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和顧衍，還有可能修復嗎？”

　第一天職，一頓團隊聚餐后，齊溪基本就在理自己的人事檔案和手續里度過了，當晚，就回到了和趙依然合租的小公寓。

　自從因為留學的事和家里鬧脾氣后，齊溪就下決心要離父母的庇護，自己闖一番天地出來，正好趙依然職的法院和競合律所都在這附近，趙依然租的二室一廳正好還差個室友，齊溪當即就決定和趙依然合租。

　“沒可能了。”趙依然滿臉同，“你沒發現顧衍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嗎？現在他都放狠話了，說不可能和你做朋友，我覺你是徹底沒戲了，要不你還是試試攻略你老板吧。同事關系冷淡沒事，拍好老板馬屁就行。”

　齊溪只想仰天流淚，老板是顧衍親姐姐，而且看起來比顧衍還難搞，一心還想著幫顧衍替天行道，自己要是份敗，也不知道會死多難看。

　尤其那頓食不下咽的團隊午餐結束后，回到競合所，齊溪才在其余同事們的話里行間，知道了顧雪涵真正的人設——他們不神，不是因為比神還神，而單純是，顧雪涵神的外表下，是一顆魔頭一般的心。

　“一定和你說，想培養自己的親信團隊才選新人的是吧？其實不是的，是所里別的實習律師都不愿意長期加的團隊。顧律師創收雖然猛，但加班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年輕人都頂不住啊。”

　“在你之前，其實還招了別的新人進了團隊，人家干了沒幾天，就申請調到別的律師團隊了……”

　“的力就不是常人能及的，之前那個新人進所時白白的，一個禮拜就熬黃熬干了，倒是顧律師，越發彩照人。不過可能是質問題，我看弟弟進所被磋磨了這麼久，一張臉還是這麼好看，難道他倆有什麼采補的訣？”

　“不過齊溪，別擔心，你長得這麼漂亮，可能可以多熬一陣子才變黃變干。”

　這安，比不安還差。

　……

　齊溪一邊復述，一邊哭無淚地看向了趙依然：“總之，就是這樣，但我就算在這團隊里混不下去，也沒法調崗，因為別的律師那人手都滿了。”

　因為此前鐵了心準備出國，齊溪找工作投簡歷已經晚了，大部分律所都招滿了人，也是運氣好才能在競合所里撿拿到offer。

　趙依然聽完齊溪的話，只能拍了拍齊溪的肩膀：“姐妹，沒什麼好說的，就節哀，厚葬吧。”

　“……”

　“不過反正都這樣了，你不如厚著臉皮死馬當活馬醫。我覺得你還不如從顧衍手突破，畢竟顧衍剛進社會，還沒他姐那麼詐，不管怎樣，還和你同學四年，總會顧念點誼吧。你呢，投其所好，平時多買點禮送他，他有困難就幫他關心他，日積月累，總能修復下關系。”

　話是這麼說，但問題就在這里。

　同窗四年，齊溪除了知道顧衍每一次考試、競賽都是著自己的第一名之外，對顧衍其實并不了解。

　“我都不知道他有什麼好，他喜歡什麼東西……”

　趙依然一臉恨鐵不鋼：“你笨啊，你們總歸有些共同的人際關系，你找他的朋友、室友打聽唄！再不行你就上學校論壇，你知道全校有多人迷他嗎？甚至還有外校的專門天天蹲我們法學院求偶遇，人家那些追他的生，有個組織，‘關顧衍協會’，你加進去。”

　“們可全能了，有各種關于顧衍的信息，整理了一本“顧衍大全”，囊括了顧衍的所有好和生活細節，群里偶爾連顧衍周末會在哪兒有些神通的都能知道。你在那個組織里待個一禮拜，以你的學習能力，就能把顧衍給了！”

　竟然還有這種組織！

　等齊溪抱著手機刷著論壇時，簡直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只是……

　齊溪目瞪口呆地捧著手機控訴道：“這組織加竟然還要做題！”

　趙依然一臉淡然：“對啊，我的朋友，你真是大學四年除了學習，都不了解下現在的網絡世界。現在一些組群要進全要驗證信息，你這多半要答的題是關于顧衍的基本信息之類吧？”

　趙依然說的完全沒錯，但這題目竟然洋洋灑灑有一百多題，涵蓋了顧衍的高、重甚至耳朵耳垂的大小、脖頸間紅痣的位置！

　“你還是先做做功課，再去答題比較好，否則題目錯誤率過高，是不會被接納進組群的。”

　齊溪急于和顧衍修復關系，因此沒有太在意趙依然的話。不過好運的是，雖然一問三不知，只是憑本能答題，但大概因為齊溪備注了自己是顧衍的大學同學，竟然在答完題立刻就收到了群邀請。

　齊溪一被批準進組織，幾乎立刻直奔主題：“請問‘顧衍大全’在哪里下載？”

　一發言，群主很快就跳了出來，分了一個網盤鏈接給齊溪。

　人間自有真在！雖然顧衍本人難搞的，沒想到他的群都是這麼溫的小天使！

　“我們歡迎真正了解顧衍并且被他的里吸引的同好，但非常討厭那種對顧衍一概不知，只是因為他的臉就淺地想認識他和他談的人，對于后者，我們不僅不歡迎，還會重拳出擊，教會對方什麼是對顧衍的尊重。”

　是是是！想不到顧衍的三觀還正的！這點齊溪同，也最討厭死皮賴臉的狗了！

　此刻齊溪心幾乎是恩戴德了，沉浸在得救了般的喜悅里，飛速下載了網盤里的“顧衍大全”，然后便開始研究起來。

　不得不說，這份大全做得確實相當，包含了大量的顧衍圖冊，大部分是街拍，并非出自專業人士的手筆，有些照片甚至有點糊，但是都無損顧衍的值。

　齊溪雖說和顧衍同學這麼久，但也從沒好好盯著他的臉專注研究過，如今對著照片細細一看，才發現顧衍這男的是有幾分姿。

　不過越看顧衍的基本信息，齊溪越是汗，剛才群那些題目，最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答錯了，比如顧衍的高是187，并不是以為的185，他眼睛的也不是純然的黑，而是帶了點淺棕……

　幸好自己備注了是顧衍的大學同學，否則恐怕未必能群！

　不過反正“顧衍大全”到手了，齊溪拳掌地消化起來，像考前背誦知識點一樣背起顧衍的喜好來——

　“最喜歡吃的是香菜、香菇、豆制品。最喜歡米飯，不喜歡面點。喜歡吃甜食，所有菜里都喜歡放糖，不吃辣。最喜歡巧克力，不喜歡喝牛。最喜歡的是，最不喜歡的是黑。最喜歡的水果是榴蓮。最喜歡的音樂是重金屬搖滾。業余空閑不喜歡運，最喜歡的活是去圖書館里安靜地看書。喜歡金屬質的東西，不喜歡戶外和大自然，特別討厭曬太。認為人生的意義不在于過程，在于結果，熱收集獎牌，認為參與就要贏……”

　齊溪越是往下念，越是有些驚愕，顧衍原來的喜好是這樣的？！自己果然和顧衍不，可以說對顧衍真是一點也不了解！

　不過，難怪顧衍老是和搶各種考試和比賽的第一名！這不，兩個人的輸贏觀倒是很契合，沒準還是可以惺惺相惜起來的！

　看著看著，齊溪發現了一個絕佳的切點：“三天后就是顧衍的生日了！趁著他生日，我給他送個禮，既自然也能展現我的態度！”

　趙依然連連點頭：“其實搞好關系很容易，你就投其所好，顧衍喜歡什麼，你就送他什麼，喏，就照著‘顧衍大全’上寫的來就行。”

　如今自己憂外患，如果不能把顧衍的馬屁拍好，萬一他把自己告發了，顧雪涵豈不是要齊溪的筋齊溪的皮？萬一的報復心強一點，沒準自己以后在容市法律圈都混不下去……

　是一想這后果，齊溪就嚇出了一冷汗。

　說干就干，當即絞盡腦開始尋思給顧衍買什麼生日禮好。

　買太貴的吧？第一自己沒錢，第二也顯得太狗太有目的了。不行不行。

　買太便宜的吧？顯得有些廉價而且沒誠意……

　“你就結合他的好，買有創意的！最好是特別定制的！讓他收了以后忘都忘不掉的！”趙依然一邊看社會新聞，一邊熱地建議道，“而且最好要能現你道歉的誠意！”

　齊溪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直到試探地把創意生日禮這幾個字打淘寶搜索框，跳出來的東西突然讓眼前一亮——

　金屬制品、創意定制、獨特難忘，還能展現自己道歉的誠意！又是顧衍喜歡的獎牌形狀！

　就它了！

　齊溪決定激下單，再加錢弄個加急。

　只是生怕單獨這份創意禮太過單薄，畢竟是在是良心價格，最近淘寶搞活滿200減30，正好搜索引擎推薦了一款男士領帶，抱著湊單的心，齊溪索挑選了一條領帶一起最終付了錢。

　**

　創意禮品和男士領帶準時送達，正趕上顧衍的生日。

　當齊溪把沉甸甸的禮擺上顧衍辦公桌的時候，果然引起了顧衍的詫異。

　他皺了皺眉，目從案卷里移開，有些戒備地看向了齊溪：“這是什麼？”

　“給你的禮！顧衍，生日快樂！”

　果不其然，是人就喜歡收禮，顧衍一聽這話，愣了愣，臉上肅殺的表明顯有了緩和，他看了齊溪一眼，然后移開視線，看向了桌上齊溪包裝好的禮，聲音也放輕緩了：“你知道我生日？”

　“恩！”齊溪拼命點頭道，“你放心，以后你每年生日，我都一定給你慶祝！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畢業出來的，四舍五就是家人！那你姐姐也是我的家人了！”

　齊溪瘋狂暗示道：“雖然我之前是做了錯事，但我希你知道，我是來加這個家的，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家人之間，沒有隔夜仇，真做錯什麼事，一定也要給個機會改正，你說是不是？”

　顧衍看著桌上的禮若有所思，表看著也沒那麼冷了，似乎是真的在考慮原諒齊溪的可行。

　“你拆開看看！這份禮是我按照你的喜好定制的，也代表了我對你的一片心意。”

　結果讓顧衍拆禮，顧衍倒是有些不自然起來，他移開了視線，冷靜道：“沒必要，我回家再拆。”

　顧衍說完，就要把齊溪的禮往桌下放，只是剛提起來，他就有些詫異了：“你買了什麼這麼重？”

　“禮重義重！這沉甸甸的重量，代表的也是我沉甸甸的心意！”

　“沒必要買很貴的東西。”顧衍的語氣雖然還有些冷，但齊溪總覺得他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自己和顧衍冰釋前嫌就在眼前了。

　齊溪誠實道：“不貴！”

　這是真的不貴，齊溪才花了七十塊錢不到就包郵了！

　這創意禮還不如隨手買的領帶貴呢！

　“你打開看看吧！”

　顧衍最后被齊溪大概煩得沒辦法，這男人抿著，然后瞪了齊溪一眼，開始拆起禮來。

　當那金閃閃的亮起，當那醒目的大字出現在顧衍眼前，顧衍的目和表，果然完全都凝固了……

　顧衍抬起頭，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驚：“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是喜歡金屬制品嗎？還喜歡有創意的有特、不走尋常路的，又喜歡獎牌，所以這個東西，不正可以當獎牌一樣懸掛起來嗎？”

　顧衍大概是太過驚喜，他盯著不銹鋼上的一行字整個人都仿佛凝固了。

　而循著他的目，齊溪也看到了不銹鋼上那幾行醒目的字——

　“堅固的友就像不銹鋼一樣常伴你邊！”

　“生日快樂，顧衍！”

　“來自真誠道歉的齊溪”

　……

　一般的不銹鋼刻字，也就這麼幾行字，但齊溪這次是真的有誠意了，手繪了一個蛋糕和討饒道歉的小人，加錢讓商家一起刻在了不銹鋼上。

　而另一個小禮盒里，正躺著一條純的領帶。

　“這個圖是我親手畫的！”齊溪熱道，“至于這個領帶，我也是挑了覺得你會喜歡的款式和！”

　“……”大概面對這份驚喜，顧衍一下子失去了語言，他愣了好半天，才看向了齊溪，“你為什麼覺得這個領帶是我喜歡的？”

　那當然，“顧衍大全”上寫了，顧衍最喜歡的是！

　一個男的喜歡，確實是有點見，不過誰心里還不是個小公主呢？顧衍一定對自己竟然知曉他心的喜好到驚訝吧！

　齊溪深藏功與名地笑了笑：“因為我心的你，和很配！”

　雖然喜歡，但實話說，顧衍平時從沒穿過任何或者帶元素的服，恐怕是礙于世俗的眼，如今自己這樣支持他，他一定覺到盟友般的容！

　理解——這不正是產生友的最好溫床嗎？

　不過對于自己的這份支持，顧衍好像并不是這樣想的。

　這男人盯著不銹鋼上的字，語氣有點咬牙切齒：“你覺得我和你能有堅固的友？”

　齊溪小心翼翼道：“不能嗎？脆弱一點的也行啊……”

　齊溪以為顧衍至給個面子敷衍下，結果這男人斬釘截鐵地回了兩個字。

　“不能。”

　顧衍丟下這句話，把齊溪的生日禮往桌底下一塞，再也不愿意理睬齊溪了。

　行行行，做不朋友，不能就不能吧，那沒了友，好歹大家搞個塑料同事也是可以的，齊溪覺得自己還是得再接再厲融“家庭”的，否則這兩個姓顧的左右環繞，自己豈不是各種意義上的腹背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