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結束

　江臨夏點擊視頻的時候，心里就知道不妙。

　信號一連通，屏幕中立即出現教那張放大的臭臉。

　對方將鼻子近腦，角泛著冷笑，恨不得用眼神表達對他們的“關”：吃好喝好，時日無多。

　江臨夏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唾沫，調整姿勢，讓自己坐得更加板正，以無比肅穆的態度等待聆訊。

　教沉地問：“你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江臨夏小心地說：“維……維持秩序？”

　“就你特麼……”教高昂的罵聲噴到一半停住了，將腦拿遠，回頭看了眼后的領導們，艱難咽下。

　他將這份無從發泄的怒氣一并轉嫁到江臨夏上。眼神兇惡地瞪著屏幕，抬手對腦袋做了個擊斃的作，從牙中出一句話：“等你回來我再教育你！”

　江臨夏：“……”戰后星一切都好的，就是不知道移民難不難。

　教現在除了臟話什麼都不想說，直接將界面切換到演習的頻道，讓他們自己反省。

　江臨夏跟嚴慎湊在一起，從第三方視角看了一遍剪輯并快進過的戰場回顧。

　從教讓乘風更換陣營開始，兩人的表就開始不對勁了。

　當知道自己的埋伏早已暴，跟奔似地在乘風后面追趕，嚴慎微微后仰，臉上是深打擊后的悚然，連也忘了閉上。

　江臨夏用余窺覷邊人的反應，覺得他比自己更加凄慘，多到有點安。

　畫面外又一次進教的聲音：“你們怎麼會那麼輕敵？乘風一個人就把你們四個都掀翻了，他才多大呀！”

　嚴慎：“唔……”

　教針對輸出：“嚴慎退場之后，你們居然還不提高警惕。江臨夏你很飄啊，喝了幾兩酒上的戰場？是不是像特麼做夢一樣？”

　確實像做夢的。江臨夏苦道：“那我也不知道他是個指揮B類啊！我以為他是個純粹的手機甲手。大家都不能用腦不能開定位，就他一個人開了掛一樣。”

　邊上的手老師倏地扭過頭，出聲打斷：“年輕人，客觀點，說話要謹慎的！誰告訴你他就是指揮B類？”

　嗓門獷，語氣里明帶威脅，江臨夏仿佛隔空到了他噴濺出來的口水，閉上眼睛，噤若寒蟬。

　今天怎麼了？他專業踩雷嗎？

　這幫中年人的生活真的是太復雜了。

　嚴慎還在盯演習視頻，見戰局進度已經快進到江臨夏陣亡前夕，便用手臂了自己兄弟，示意他注意演習。

　這一段集合期，不管是用誰的視角，看起來都會很混。

　技員直接拉出了大地圖，用黃的星星來表示乘風的隊友，白的點表示其余考生，然后再用一個明艷的紅點來表示乘風。

　項云間等三人則是移的香餑餑。

　江臨夏覺得從圖標選擇就可以看出這幫人的心臟不好。

　他們偏心。

　他用力了把臉，認真關注起視頻。

　紅點的行利落果決，率先朝著城市中心發起進擊。

　一群黃點跟在的后，聽從的指令，相繼停在不同的街口。

　從地圖上的變來看，乘風并不追求集的布局，而是保持一定距離，將還留在場上的考生星星點點地安進去。

　先是自己隊伍里的十二個人，占領了廢棄城鎮的東北版塊。

　隨后紅圓點獨自一個，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朝著西南的方向加速靠近。將目標區塊的六個白球全部染黃后，像母帶小一樣，手把手領著他們，順著原先的防線繼續排兵。

　西南區域的地圖江臨夏還的，因為開場之后，他們小隊在那個方位往復巡查了兩三次。

　他將略地圖與記憶中的幾個街口相重疊，發現乘風安的所有位置都經過合理考量，并不是隨機按照距離進行分配。

　那些點位，要麼建筑群復雜適合藏，要麼后道路開闊適合逃跑，要麼視野清晰適合攻擊。

　里面有幾個地方他們也埋伏過。

　江臨夏頓時有種被監視住的骨悚然。

　他們還真是都小看了這個發育不良的小矮子。

　能夠那麼準、全面、迅捷地對人員進行鋪排，并提供他們一定自由作的空間，不是單單“知地圖”一點就可以做到的。更為強大的應該是的信息理以及分析能力。

　要知道，這次參加測試的一百名單兵，還有大半人連怎麼選點伏擊都不清楚，更別說大范圍派兵部署。

　江臨夏面越發嚴肅，一手橫在前，另外一只手無意識地挲著下，眼珠在地圖上來回轉，研究各個黃星之間的聯系。思考包圍圈的人要怎麼做才能順利突出重圍。

　很快，隨著頻道里鏗鏘有力的報數聲，進擊的紅球將潰散了一早上的散兵全部集結起來，包圍住那三個大餅所在的中心圈。

　聽著那些人越發響亮的回復，隊員的編號從最初的“12”，慢慢拓展到“20”、“34”、“42”……所有的白小球全部變星星，點綴在城市四周，竟然顯得有些熱。就差來首bgm。

　到這里，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戰局已經基本鎖定了。剩下的全是表演時間。

　下一秒，地圖被撤換，切了乘風視角的鏡頭。

　在江臨夏陣亡之后，乘風爬到某高地，擔任指揮職務。

　居高臨下地俯視，冰冷的音調與其他人的振形鮮明對比。

　“二隊的兄弟，都準備好了嗎？”

　幾道躍躍試的聲音迅速響應：“5號準備好了！”

　“16號、19號也準備好了！”

　“12號就位。”

　“……”

　鏡頭輕微轉，在目能所及的范圍里都游走了一圈。

　然后江臨夏聽見乘風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機人本不會打響指。等出來一定要嘲笑。

　“導航開始，聽我指揮。”乘風道，“5號魚餌準備行，第二個路口右拐，翻墻。7號注意接應。”

　話音剛落，一青年立即沖向乘風正注視著的那個角落，抬槍一陣盲掃，又在煙塵揚起時轉撤逃。

　項云間從高墻后氣勢洶洶地殺了出來，死死追在青年的后。

　畫面又一次切換，變了項云間的視角。

　兩側景隨著輕微的顛簸飛掠而過，眼見他就要追上目標，周圍忽然掃來一槍，著他轉了方向。

　乘風：“好，7號魚餌拉到目標，正朝13號的方位跑。狙擊手看準一點，還有一百米的距離。”

　這一幕似曾相識，江臨夏在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遍。

　再之后的劇也猶如噩夢重演，所有分散在各地的考生，隨著項云間的跑位活躍起來，開始了游擊一般的擾拉鋸。

　分明是彼此并不悉的人，卻在乘風簡潔明了的調派中，配合得親無間。像是一場刺激的追逐游戲。

　項云間跟辛曠就是群狼環伺中的兩只小羊，跌跌撞撞，死命掙扎也逃不了被狩獵的宿命。

　江臨夏不忍再看，搖了搖頭。

　教同樣看得煩躁：“嘖。”

　事實證明，教預估的半個小時都是寬容的。

　不到二十分鐘，屏幕中傳來一陣沸騰的歡呼，與城市深的喊聲相重合。

　聯大小隊最后兩人也領了盒飯。實戰演習正式結束。

　江臨夏爬到石頭上張，看著項云間背著槍大步流星地走回來，后跟了一高一矮的兩條小尾，再后面則跟著浩浩的幾十人隊伍。

　那群考生估計是想跟著乘風，又覺得聯大的兩人過于恐怖，不敢靠近。

　走到半路，乘風不了后那群人抑著的呼，停了下來，跟他們說話。

　項云間徑直過來，接過江臨夏遞出的腦。

　教厲聲道：“你覺得你今天的表現怎麼樣？”

　江臨夏耳朵了，抿角，等待教也對項云間來一波狂風暴雨的輸出。

　項云間平靜地說：“還行。”

　“你這也還行？！”教破音道，“你離譜嗎？！你說說你今天犯了幾個錯誤！”

　項云間說：“如果是以敵對的份，我今天的表現是失格，但如果是以考的份，拋卻好勝心，讓他們能有表現的機會，就結果來講確實還可以。”

　教的怒火被平息，想了想，悶聲“嗯”了一句。

　什麼“嗯”？

　江臨夏抬起頭，“這就沒了？”

　教：“呵，對你的話，我還有很多要說的。”

　江臨夏敬謝不敏：“……不用了。”

　他偏過頭，聽到那邊一幫人在扯著嗓子喊：

　“大哥！”

　“謝謝大哥提攜！大哥威武！”

　“大哥你雖然矮，但是你在我心中有一米八！”

　“滾！什麼一米八，在你心中大哥還沒你高大？不敢想點更高的嗎？！”

　“你這話說的，我懷疑你是在惡意嘲諷我們大哥！”

　到追捧的主角不是非常高興，揮揮手要將人轟開。

　那幫青年勾肩搭背地大笑，互相推攘著，在乘風的再三催促中，才依依不舍地去還裝備。

　江臨夏承認自己有點酸了。

　乘風默默走過來，停在距離三人一米遠的位置，將手揣進兜里，對著他們發呆。一點都沒有勝利者的激。

　離開指揮的份，似乎就變回了那個連話都不愿意多說的機人。

　項云間主轉過，問道：“好玩嗎？”

　乘風含蓄點頭。

　項云間角上揚：“這是人類的游戲。”

　乘風別開臉，用袖子擋住臉，拭額頭上的汗漬。

　“乘風啊？回來啦！”教變臉的速度過快，一會兒溫，一會兒暴躁，“聲音給我放大！把我拿過去！”

　這人遲早分。

　江臨夏一陣腹誹，還是把腦拿了過去。

　“乘風同學，辛苦了，表現得不錯，聯盟大學很歡迎你這樣的學生！”教的聲音讓幾人直起皮疙瘩，“你的況我都聽同學們說了，大家一起思考對策，可以解決。”

　乘風對著屏幕里的人定定看了會兒，目焦距向側面偏離。

　教順勢回過頭，才發現手機甲的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靠了過來，幾乎要到他的上，正炯炯有神地盯著屏幕。

　……笑得極其沒有招生辦的專業素養。

　“不要報警。”教忙解釋說，“他其實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