背靠在門板上，盯著手里的青裳，中秋的圓月，比燈盞還亮，從門灑進來，落在半邊的臉頰上。

　絕的容，明艷中帶著皎潔。

　一雙眸子如盈盈秋水。

　似是早料到了，的那番努力，并非沒有半點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