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這個妹子別的可能不行,但有兩個突出的特點,就是特別能吃和特別能胡攪蠻纏,他心里有預,從他妹子說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進廠開始,他爹娘肯定就改變想法了!
他把求救的目投向李老三,悄聲問:“老三,快幫我想想辦法!”
李老三順勢就湊近李老二,迅速簡短地說了幾句,李老二聽得眼睛一亮。
果然,那邊刁婆子掐醒了李老頭,一臉大公無私的表:“嗯,其實二丫要是真想上高中,只要自己考得上,我這個當的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我這人對家里小的都一樣,從來不重男輕!”
李家四兄弟:老娘你是不重男輕,你重輕男!
李青梨又把目投向被掐得眼睛瞪銅鈴,無比神的李老頭,“爹,你說吶?”
李老頭回答得又迅速又流利,練得讓人心疼。
“那還用說,你們娘說得多有道理!我就聽老婆子的!你們都聽你們娘的!聽的,沒有錯!”
李家眾人:聽君一席話,勝讀一席話!
刁婆子眼神帶刀子似的掃向李老二夫妻,“老二,老二媳婦兒,你們倆咋說?這事說到底是你們二房得了好。”
李老二吊兒郎當地坐回竹椅,“那行啊!”
李青梨和劉玉欣俱是一喜。
“不過嘛……”他拉長了聲調,“爹娘你們也知道,我跟二丫娘上沒啥錢,有錢都用來買藥了,所以二丫的學費我們是一分都拿不出。既然娘跟小妹都這麼支持二丫,想來幫二丫出學費應該沒問題的吧?”
刁婆子笑容逐漸消失,猛然拔高聲音:“啥?你們兩口子一分錢都不出?二丫是你們親生的不是我親生的!你們臉咋就這麼大呢?”
刁婆子雖然靠著專橫霸道一直穩坐“李家第一把手”位置,但是兒子們畢竟大了,制不住了,刁婆子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哪怕心疼的跟割一樣,還是會從手里一點錢票到四房手里,這也是為什麼刁婆子這麼霸道,四個兒子還沒揭竿而起鬧分家的原因之一。
因為制之下還有/息的余地,關了門卻給你留了一扇窗,想想好像也沒到難以忍的地步。
另一個原因就是,李老五在部隊會每個月都往家里寄錢,他們要是分家了,豈不是沾不到好了?
李老二見刁婆子果然有些后悔,面有得,又賤兮兮地添了一句:“可我們夫妻倆是真的拿沒錢,娘你這樣說,該不會是心疼錢了吧?”
以他對自己老娘的了解,只要不想做的事,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推。他娘最不缺的,就是胡攪蠻纏的本事!
果然,下一秒,原本神抖擻,一頓揮斥方遒強力輸出的刁婆子突然捂住額頭,踉蹌著往后退兩步,一副虛弱至極隨時要暈倒的模樣,聲音都發著:“小六啊~娘咋突然覺得渾不舒服呢?頭暈眼花,腰酸疼,惡心想吐,還渾沒勁。快,娘快不行了,快扶我進屋躺下。”
李家人見慣了也就罷,劉玉欣直接目瞪狗呆,說不出話來。
李青梨還不知道老娘嗎,不然胡攪蠻纏,攪風攪雨的本事是跟誰學的?所以沒理會刁婆子,而是轉手就把自己老娘塞給了李大嫂。
面上浮起十分疼的神,所有的無奈最終都化為一句幽幽的長嘆,嘆完神一收,“行了行了!二丫上高中的學費我來出,這下沒人再賴賴了吧?”
這下確實沒人再賴賴,因為李家眾人驚得眼睛都快瞪眶了,就連一直低頭抹淚的李二丫都抬起頭來,仰著脖子呆呆地盯著李青梨看,眼角還掛著淚,半天沒合上。
原本已經被攙扶著進了大院的刁婆子生生扭轉了方向,又轉回來了,短短時間頭不疼了眼不暈了,腰不酸不疼了,走路都比以前有勁了,那一嗓子喊出去,林子的小鳥,草叢里的昆蟲,水里的青蛙集失聰。
“小六,你說啥胡話吶!!!”
為避免親娘哥嫂又要問一大堆問題,李青梨張開手臂往下,以力群眾的中氣十足聲音搶先說道:“是真的!你們沒聽錯!沒沒……搶!咳!哪來的?黃廣玲欠我的!多?我不想說!公?不存在的!好了,你們還有其他問題麼?”
李家眾人默。
特喵的閨/小妹咋知道自己想要問啥?
李青梨雙手一拍,“那好,二丫的事就這麼定了!不過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是出力搶來的。
“既然二丫高中學費我出了,要是以后真有了出息,以后肯定得孝敬二哥二嫂一樣孝敬我,畢竟我可是的貴人!”
李青梨,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老二夫妻又氣又好笑,不過他們才不認為自個兒兒能有多大出息,兩人一前一后氣呼呼地回去自己屋。
熱鬧看完了,其他人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李青梨這邊。
今晚唯一心不錯的大概只有劉玉欣了,了李二丫的頭,對李青梨充滿激:“李青梨同志,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正萍被耽誤的可能是一個好的未來!從前我聽別人提起過你,所以對你有不太好的印象,經過今天的事我才知道,是我們太片面了!李青梨同志,你是一個難得的,有思想,有覺悟,有魄力,有膽識,有骨有的好同志!”
李青梨腦中再次浮起一個想法:這是我一個方認證的極品小姑子該有的夸贊嗎?被人這麼夸,為什麼總覺怪怪的。
溶溶的月下,劉玉欣滿臉帶笑地對李二丫道:“正萍,你能上高中全靠你小姑,快對你小姑表達謝,以后一定要記得報答你小姑,知道嗎?”
李二丫已經哭腫的眼睛對上李青梨,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嗝”了一聲,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謝謝……嗝……小姑,我……嗝……以后……”
李青梨抬手打斷:“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念書,以后有出息了孝敬小姑,我就沒白花錢。”
“我要像……嗝……劉老師一……嗝……樣。”
月朦朧,蟲鳴蛙,李二丫的眼睛格外的亮。
李青梨不解地看向劉玉欣,“啥意思?”
劉玉欣眉眼皆彎,角抿著笑,道:“李大隊長決定將咱們生產隊唯一的工農兵大學招生名額給了我,現在資料已經到公社初審,通過的話還要再往上送到區、縣審核,做兩次檢,如果順利的話,我可能年前就能上大學了!”
這當真是天大的好事,劉玉欣難掩興,說起來滔滔不絕。
李青梨卻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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