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送熱水進屋的時候,看到容音脖子上有被掐過的淤青,眼底閃過詫異,卻沒敢多問什麼。
容音神如常的伺候謝煜安洗漱。
早飯后,京兆尹的章大人帶人前來。
“下已經連夜審問清楚了,這個回春樓的老鴇膽大包天,竟然暗中到與人勾結,拐賣良家婦,樓里還有不子都是被拐賣來的,下已安排人護送們回家,那作惡多端的老鴇秋后就會問斬,城中百姓都覺得大快人心。”
“所以最終,只斬一個老鴇?”
謝煜安對這個結果并不滿意。
章大人連忙說:“其他涉案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罰,而且,侯爺不是已經親手置了府上的人了嗎?”
章大人說著給給后的人遞了個眼,立刻有人端著紅木托盤上前,上面是一堆做工的珠釵、配飾。
“陛下也聽聞了這件事,容音姑娘對侯爺忠心耿耿,這次也多虧了姑娘,才能揭回春樓如此惡行,陛下贊賞姑娘膽識過人,特意賞賜了這些東西給姑娘,也請侯爺放心,外面的人絕不敢非議姑娘。”
天子腳下,真要查事,沒什麼是查不出來的,陛下可是九五至尊,他能關注到容音,還許諾這麼多好,分明是在堵謝煜安的,讓謝煜安不要揪著這件事不放。
總不能為了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讓所有人知道皇孫去煙花之地尋樂子,還有一群世家子弟跟老鴇往來不清吧?
容音猜到事會這樣,上前接了賞賜,道:“容音謝陛下賞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音的禮數周到,整個人看上去也很乖順,章大人滿意的說:“姑娘能得侯爺歡心,福氣還在后頭呢。”
章大人了差就要走。
“等等,”謝煜安住章大人,“那天屋里那個人是誰?”
章大人很是警惕:“侯爺問這個做什麼?”
“不能問?”
是有點兒不太能問,畢竟那是陛下的親侄子,太后的親孫子。
章大人看了容音一眼,含含糊糊的說:“就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侯爺是要找他麼?”
謝煜安笑了笑,說:“沒有,就是問問。”
他連姓甚名誰都說不清楚,謝煜安猜也能猜到對方份不一般。
章大人帶人離開,等容音把賞賜的東西收好,小廝提了一筐碎石子到院子里,恭敬地說:“侯爺,東西準備好了。”
容音正覺奇怪,謝煜安已走到院中,從筐里抓了幾顆碎石子拿在手里。
“開始。”
謝煜安一聲令下,兩個小廝立刻在院子里跑起來,謝煜安安靜聽著,將手里的石子扔出去。
石子沒有砸到人,砸在墻上發出砰砰的悶響,碎了渣,卻也可以看出謝煜安的手勁兒很大,非常人可比。
謝煜安住的院子不算大,但一直跑著也很累人,兩個小廝跑不了,就換兩個接著跑。
換人的時候,容音給謝煜安送茶,輕聲問:“侯爺要休息一下嗎?”
“不用,”謝煜安頓了頓,對容音說,“你的力太差了,也和他們一起。”
連著幾日,謝煜安都是一大早就起來練習,只有吃飯的時候才休息一會兒,容音跑的不快,時不時的就會被石子砸中,一天下來,上或多或都帶著淤青,即便有上好的跌打損傷藥用著,這些淤青也散不了。
了秋,一晃眼就要到中秋節了。
宮中要舉辦中秋宮宴,務府的太監提前半個月就來報信,讓晉安侯府一家老小都進宮赴宴。
報信的太監直接來的謝煜安住的院子,最后特別提了一句:“太后娘娘對姑娘好奇的,讓姑娘也宮赴宴。”
謝煜安為容音鬧得滿城風雨,容音在瀚京也算是出了名,但也不至于讓太后也惦記在心上。
送太監出門的時候,容音拿了一錠銀子給他,低聲問:“太后怎麼會注意到我這樣的小人,還請公公明示。”
太監拿著手里掂量了幾下,笑著說:“姑娘好福氣,有貴人看中姑娘了。”
容音眼皮一跳,難道佑麟去太后跟前要了?
太監走后,姜氏又拿了幾匹鮮亮的布匹讓容音挑選,準備再給趕制一。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是謝煜安的心尖寵,要進宮赴宴,可不能穿的太寒磣。
等容音選完,姜氏又把剩下的料子拿去給府上三位小姐選。
三人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但謝秦氏心氣高,瞧不上來提親的人,一直沒有訂下婚事,這次難得有機會進宮赴宴,若能被哪個世家子弟相中,攀上一門好親事自是再好不過。
謝父雖然是商賈,但很喜歡讀書人,特意請教書先生以歲寒三友梅、竹、松為三個兒命名。
聽說是容音先選的料子,大小姐謝梅雪立刻皺眉頭,不滿的說:“二嫂,你怎麼能讓先選呢?”
二小姐謝竹霜也跟著附和:“是啊,做出那等鮮廉寡恥之事,原本該被浸豬籠沉塘的,就算有大哥護著,那也只配用我們挑剩下的東西。”
三小姐謝松墨膽小懦弱,沒什麼主見,睜大眼睛看著兩位姐姐,不敢說話。
姜氏嘆了口氣,說:“兩位妹妹說的有理,但咱們大哥是什麼脾氣你們也清楚,娘都拗不過他,我又能怎麼辦呢?”
謝梅雪癟癟,說:“大哥常年在軍營,沒見過什麼人,不知道京中有多子想嫁給他,為了這麼個人鬧得滿城風雨,我都覺得沒面子。”
謝竹霜點頭說:“是啊,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我們的名聲。”
這才是們真正關心的所在。
姜氏寬道:“兩位妹妹品貌才都是極好的,只要在這次宮宴上好好表現自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明日我再帶你們去鋪子里選幾樣好看的首飾,如何?”
聽到要出門買首飾,兩人這才高興起來。
侯府上下為了參加宮宴做足了準備,到了中秋這天,容音起了個大早,幫謝煜安穿好服,束發戴上玉冠。
馬車早就在門口候著,謝煜安先上馬車,隨后朝容音出手。
容音愣了一下才把手給謝煜安。
謝煜安力氣很大,幾乎是把拎上馬車的,因為慣,容音撞進謝煜安懷里。
這一幕正好被謝秦氏看見,謝秦氏忍不住低聲咒罵:“天化日摟摟抱抱,真是不要臉!”
她的夫君雖然是個王爺,卻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糙漢,因為從小走丟,被狼奶大,眾人欺他、辱他、嘲笑他。她來了,就沒這事!管教下人,拳打極品親戚,她的男人,她寵著!可沒想到,她的糙漢夫君,除了不識字,在其他方面真是……驚為天人!
楚琳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夫君和離。 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她出身低微,見識淺薄,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本配不得風流倜儻的新貴重臣。既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又是一路苦熬,自然要牢掛枝頭。 如今,她入周家八載,一路扶持夫君寒窗苦讀,乃婦人勵志楷模。夫君年輕有爲,與她舉案齊眉,前途無量。膝下有七歲稚女,清靈可愛。婆婆更是爲人長者,寬和慈祥,家中的妾室也敬奉她這個正室,滿府上下,其樂融融。 不過也只有楚琳琅本人最清楚,以上都是屁! 二十四歲生辰那日大雪,楚琳琅拿着一紙休書,頂着丈夫“你莫要哭着回來求我”的嘲諷,在皚皚白雪中,形單影隻離開了經營八年的周家。 當她在馬車中默默搖着龜殼佔問前程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撩起,只見朝中專權跋扈的“佞臣”——與她私怨甚深,冷意十足的司徒晟,正在飛絮飄雪中揚着劍眉與她策馬同行。 楚琳琅深吸一口氣:這廝有多記仇?頂着大雪來看她的笑話? 她不知道,司徒晟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
為了活命,我爬上龍床。皇上不喜,但念在肌膚之親,勉強保了我一條性命。他每回瞧我,都是冷冷淡淡,嘲弄地斥一聲“蠢死了。”我垂頭不語,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不僭越。堂堂九五至尊,又怎會在意低賤的宮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