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說！”徐立仁進了屋子, 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表憤怒。

　“小妹沒來啊。”劉藍娣見徐立仁這麼憤怒，就開心了。就是覺得徐立仁對徐琴太好, 尋常人家的妹妹，有幾個妹妹是不聽大哥的話的。

　長兄如父, 特別是在徐父已經沒了的況下, 徐琴就應該更敬重兄長才對。

　“你怎麼沒把帶來？”劉藍娣故意問, “小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一個要強的人。你要說幾句覺得不中聽的話, 就跟你耍脾氣，就不來。”

　“我說的話還不中聽？”徐立仁不覺得自己說話不好聽。

　“那你就是拉著一張臉了。”劉藍娣道, “小妹不住的。”

　“還不住？你當大嫂的請，不來。我這個當大哥的去請, 也不來。”徐立仁道, “是誰啊, 這麼大牌啊。”

　徐立仁就覺得這個妹妹要不得了，妹妹才出嫁沒有多久，就變這個樣子, 以后還了得啊。

　“說起來，也有我的不是，我先不做飯, 先去找，也許還好點，你也就不用被氣到。”劉藍娣道, “不來, 就不來。等一會兒, 盛點飯，我親自送過去。”

　“不用送！”徐立仁道，“不死。”

　“到底是你的妹妹。”劉藍娣裝模作樣道。

　劉藍娣心里清楚徐立仁這個人要面子，徐琴到底是徐立仁的妹妹，自己這個當妻子的還是得做一點事，這才可能讓徐立仁認為他們都做好了。

　“你就慣著。”徐立仁道，“吃飯。”

　“趁著飯菜還熱乎，我先送過去。”劉藍娣道，要做給徐立仁看。

　“……”徐立仁沒有說話，他就隨劉藍娣去。

　劉藍娣就知道徐立仁會不說話，的丈夫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等劉藍娣去找徐琴的時候，徐琴和其他醫護人員正在吃飯。飯菜普通一點，不是什麼大魚大，他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小妹。”劉藍娣敲敲門板，就是帶徐琴一個人的飯，“你大哥念著你，讓我給你送飯呢。”

　徐琴起，走到劉藍底的面前，“不用，你們自己吃。”

　“這都帶來了。”劉藍娣道。

　“還可以帶回去。”徐琴可以保證劉藍娣不在飯里下毒，但是這個人可能往飯里吐口水。

　在原著里就寫到過那樣的畫面，讀者還說劉藍娣那麼做沒有錯，不過就是口水而已，又不是撒尿。

　“這……”

　“我們一會兒還得出去。”徐琴道，“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去看看那些老人家，你要跟我推來推去，浪費時間嗎？”

　“那行。”劉藍娣無奈，問，“對了，那藥膏……”

　“沒有。”徐琴拒絕。

　“島上也有蚊蟲的，你自己就不用嗎？”劉藍娣問。

　“用的，只不過那是我用的，沒有必要給你們。”徐琴直接道。

　“要錢買嗎？”劉藍娣深呼吸。

　“不賣。”徐琴道，“就帶一點，你不想罪，我更不想罪。別說你的兒，要是你疼他們，你完全可以事先為他們準備好那些東西。”

　劉藍娣只覺得徐琴油鹽不進，“是不是因為當初說了一句，孩子就算上了大學，也有嫁人，你就以為我不讓你讀書？”

　“我高中畢業的時候，你確實想過給我說親，人都帶到家里來了。”徐琴道。

　“高中畢業，那不是五六年前嗎？徐醫生，你那個時候也就是十四五歲吧。”卓如君手里拿著一個饅頭走到徐琴的邊，給徐琴壯壯膽量。

　“你哥當時就說我了，我……”

　“你是不是覺得你的事很重要，那些老人就不重要？”徐琴問，“你還要說到什麼時候？還是非得解釋過去的那些事，說你是一個好大嫂？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自己相信嗎？”

　“你……還真的是跟你大哥說那樣，冥頑不靈。”劉藍娣憤怒，“連親侄子親侄都不管，你多大年紀，他們多大年紀。”

　“東西是我的，不是他們的。”徐琴道，“他們也不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他們不大可能因為蚊蟲的叮咬就夭折。”

　“無無義的家伙。”劉藍娣轉就帶著飯食離開，“虧得我還做了你吃的紅燒。”

　其實劉藍娣剛剛沒有在飯里吐口水，就是在飯里扔了幾個非常細小的石頭，又把石頭好飯都拌在一起。還想著要是徐琴的牙齒被石頭繃著，就說很忙，要自己做飯，可能米就沒洗干凈，還可以說供銷社給的差米。

　結果徐琴不吃，劉藍娣就覺得自己白白做了那些事。

　劉藍娣想著要不把這些飯食倒了，剛剛放小石頭的時候都得左右看看，哪怕這邊路上的人沒有那麼多，也怕被人瞧見。

　算了，等回去之后，還能喂家里的那一只。

　他們養的家禽都非常，多了，就變資本主義的尾。

　劉藍娣嘆了一聲氣，還是不能浪費這些吃的。

　醫護人員的臨時駐扎地點，卓如君覺得徐琴下一次還是別過來。那樣的大哥大嫂，要，也不想見。

　“你這個大嫂，真的是……你以前怎麼跟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卓如君問。

　“多住學校，多住醫院的值班室。”這就是徐琴的回答。

　徐琴從來都不指徐家的那些人站在這邊，從小就知道這些人就想著他們自己，二哥偶爾給一點吃的，也就是那樣。

　“拿著醫藥箱，我們去那些老人家里看看。”徐琴道。

　這邊很多都是軍人家屬，也有老人在這邊。還有是一些原本就住在島上的普通老百姓，那些人也是徐琴等人這一次義診的對象。

　劉藍娣回到家里，隨手就把那一碗放在旁邊，也沒有去。可稍微晚一點，還沒等劉藍娣理了那一碗飯，的兒子就去吃那一碗飯，這一吃，就把牙齒給崩了。

　“啊。”劉藍娣的小兒子就在那邊哇哇大哭。

　劉藍娣連忙去看兒子，這才發現小兒子去吃那一碗飯，“你做什麼，剛剛沒吃飯嗎？”

　怎麼小兒子還吃這一碗飯，劉藍娣煩躁。

　“讓我看看。”劉藍娣道，“你的牙齒本就要換的了，沒事。”

　“媽，我的牙，我的牙呀。”小孩子哪里懂得那麼多，他就只知道他掉了一顆牙齒。

　劉藍娣認為徐琴就是一個禍害，要是徐琴吃了這一碗飯，又或者是徐琴把飯留下，徐琴等走后再倒了飯也沒問題。偏偏徐琴讓把飯帶回來，這才有這一件事。

　“怎麼回事？”徐立仁問。

　“石頭，飯里有石頭。”徐立仁的兒徐詩雅道。

　劉藍娣瞪了兒一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嗎？

　“怎麼會有石頭？”徐立仁皺眉。

　“應該是大米里頭的，洗的時候沒有完全洗干凈。”劉藍娣嘆息，“現在不比以前，買米也得跟周圍的人買一樣，想要買好一點東西都不好買，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是資本主義作派。”

　“下一次，洗干凈一點。”徐立仁沒有懷疑劉藍娣剛剛是不是故意把石頭放在飯里的，他就想他們以后吃飯得小心一點，還他們剛剛吃飯的時候沒有發生問題。

　“一定。”劉藍娣點頭，“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要過幾年，得忍忍啊。”

　“嗯。”徐立仁應聲，他們確實得忍一忍。

　“今天，小妹確實很生氣。我剛剛想給孩子要點藥膏，都不肯給。”劉藍娣道，“到底是記恨上我們了，也不肯幫幫的侄子侄，還說孩子又不是親生的。”

　“還有臉生氣！”徐立仁認為最應該生氣的人是自己，自己怎麼就有那樣的妹妹。

　趁著天沒有完全黑，徐琴等人去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家里，他們帶了醫藥箱，也帶了手電筒，以防等一會兒太晚回去。

　醫護人員的臨時住，門板都是壞的，窗戶也風。他們就想著就住一個晚上，而且這個天氣又還好，不炎熱，也不冷，就是蚊蟲有點多，他們就沒有去那些人家借住。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快十點了。

　這邊的星空比較好看，漫天繁星，大家一起走，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就是風呼呼的，聽不慣這聲音的人還覺得滲人的。

　“今天還好，人多，大家一起走，也沒有臺風。”卓如君走在徐琴的旁邊，“去年，我們有一次過來，就遇見了臺風。那風是真的大，窗戶嘩嘩響，屋頂的瓦片還有被吹走的。你看這邊的屋頂，很用一片一片的瓦片，就是因為基本每一年都有臺風掠過。”

　“臺風大，就是這樣。”徐琴點頭。

　“福省這邊還好，雖然地沿海，但主要是這些島嶼經歷的臺風大。”卓如君道，“你去過福市的鎮海樓了嗎？”

　“沒有。”徐琴跟陸建澤一塊兒來這邊之后，他們還沒有怎麼出去玩，頂多就是去外面買買東西、逛逛街。

　“等你回去后，我帶你走走，不對，還是讓你男人帶你去走走。”卓如君笑著道，“我啊，我也得陪著我的家人。”

　“可以。”徐琴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平時放假，還真是不喜歡跟同事一起，你想啊，我們在醫院的時候都是穿著大白褂。周末的時候是沒有穿大白褂了，但是走在一起，也容易不知不覺就聊醫院的事，還是算了吧。”卓如君一點都不想在下班的時候再說公事。

　醫院的事多，卓如君就想下班的時候輕松一點。

　“一樣。”徐琴認可卓如君的話，無關于好學不好學，而是每個人都需要休息的時間，不適合有太大的力。

　醫護人員，的住在一間屋子，男的住在一間屋子，睡的就是木板。蓋的就是他們自己帶的小毯子或者是服，這個季節也不需要他們去借被子借其他的東西。

　大晚上的，劉藍娣的小兒子還在那邊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紅腫了。劉藍娣看著小兒子那樣，非常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下一次，你別看著桌上有東西就吃，萬一里面放了老鼠藥呢，你也吃啊。”劉藍娣摟著兒子，勸兒子，“老鼠藥是會毒死人的。下一次，真要是了，想吃東西，就跟媽說。

　“我的牙。”劉藍娣的兒子就想著這一點。

　“很快就長出來。”劉藍娣道，“早點睡覺，牙齒早點長出來。”

　劉藍娣哄睡了兒子，這才回屋。

　徐立仁倒是還沒有睡，主要是他還在生氣。

　“怎麼還不睡？”劉藍娣問，把放在一旁的曬干的服先折疊放起來，“是不是還想著小妹的事？”

　“爸去世的時候，還在上學。”徐立仁道，“爸就說我是當大哥的，要讓我撐起這個家，也要幫助弟弟妹妹。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小妹就是那樣，是家里最小的，可能從小就比較慣一點。”劉藍娣道，“你看我們的詩雅，是當姐姐的，就沒有那麼氣一點，也懂得為弟弟考慮。”

　“可能就是因為是最小的。”徐立仁認可劉藍娣的話，“就是我們對不夠嚴厲。”

　“先睡吧，明天上午還在呢，也許明天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劉藍娣道。

　“那就等著吧。”徐立仁不再多說，他們還是早點睡比較好。

　等到第二天，徐立仁還打算等著徐琴過來，他還代劉藍娣中午做飯的時候多做一點。劉藍娣自然說是沒有問題，大不了就是他們自己多吃一點。

　“我的牙。”劉藍娣的兒子還記得他的牙齒。

　“吃糖。”劉藍娣給了兒子一塊糖，又給了一塊桃。

　“我也要。”徐詩雅看到劉藍娣給弟弟吃的，就嚷嚷著也要。

　“你弟弟還這麼小，昨天還掉了一顆牙，你還跟他爭。”劉藍娣道。

　“家里又不是就只有一塊糖、一塊桃。”徐詩雅道，“我都看到你藏了好幾塊呢。”

　“……”劉藍娣無語，就不該讓兒看到藏那些東西，“今時不同往日，家里不方便買那麼多東西。你沒瞧見我們穿的服都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嗎？以后也不好買這些東西，你以前吃了那麼多，現在讓著弟弟一點怎麼了？”

　“我讓著弟弟，媽，你讓著我媽？”徐詩雅問，“您還有吃。”

　徐詩雅表示自己都看到了，媽不但偏心弟弟，偏心爸，媽自己還時常有吃點那些好吃的東西。徐詩雅認為就自己過得最為艱難，家里的這些人都不讓著。

　“別胡說。”劉藍娣道，“我吃的就是一些碎屑，哪里能吃整塊的，整塊的就留給你們吃。好了，你想吃就吃，媽給你拿。”

　徐詩雅看著媽離去的影，就覺得自己應該張口，要是自己不張口，那自己什麼都別想得到，媽一定會把那些東西都藏起來，就別想吃一口。

　劉藍娣給徐詩雅拿了一塊桃，徐詩雅又道，“弟弟還有糖。”

　“你就是來討債的吧。”劉藍娣只好去給徐詩雅又拿一塊糖。

　隨后，劉藍娣還給徐立仁一塊桃，而自己沒有吃。

　“孩子也是可憐，現在為了一塊桃都要爭。”劉藍娣道。

　徐立仁沒有說話，他吃了手里的那一塊桃。他是一家之主，還要做事，他吃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他沒有說讓劉藍娣也吃，兒都說劉藍娣已經吃過了。

　何況，就只是一塊桃而已，真不值得推來推去。

　到了中午，劉藍娣早早就做午飯，還特意跟徐立仁道，“早點做飯，要是小妹要早點走，還能吃口熱乎的飯。”

　徐立仁點點頭，他的這個確實不錯。

　劉藍娣想著徐琴要是真的來了，還是得問徐琴藥膏的事。孩子被蚊蟲叮咬，他們還大半夜被驚醒，有時候還會哭，這讓劉藍娣有些不住，平時得上班，得做家務，晚上還得哄孩子，真的是太累了。

　然而，徐琴本就沒有來找他們，他們的算盤落空了。

　徐琴等人義診結束之后，他們就收拾東西走人，都沒有留下來吃頓飯，頂多就是一個人拿一兩個饅頭啃著就是。他們做早餐的時候就多做了一些饅頭，就是留著中午吃的。

　劉藍娣和孩子都坐在飯桌上，劉藍娣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徐立仁，“要不，我過去看看？”

　“表姐，表姐。”就在這個時候，吳金過來。

　“金啊。”劉藍娣聽到吳金的聲音，走了出去，“吃飯了沒，沒吃飯的話，就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