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間裡，雷北沙執行著打八棒，給一個甜棗的理念，又安道：“實習的開始階段呢，大家主要以觀察爲主，重視方法的學習，勤學苦練，又要勞逸結合。今天呢，主要是給大家做一個示範，以後，你們有的是時間泡在練功房裡，到時候，不想來都不行。”

見雷北沙的態度轉好，王壯勇連忙舉起戴著白手套的手，問：“雷主任，這個白鼠的斷尾續接，有多難，難點在哪裡。”

“有多難，這個怎麼說呢。”雷北沙想了一下，道：“我描述一下啊，我們雲華醫院的手外科，除了有你們醫學院的學生來實習，每年還承接近百名省其他醫院的醫生來實踐學習，這些醫生到走的時候，能完斷尾續接，流通過率95%的要求的，只有個位數。”

學生們齊齊發出驚歎聲。

能到雲華來回爐的醫生，再弱也比從沒上過手檯的醫學生們強，有了這樣的判斷，再看白鼠的斷尾續接，學生們就更起敬畏之心了。

幾分鐘後，康久亮和凌然分別坐在了桌子兩邊。雙人雙目顯微鏡的鏡對著白鼠的尾，上方的機兩頭，各自提供一對目鏡給康久亮和凌然。

“我們正常練習的時候，會將白鼠的尾部切60到80段，我們今天的況特殊，就切一點。”康久亮將桌子側面的麥克風打開說話的同時，就拿起了手刀。

“白鼠辣麼可，別切它的尾了。”有生藏在人羣中，喊了一聲。

雖然猜是開玩笑，康久亮還是認真解釋道：“實驗是我們醫學院的無名英雄，大家以實驗做練習，是爲了提高技，更好的提高人類的福祉。而在能力範圍，大家也要儘可能的利用好每一次實驗機會，在能力範圍，降低實驗的痛苦，所以，做練習的時候，一定要認真……這位同學，你在做什麼？”

康久亮說話的功夫，就見凌然已經將麻醉後的白鼠尾，切了幾十段……

“你說今天切一點，我就切了42段，太了嗎？”凌然的手刀閃著銀。

底下的學生更是看的兩眼放，包括剛纔說“白鼠辣麼可”的生，也興的恨不得剛纔刀子的是自己。

“切了就切了吧，接下來你要聽指揮。”康久亮看著一堆的碎尾，總不能讓他重新拼起來。

不對，他們現在就是準備拼起來。

“我先做示範。”康久亮左手持鑷，右手拿起持針，道：“我們現在用的顯微醫療械，很多同學大概沒有接過，特點主要是小巧，比如我們現在用的合線的細，只有人的髮的十分之一……這位同學，對了，你什麼？”

“凌然。”凌然回答。

“不喜歡說話？”

“還行。”

“以後就會說話的，外科醫生做手的時候，都是話癆。”康久亮在手中，和手前，明顯變了一個樣子。

凌然“哦”了一聲。

康久亮憋不住道：“你就不好奇爲什麼？”

“因爲無聊。”凌然回答。

實習生們發出輕輕的笑聲。

康久亮愣了一下，問：“是我問的問題太無聊了？”

“是因爲外科醫生做手的時候太無聊了。”

“的確，做手的時間長，確實很無聊。我們做一個手部手，經常一做就是十個小時，二十個小時的，就是你不想說話，旁邊人也想說話吧。”康久亮不再糾結凌然的雙關，一邊說著，一邊作，似乎兩個不干涉似的。

至在實習生們看來，康久亮手裡的節奏，與上的節奏是截然不同的。

所謂能生巧，大約就是這樣吧。

凌然也在腦海中，悉著康久亮作的細節。

白鼠的斷尾續接，說到底就是管吻合。

將斷開的管合起來，需要在細小的管截面上，合六到八針，從而保證流通暢，不阻礙又不滲。

而在合的過程中，還要注意不能產生空腔和死腔。

要說一個外科醫生的技究竟如何，其實就是看這些而微的關注點。

像是斷尾續接，手外科的醫生訓練兩三年，總是能接上的，但是，手後使用是否如常，是否有痛乃至於併發癥，既要看白鼠本的狀態，更要看外科醫生的作。

簡而言之，就是合不易，好更不易。

“我用的合方式，你認識嗎？”康久亮自說自話的無聊了，直接向凌然發問。

“是單純間斷合。”凌然並不多話。

“悉嗎？”康久亮問了一句，卻是自問自答的道：“應該悉吧。這是最常用最簡單的合方式了，也結節合，對吧？一針就打一個結，我在學校練手的時候，最常練的就是這種，你們呢？”

“差不多。”凌然依舊回答的言簡意賅，他著康久亮的作，腦海中是滿滿的信息在涌，本不想聊天。

“那行，給你試試。”康久亮突然有點不爽了。大爺我很忙的好吧，辛辛苦苦的來給你們做示範，怎麼連陪聊都不會。

他原本是要多做幾次吻合，給凌然悉一下的，現在做完一個管吻合，乾脆就放手了。

凌然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多想，說了聲“好”，就抓起了持針。

康久亮眼睛一直都沒離開目鏡，此時卻不由擡了擡頭，瞄了凌然一眼。

常言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對顯微手來說，拿起持針來，手不抖是門的基礎。

爲了在直徑0.5毫米的管上合8針，他們此時用的合針，只有頭髮的五分之一細，普通人起持針來，前端的針尖會不停的。

其幅度之大，在顯微鏡下，就像是在舞似的。

事實上，但凡是沒有專門練過顯微手的醫生，拿起顯微鏡下用的持針，都抖的人眼暈，非得長時間的舉著練習才行。

一些醫生爲了練針，胳膊都要舉腫掉。

至於醫學生……

康久亮不由問道：“你們雲華大學醫學院，現在還練顯微手？”

“我家裡開小診所的。”凌然說著編好的瞎話，顯微鏡下的針頭，就衝著白鼠尾部的細管去了。

康久亮連忙集中注意力，卻見白鼠的尾部管，在顯微鏡下，也未。

康久亮不由的挑挑眉。

在顯微鏡下，管都沒有毫的，說明未毫的牽拉，這可就不是基礎要求了，而是很高超的水平了。

有的醫生爲了練這方面的技，會將泡沫放在水盆中，再在泡沫上合打結，目標是泡沫不能有毫的移。

同樣是合一斷指，如果以這樣的合水平做下來，手指無論是恢復能力，還是未來的功能都要強上幾分的。

恍惚間，一個吻合點的合就完了。

康久亮甚至沒注意到的時間，唯一的判斷，就是至比自己快。

想到此，康久亮連忙去看顯微鏡下的管吻合，只見暴在外的打結，都保持著相當的一致，僅從外觀來看，就令人賞心悅目，更不存在假結之類的錯誤。

這是教科書式的管合與打結了，完全挑不出一點錯。

小診所？康久亮擡頭瞅了凌然一眼，心想：你們家的小診所，得剁多條手指，才能養出這樣的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