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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小散仙》 第二集:孤島春色 第二章 地獄之淵

  雪涵心頭一凜,不慌不忙調轉盾,將整個人完全護住。

  赤甲將軍趁機逃開,拖著殘臂駕著只剩前半部的戰車竄黑暗。

  上百道碧流星電掠而至,卻皆給巨大的盾擋住彈開,現出本形,原來是一支支前端燃著碧焰的骨箭。

  小玄這才放下心來,自哂道:“大師姐何等厲害,我豈用如此張。”

  腳下不停,逕向黑暗中追去。

  雪涵施展金縱掠出,立時超越過小玄,前邊出現兩排手持長弓的骷髏,又出一大蓬地獄火箭,揚盾格擋,在箭雨中剖出一條通道,沖近一橫掃,割草般削倒了二、三十個骷髏手。

  小玄盯著那赤甲將軍追不舍,無奈骷髏戰車奔速驚人,始終無法短兩者差距,心中正焦,倏見一道碧從旁掠過,竟比地獄火箭更艷更疾,剎那已中了赤甲將軍的右腰,甲而沒,只余尾部不住輕,卻是用數片青翠竹葉做的箭羽。

  赤甲將軍大嚎一聲,差點從戰車墜下,腰后中箭蔓延出一片潤郁的青碧,詭異地侵覆了周圍的赤甲。

  “是二師姐的木母弓!”

  小玄心念方,又有第二道碧從后掠至,這回卻不是人,而直襲牽拉戰車的一匹披甲骷髏馬,疾奔中的骷髏馬怪嘶一聲,立時摔倒,扯得戰車及其它兩匹骷髏馬跟著傾覆,赤甲將軍沖前飛出,重重地撲在地上,但他頑悍異常,旋即連滾帶爬地竄起,狂奔逃命。

  百步外的李夢棠拉開碧長弓,青翠的箭尖穩穩地鎖住了赤甲將軍的背脊骨。

  “木母神弓在此,焉有邪魔能逃掉!”

  旁邊的摘霞雀躍道:“棠姐姐快,這一箭結果掉它!”

  數步外的崔采婷忽道:“棠兒莫,暫放這妖孽逃命,我們跟著它尋找巢!”

  李夢棠應了一聲,收起名揚地界的木母弓,連箭放回法囊。

  崔采婷又朝飛蘿道:“我和雪涵追蹤那妖孽,你領其他人清理余穢,隨后跟來。”

  話音未落,人已掠出老遠。

  飛蘿喊道:“小心!”

  繼續驅昆侖奴殺敵,那些披魔化重甲的骷髏騎兵,在他手下竟似紙扎泥糊一般。

  夜晚終于重歸平靜,稀疏的傷者聲與木頭燃燒發出的辟叭聲清晰可聞。

  古兵營外尸橫遍野,間中散撒著一盔甲破碎的骷髏殘骸和奇異的骷髏馬骨架。

  方麟臉鐵青地指揮十幾名幸存的手下救護傷者。

  眾姝清剿完四周的骷髏手,相繼聚來。

  “好可怕,這些妖穢出手太狠了,幾乎都是一擊斃命,沒有留下幾個傷者……”

  夏小婉猶有余悸。

  方麟咬牙道:“骷髏究竟是什么魔?竟在這么短的時間把幾百號人屠戮一!”

  飛蘿凌空虛抓,一頂烏盔從地面飛起,落手中。翻來覆去地瞧了瞧,凝重道:“骷髏不是天然形的魔,只有經過特定的邪法煉制方能生,這些盔甲則用上好鐵打造,看來不但有人在魔化這一帶的骷髏,而且還在大規模地將它們武裝軍隊。”

  “它們有騎兵,有弓箭手,武全都經過了魔化,威力驚人。”

  李夢棠手里拿著一把用人骨做的長弓,試撥著弓弦的張力。

  方麟恨恨道:“好狡猾,原來它們一直都在藏實力!”

  飛蘿沉道:“只怕還有更大規模的攻擊在后頭。”

  方麟濃眉一挑,揮拳怒道:“竟敢在本令的地頭作祟,待我調集:大軍將它們連鏟了!”

  飛蘿道:“不可大意,大澤之中有四十萬古代士兵的骸骨,說不定這些骷髏只是冰山一角。”

  余人相顧駭然,個個暗吸涼氣,皆意識到問題越來越大了。

  “咦,小玄呢?”

  夢棠忽問。

  “他……好像隨師父和大師姐一起去追那個骷髏魔頭了。”

  水若立道,臉上掩不住出一擔憂之

  飛蘿道:“我們這就去接應他們。”

  轉頭對方麟道:“你帶部下把傷者送走,快快離開這古兵營,此后再不要鼓尋常的獵魔者進大澤冒險。”

  方了小婉一眼,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們一道去尋找這些妖穢的老巢,到時才好率領大軍征剿。”

  他不待飛蘿答應,即召來一名虎頭營統領,命其帶領其他人運送傷者撤離。

  那名統領面:“可是大人您……”

  方麟道:“我沒事。你先去老藤坡,傳我口諭,把駐扎在那里的五百刀牌手帶到澤侍命。”

  那名統領昂然,大聲道:“大人不走,下也決不離開!”

  方麟眼睛一瞪,道:“那我現在就砍掉你腦袋!”

  ******小玄在黑暗中一陣急追,前邊的赤甲將軍同崔采婷、雪涵俱已不見了蹤影,心中焦灼,只好照著原方向前奔,過了半炷香景,耳中忽然傳來汐之聲,忖道:“莫非到了大澤?”

  隨著掠近,前邊泛出一線銀白,接著越來越寬,漸漸變了深的蔚藍,聲亦越來越響。

  又奔片刻,小玄終于見了個大湖,猛然發現自己竟到了懸崖之上,強勁的大風自下掠來,灌得衫袍飽脹如鼓獵獵作響。

  他放緩腳步走向崖邊,俯瞰看去,只見底下煙波浩水滾滾,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摔打在崖腳的礁石上,朵朵如煙似霧的細末。

  “啊哈,這個必是大澤了!中原的第三大湖呀……”

  小玄抬頭眺,見遠模糊一片,天水不分,其前,頓生出一種渺小如塵的來,贊嘆道:“聽人說大澤浩瀚如海,此話果然無虛哩。”

  他乃頭一回看見這種大湖,不覺心馳神搖,迷醉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思道:“難道那魔頭跳下崖去了?”

  再瞄底下,只見峭壁如削,深逾百丈,心覺不大可能,于是調頭回行,藉著稀疏的星,沿崖尋覓魔蹤。

  此林木更,上有大樹遮天蔽日,低有灌木叢勾纏足,十分難行。走到背風,空氣得似能擰出水來,看不到人蹤,聽不見雜聲,只有偶爾一兩聲夜鳥的鳴啼,在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清脆聽。

  地勢漸漸陡斜,周圍越來越黑,幾是手不見五指,小玄凝神敵蹤,不料腳下突然踏空,整個人穿過數重繁的枝葉,向下高速墜落。

  小玄兩手抓,卻沒到任何東西,數息間仍未到底,只驚得魂飛魄散:“怎么這樣深,跌下去怕是碎骨了!”

  心念電轉,八爪炎龍鞭旋從袖中飛出,揮圈甩卷,似乎到邊際,卻始終捉纏不住東西,他急提離火真氣,炎龍鞭登時一跳,鞭噴出熊熊赤焰,照亮了周圍。

  趁著火映耀,竟見四面都是由磚石砌的平整墻壁,布滿了苔蘚,卻沒有任何凹凸之

  小玄無從下鞭,更是驚慌:“難道我崔小玄出山的第一天就要完蛋?這也太冤了吧……”

  猛見底下有一條巨大黑影凌空出,急忙收鞭注氣,在錯的霎間覷準甩出,卷住了巨

  他子一震墜勢倏止,悠悠吊在半空,這才發覺背后已給汗水浸,自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矣!”

  迎面撲來一惡腥,抬頭去,心臟立又高高懸起,原來鞭子卷住的竟是一條由無數人骨組的巨柱,隙中還夾注著各種淋淋的臟,似乎隨時會掉下來,無比的惡心可怖。

  “這是什么鬼東西?”

  小玄胃中發麻,只想立刻松開鞭子,無奈不知底下有多深,正在惶恐,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沉重而整齊,趕忙撤去離火真氣,炎龍鞭上的赤焰立時熄去,四周重新沒濃墨般的黑暗。

  腳步聲越來越響,甚至可以聽見金屬的撞聲,亮突從某亮起,竟見一隊高擎火把全副武裝的骷髏從轉角齊步行出,手持長戟,上皆披盔甲,前邊四個骷髏更是兇狠怪異,每個居然生著兩只腦袋,闊,腰挎巨劍,軍裝束,煞是威武。

  “這幾個是什么怪?樣子好猛啊……莫非此就是骷髏的巢?”

  小玄數了一下,見約有三十幾個,掂量自己一人多半對付不了,又怕附近還有其它妖邪,只好依舊吊著,靜待它們行過。

  他趁火環顧四周,猛見斜上模糊著個巨大的骷髏頭,正猙獰地對著自己,登時大吃一驚,差點就失聲出,定神細看,才發現那巨頭同鞭子卷住的巨柱一樣,也是由無數骨頭搭砌而,心中稍定:“還好不是活的……”

  順其往下瞧去,不冷汗狂冒,原來對面石壁有個巨大的凹陷,里邊立著一個高近十丈的超巨型骷髏,全上下俱由人骨搭,自己用鞭卷住的正是它出的一條手臂。

  底下的那隊骷髏終于全部巡過,四周再次陷黑暗,小玄如于魘中,忽然想極了師父和幾個師姐,思道:“適才師父同大師姐在我前邊啊,怎么一下子都不見了?”

  又挨了一會,再不見什么靜,遂振鞭發出火焰,照亮周圍,強忍嘔意到巨型骷髏上,飛快地攀游而下,到了地面,急忙奔開,但衫同之上仿佛已沾染了無比惡心的腥氣息,始終如影隨形地死跟著他。

  小玄朝那隊骷髏離去的相反方向悄悄尋探,不時用炎龍鞭發出火焰照明,見那甬道極寬極長,竟然每隔十余丈就有一尊靠立在凹壁的巨型骷髏,心中愈來愈驚訝:“這些骷髏像高大如塔,如果真的都是由人骨組,那得需要多呀……工程如此之巨,卻沒什么用,誰這樣無聊呢?”

  他百思不解,又了一眼旁側的巨型骷髏,不知為何,猛然生出某種幻覺,仿佛那尊巨大的骷髏像乃是活,正用黑的眼眶猙獰地俯視著自己,心中發,趕轉頭不看。

  又走了片刻,前邊忽然出現了個四分的岔路口,小玄探頭去,卻見都是漆黑一團,正不知該往哪條,忽聞一陣“乒乒乓乓”的金鐵敲打聲傳來,心中奇怪,遂循聲選了一條去。

  隨著漸近,敲打之聲越來越響,前邊出一片亮,小玄放輕腳步悄悄過去,猛見一對持戟的骷髏士兵分立兩邊,守著個頂嵌骷髏頭的門,忙要轉,但此段甬道筆直,且無任何雜,立時給那對骷髏士兵瞧見,戟嘶吼著撲過來。

  小玄本想要逃,但忖:“這兩個家伙一路大呼小,只怕會引來更多妖孽,不如宰了它們反而干脆!”

  主意一定,便向兩個骷髏士兵迎去。

  兩個骷髏士兵戟齊搠,不料卻刺了空,驀頂上熾熱,抬頭瞧去,只見赤焰如漩渦罩落,急忙提戟格擋。

  旋聽“辟叭”數響,焰四下飛吐,兩個骷髏士兵已如散架般摔在地上。

  小玄飄飄落下,豎耳聆聽周圍靜,但聞那些金鐵敲打聲依舊,此外并無異響,這才放下心來,用手掀了掀兩個倒地骷髏兵的甲,見比先前那些骷髏騎兵單薄了許多,心道:“難怪這么容易就搞定……”

  瞥見里邊的赤骨頭,心中一,繼思道:“適才為了追趕那魔頭,來不及收集:骷髏,這回可不能錯過了。”

  他貪念一起,哪管險地,當即手去剝兩個骷髏士兵的盔甲,忙了好一會,終將兩副骷髏骨骸取出,念真言收如意囊,這才心滿意足的拍拍手,起躡向那亮的門。

  才到門旁,立陣陣熱浪迎人撲來,探頭窺去,里邊居然是個巨型大廳,廳中赤焰熊熊火星四濺,擺著上百組火爐、鑄模及鍛臺,地上臺邊堆放著無數兵與盔甲的半品,許多系著圍仿若人類工匠的骷髏正分工忙碌,或敲打或淬煉或搬運,不時被冒起的大煙霧模糊甚至掩罩,此起彼伏的捶打聲震耳聾。

  更詭異的是,于大廳的一角,還立著數名士打扮的黑袍骷髏,正在施展邪法強化一批已是品的巨劍。

  小玄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瞧見,他怎么也不會相信,在這樣深的地底有個規模如此巨大的兵工廠,而且還是由骷髏們經營的。

  突聞厲叱之聲,轉頭去,只見從斜對面的大門進來一隊苦力,竟是有的活人,衫殘不蔽,手腕腳踝俱給鐐銬鎖住,吃力背著大筐礦石,運送到各個爐子前卸下,旁有十幾個揮甩著皮鞭的骷髏監押驅趕,稍有遲怠便是一狠鞭狂

  小玄瞧得又驚又怒:“這些妖孽竟然奴役活人哩,無怪它們要襲擊大澤周邊的村莊,原來是去捉活人來充當苦役呀,可恨可恨!委實可恨!待我出去尋師父們來,一齊將這窩妖穢連除掉!”

  但一想到如何出去,不大為煩惱,思道:“這里邊骷髏極多,倘若給它們發現,撲過來每個咬上一小口,我千翠山崔小圣多半就皮無存啦,運氣好點,或許也能變只骷髏哩……”

  想到這里,心頭突然一,返去撿起一套剛才從骷髏上剝下的盔甲,穿戴上,又拿了長戟,笑道:“大丈夫能能屈,本小圣就做一回骷髏吧。”

  他把頭盔拉底,遮住大半個臉,然后邁步走進大廳。

  廳中的骷髏們照舊各自忙碌,并無哪個注意到有異類混

  小玄低著頭逕向斜對面的大門走去,心忖:“那些人從這門運礦進來,半多能通外邊。”

  眼看到了門口,忽然又有一隊由骷髏監押的苦力背礦進來,登時擁不堪。

  小玄瞄瞄周圍,發覺只有自己一個逆向而行,著實太過顯眼,趕忙轉,混在人流中溜回廳中,幸好沒有骷髏覺察,他悄悄地拭了下汗,目四,見旁側不遠有個小門,遂慢慢行去。

  進了小門,原來又是一條甬道,只不過這條較為狹窄,且七彎八折,兩邊每隔一段就有火把,壁紋致而妖異,刻畫著綿延不斷的骷髏圖騰。

  小玄這回更加小心,每逢拐彎便先探頭觀察,此段居然沒遇見半個骷髏,不覺得有點奇怪,又探了一程,到了個岔路口,忽聽前邊腳步聲大作,趕忙閃壁,藏暗之,只見一隊骷髏步兵小跑奔過,除了前面有五個手持巨劍的雙頭骷髏,后邊全是跟自己裝束相同持戟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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