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男生的話,徐未然張地抿了抿,朝他那邊靠了靠。
“你不是也知道我名字?”他說。
徐未然頓時不敢再問了,生怕會泄自己什麼心思。
不知道再說什麼,氣氛安靜下來。
頭還是有點兒暈,只是跟剛才相比好了很多,步子走得穩當了些。
“剛才喝多酒?”邢況突然問。
回憶了一遍,說:“有兩瓶。”
邢況從嗓子里短促地呵笑了聲,側頭看,目里好像是在說,酒量倒是很好。
徐未然被看得臉熱,睫了,低下頭:“那個,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在一個小巷子里,剛才那個男生說我把他的青花瓷弄碎了,不肯讓我走。”抬頭看他:“是你幫我解了圍,我還沒有跟你說謝謝。”
頓了兩秒,鄭重地說:“謝謝你幫我。”
“不用。”
邢況毫不在意的樣子,讓徐未然懷疑他是不是本就不記得那天的生是。他只是隨手幫人解圍而已,而本不是因為才會出手解圍。
因為他沒什麼的兩個字,失落起來,不知道再跟他說什麼,也不敢再說。
到了住的小區樓下,他把車子放進旁邊停車棚,書包給。
“謝謝。”雖然知道應該不會得到什麼回應,但還是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邢況到口袋里的煙,想拿出來一。作剛要進行就被自己強行打斷,煙盒沒能掏出來。
他朝單元樓里示意了一眼:“回去吧。”
“好。”徐未然抱著書包走了。
等進了電梯,才放任自己的心臟砰砰砰跳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
到了四樓,迅速從電梯里跑出來,拿出鑰匙開門,跑到臥室把燈打開,拉開窗簾往樓下看。
只是想看看他離開的背影,卻沒想到男生并沒有走,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因為房間的燈突然亮起來,他抬起頭,準確無誤地找到的窗。
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心跳得更厲害,像是下樓梯時突然一腳踩空。
已經被他逮到,沒敢躲,就那麼靜悄悄地站在窗口,與他對視著。
邢況并沒看多久,收回目轉走了。
并沒有任何留,只是禮節地想確認是不是安全到家了。
徐未然自嘲地扯起角笑了笑,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拉上窗簾,沒再往樓下看。
已經近十點,并不覺得,頭疼也好了些,覺還能撐一會兒。
拿出一套卷子寫。把題刷完差不多到了十二點,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畫板拿出來,練了會兒人畫。
樓下車篷,昏黃的燈下,費石把工箱拿出來,一邊修理自行車一邊朝外面那人罵罵咧咧:“我一個大老板你讓我來修自行車!你要什麼自行車!我都多年沒干過這行了,你這臭小子可真行,使喚你舅跟使喚孫子似的。”
邢況閑靠在旁邊一棵樹上,從煙盒里抖出一煙咬在里,摁亮打火機點燃,對費石的話充耳不聞。
“臭小子!我這點兒老底全讓你給知道了!”費石把剎車把換上新的,又去修理車筐:“要讓我公司的人知道我大晚上不睡覺做賊一樣來給人修自行車,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
邢況吐出一口煙,呵笑了聲:“您本來也沒多臉了,上次我去,您包養了一個大學生,沒睡著人家還被坑了兩百萬的事兒滿公司都傳遍了。”
“什麼!”費石氣得跳起來:“都知道了?別讓我知道是誰給我捅出去的,我要查出來,看我怎麼教訓他!”
把車筐也換了個新的,費石把自行車整個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才開始收拾工箱。
“這是生騎的車吧,”費石不懷好意地看著一旁煙的邢況:“行啊小子,有新目標了?”
邢況:“我有過舊目標?”
“俞家那個不是?”費石拎著工箱從車篷里出來,機關槍一樣不停地說:“我早跟你說過,俞家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可一肚子七拐八繞的壞腸子,我撞見使壞就好幾回了,你還不信,非跟走那麼近。現在有新目標了就好。哎,這姑娘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給我看看?不過你看上的人,模樣肯定是沒得說了。要是格再好點兒就更好了。改天帶過來給舅舅我看看,我給封個紅包,謝終于把你救出苦海。”
邢況把煙碾滅,丟進一旁垃圾桶:“修好就走,廢什麼話。”
“這臭小子!”費石拎著箱子坐上副駕駛,繼續喋喋不休:“以后再有這種事你別我!喜歡人姑娘你就送臺車唄,給人修自行車算怎麼回事,你寒不寒磣!”
邢況完全不想搭理他,調轉方向把車駛出小區。
周末兩天很快過去,徐未然早早地起床,洗漱后去了小區外的張嫂早點鋪吃飯。
早餐店的老板娘張芳跟們家算,見這幾天都是一個人來,奇怪地問:“然然,怎麼最近沒看見你媽媽了?”
徐未然正喝豆腐腦,覺得豆腐腦不夠甜,往里面又加了勺砂糖,拿勺子拌了拌:“我媽媽有事出差了。”
“哦,出差了啊,那家里不就只剩你一個人了嗎?”張芳不免唏噓:“然然,一個人在家千萬注意安全,把門鎖好。要是有什麼事就告訴阿姨,阿姨會過去的。”
徐未然笑笑:“好,謝謝張姨。”
張芳給另外送了兩剛炸出鍋的脆焦黃的油條:“把這個也吃了啊。看你瘦得,要多吃點兒才好。”
徐未然剛已經吃了個包子,有點兒吃不下了,可是不好意思拒絕老板娘的好意,勉強把兩油條填進肚子里。
吃了飯回家拿書包,經過車篷時習慣往里面走,把車推出來。
騎上后才后知后覺想起,這輛自行車明明被朱鑫踢壞了。
那現在完好無損的這輛又是怎麼回事?
一直到了學校都想不明白,越想越恐怖,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靈異事件。
擔心的緒在看到座位上的邢況后,瞬間被張取代。
那天晚上第一次喝酒,還一次灌了兩瓶。不過醉酒后只有剛開始一小段時間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后面被邢況抱出去,外面的風一吹,的腦子就清醒了很多。
所以很清楚地記得,邢況抱了,幫修理了自行車的鏈子,還送回了家。
后知后覺地赧起來,沒敢把目繼續落在邢況上,低著頭走到自己的位置。
李章因為在地下天堂看到的事還在生氣,盯著看了會兒,問:“你周五那天晚上去哪兒了?”
徐未然有點兒莫名:“怎麼了?”
“我問你去哪兒了!”李章口氣很不好:“難道沒去不該去的地方?你跟朱鑫是怎麼認識的?他那種人你都跟他有,你還認識什麼七八糟的人?”
徐未然想了想,問他:“那天你也在地下天堂?朱鑫就是那個染了藍頭發的?”
李章并不說話,抿著。
徐未然解釋:“我跟他不認識,是他……算是瓷,非說我弄碎了他的古,這才一直找我麻煩。”
李章松了口氣,可這口氣為什麼要松,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那他沒欺負你吧?”李章現在有點兒后悔那時候沒去幫了。
“沒有。”徐未然的目往邢況那邊側了側,但仍舊沒敢看他:“他讓我喝了兩瓶酒后,就放我走了。”
“那就好,以后那雜碎再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李章向保證:“我會替你教訓他的。”
徐未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天課下來,讓自己盡量忽視掉左邊的人,專心致志聽課刷題。但眼有時候往那邊掃了一下,看到男生棱角分明的側臉,的心就會被錘了一下般重重一震,怎麼都不下心底那只蝴蝶撲簌簌地振翅飛舞。
很討厭自己這樣。邢況雖然就坐在旁邊,卻又分明離很遠,不是能多看一眼的人。而以往與他產生的集,不過是他良好的教養驅使著他,讓他無法見死不救,這才會隨手幫一把而已。
刨除掉那些將兩人纏在一起的契機,他們就算是坐在一起,分明是一扭頭就能看到彼此的關系,他都不會主找說一句話。而等高三結束,他們各奔東西,更是連一面都不會再見了。
是這樣的,脆弱到甚至不用發力、兩人之間的線就會砰地一聲斷掉的關系。
有些緒,既然知道沒用,就該及早遏制。
不停這麼勸自己,掃除掉腦子里七八糟的雜念,重新認真做題。
一天就這麼過去,放學的鈴聲響起。
這個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那輛詭異的自行車,有些不敢走了。
過了會兒,旁邊驀地響起一道淡漠聲線:“還不走?”
是邢況的聲音。
心里一跳,臉上紅了紅,抿了抿干的說:“我那輛自行車你還記得嗎?”
“怎麼?”
“它竟然自己復原了,”始終沒有看他,一張小臉煞白,似是嚇得:“明明壞了那個樣子,可是竟然莫名其妙地復原了。我不記得我有下去修過,那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鬼幫我修的,還是自行車自己有了靈,自己把自己修好了?”
邢況:“……”
他無語地了眉心,想知道是天生就想象力富,還是天生就這麼傻。
傻得倒有些可。
放下手時,他告訴:“我修的。”
徐未然:“……”
終于扭頭看他,滿臉不可置信:“你幫我修的?”
“嗯。”
“你……你會修?”
“請了修車師傅。”
“……哦。”徐未然覺得邢況這人有些熱心得過分了。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說:“那謝謝你了。那個、修車花了多錢?”
邢況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對這種事也沒有金錢上的概念,過了會兒才試著說:“一百?”
語氣里的疑問是怎麼回事?他花了多錢他不知道嗎?徐未然更覺得他奇怪,把手機拿出來:“那我把錢給你。你把收款碼給我看下吧。”
邢況:“……”
他有些想笑:“算這麼清楚?”
“啊?不是啊,你替我修了車,我當然要把錢給你。”已經把微信掃一掃點開:“你收下錢吧。”
邢況看一會兒,最后憋出一個字:“行。”
他把手機拿出來,點開收款碼扔在桌上。
徐未然把錢付給他。
他把錢轉手給了費石,那邊費石無比奇怪地給他回了個:【?】
他沒理,關上手機。
李章收拾好書包看見這邊的狀況,立刻大驚小怪起來:“況哥,你行啊,都跟人加起微信來了。小未然,你加他也得加我!”
李章把微信名片調出來給:“現在就加,快快快!”
徐未然解釋:“我沒跟他加微信。”
“你都掃碼呢還沒加微信,別騙我了,”李章一直往前著手機:“快掃我。”
徐未然沒有辦法,只能把他的微信掃上。
一邊的邢況眉心微,看了他們一眼。
徐未然拿著手機,低著頭,在給李章改微信備注的模樣。
邢況收回視線,結滾了滾。把手機拿回來,起就走。
李章和錢蒙在后面追過去:“況哥,等等我們啊!”
“周笑棠小姐,23歲,名校畢業。”年輕的西裝男扶了扶眼鏡,對比了眼前的人和照片上,確認無誤差後又繼續道:“體檢合格,可以簽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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