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榴蓮通完風，等和顧衍收拾完離開律所，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齊溪里都是榴蓮味，憋得難，決定去樓下便利店買點口香糖。

　顧衍也沒走，只看了齊溪一眼，然后跟著進了便利店。

　“你不用陪著我……你可以先走呀。”

　顧衍瞥了齊溪一眼：“便利店你開的？”

　“……”行吧，是自己自作多了。

　這個點的便利店已經沒什麼人，店員也有些昏昏睡，齊溪拿完口香糖，正在順手挑選零食，就聽見店門被再次推開的聲音。

　下意識順著聲音掃了眼，然后看到了一雙有點悉的眼睛——一雙微微下垂的三角眼。

　來人戴著口罩和帽子，皮有些黑，材微胖，然而跟著他進來的，即便也同樣戴著口罩，也能看出是白貌掛的，那逆天的大長踩著細跟高跟鞋，比同行的那男人高出了一個頭。

　對方很快地挑選了什麼東西就低頭離開了，全程并沒有很親的肢作，但齊溪明顯從兩人偶爾的對視里覺到曖昧不明的態。

　這男人為什麼看著這麼悉？

　而直到對方付錢離開，齊溪才突然恍然大悟。

　知道為什麼覺得眼了！剛才那個男的，不正是此刻應該在外地的艾翔嗎？！齊溪沒多久前才剛剛因為好奇查過對方的資料，看過對方的訪談，難怪會覺得那麼眼。

　原本應該出差的艾翔深夜和陌生子出現在這里，怎麼想都怎麼微妙。

　齊溪很快把這一發現分給了顧衍：“你說艾翔是不是出軌了？我好替陳湘擔心，之前收到快遞時候其實我就覺怪怪的，但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暗示一下陳湘……”

　顧衍雖然號稱要來便利店買東西，但是挑了半天也沒見他拿了什麼，聽了齊溪的話，這男人只淡淡道：“夫妻之間偶爾也有些，也需要空間，他或許是忙小說項目或者撒了好意的謊言，就算剛才和一個長得很好看材很好的人一起來便利店，但也沒有什麼鐵證能說明那兩個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這正是齊溪猶豫的地方，畢竟自己也是捕風捉影。

　但……齊溪良心上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總覺得，艾翔的功一大半是陳湘的犧牲鋪就的。

　正在猶豫間，顧衍似乎決定好要買什麼了，齊溪看著他走到了收銀臺，和店員說了一句，然后……

　然后齊溪就眼睜睜看著店員給顧衍遞了一盒避孕套。

　顧衍大半夜來買避孕套？！

　不是喜歡的生沒追上還是單嗎？一下子夜生活都這麼富了？怎麼避孕套都買上了？所以是……

　齊溪瞪大眼睛看向了顧衍：“所以后來你那個生追上了？誤會解除了？如果還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當面和解釋！為你進一步的正名！這樣一定能更加快速增進你們的！”

　結果不提還好，一提，顧衍大概又想起畢業典禮上的一幕，臉當即就不好看了：“不用了，誤會已經解除了。”

　原來解除了啊！那太好了！

　只要顧衍生活順心，自己和他恢復友好關系豈不是更指日可待了？

　結果齊溪還沒來得及恭喜顧衍功單，就見顧衍抬了抬眼皮，面無表道：“知道是誤會，但還是不喜歡我。”

　這……

　這就有點點慘了。

　齊溪小心翼翼道：“那你買這個……不是要深夜買醉放縱自己吧？”

　顧衍沉下了臉，出相當無語的表：“你以為我買這個是因為誰？”

　齊溪不怕死地追問道：“因為誰啊？”

　顧衍沒好氣道：“因為你。”

　！！！

　這不太行吧……顧衍這是什麼意思啊，這男人在暗示點什麼東西啊！

　齊溪剛在巨大的震驚中，就聽顧衍繼續道：“我對店員說，我要剛才那男的買的一樣的東西。”

　齊溪愣了愣，這才終于反應過來：“所以店員給了你這個？”

　“嗯。店員以為我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直接要的年輕人，所以沒懷疑，直接給了我這個。”

　原來如此！

　所以艾翔剛才買的是避孕套！那麼齊溪的猜測沒有錯，艾翔確實在出軌。

　顧衍點了下頭：“你現在可以確認了，他確實有問題。”

　齊溪真心實意道：“顧衍！你也太機智了吧！”

　結果齊溪這麼一夸，顧衍就怪氣上了：“剛才不還說我要放縱自己？”

　這一定是追人沒追上的遷怒了……

　齊溪當即同仇敵愾地拍了拍顧衍的肩：“既然關于畢業典禮的誤會都解除了，這的還沒答應你的表白，那可見，這人眼不怎麼樣，恐怕是個瞎的。”

　顧衍看了齊溪一眼：“嗯。”

　他竟然難得地同意了齊溪的觀點！安挫的朋友，這可是升華的一大途徑，齊溪當即再接再厲道：“沒事的顧衍，你長得這麼一表人才，未來前途無量，換一個吧，下一個更乖！”

　可惜齊溪錯誤預計了失男人翻臉的速度，剛還和齊溪一起罵對方眼不好呢，結果此刻顧衍又遷怒起來了。

　這男人瞪了齊溪一眼：“我就不換，你管得著嗎？”

　他說完，把一盒避孕套利落地扔進了垃圾桶，然后黑著臉走了。

　齊溪簡直驚呆了，顧衍這人怎麼這麼固執？追不上那還能怎麼樣？行吧，不換就不換！反正撞南墻的人又不是！

　無語！

　但齊溪很快就忘記了這個小曲，因為開始想怎麼提醒陳湘比較合適。

　也是巧，第二天，陳湘因為此前解約流程的功推進，拿了自己手工制作的一些餅干來送給顧雪涵，顧雪涵因為出去開庭，因此就由齊溪接待了。

　兩個人聊了些寒暄的話題，見陳湘要打算走，齊溪才拿出了今早急從書店買來的書：“陳士，能麻煩艾翔老師給我簽個名嗎？我朋友是艾翔老師的鐵，希能有個to簽。”

　陳湘不疑有他，笑著應下了。

　齊溪也回了個笑容，然后狀若自然道：“其實昨晚我和我朋友在樓下有意外撞見艾翔老師，但是當時太張了，沒想起來找他當場要個簽名，幸好今天您正好來，就麻煩您把書帶給艾翔老師了。”

　陳湘這下果然皺起了眉：“你昨晚看到他了？”

　“恩，就在樓下的便利店，他可能是剛結束工作吧，還帶著一個工作人員一起，買了東西立刻就走了。”

　陳湘臉上的表果然凝重了起來：“他帶的的還是男的？”

　齊溪笑了下：“是工作人員。”

　陳湘的臉已經很難看了，但還是很面，朝齊溪笑了下，但樣子已經很勉強：“那估計是他的助理，昨晚可能是趕稿吧。”

　只是齊溪明顯能覺到，說這話時，陳湘已經有些維系不住表面的寧靜了。

　是個聰明人，齊溪如此裝作并不知的意外點到為止，就足夠能引起的注意了，樓下便利店有24小時監控，真要查，絕對能查到線索，要不想查，那齊溪如此并不知般的提示，也保全了的臉面，陳湘也可以繼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很快，事實證明，陳湘并不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三天后，重新回到了競合所，約見了顧雪涵——

　“艾翔出軌了，我要離婚，希你們能為我爭取盡可能多的財產。”

　陳湘臉蒼白疲憊，一下子像蒼老了十幾歲，眼睛里都是怨恨和不甘：“他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我，那本《逢仙》的世界觀，也是我做的，他寫戲不行，所以男主角的線幾乎都是我搭建的，幾個大好評的角也都是我設定的，結果他竟然這樣對我，明明沒錢的時候對我百依百順，沒想到現在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出軌。”

　看得出來艾翔的事對打擊非常大，因此原本一向冷靜克制的人，如今絮絮叨叨控訴著這段婚姻里的不如意。

　陳湘紅著眼圈：“你們知道他和誰出軌了嗎？是我的一個高中學妹！竟然是我自己引狼室！”

　“這個學妹是偏遠農村來的，家境不好，績也很一般，但長得不錯，所以報考了藝校，只是藝校里漂亮的孩多了去了，并不出挑，因此畢業后也沒什麼大的機會，只是跑些小龍套，走些商演，日子過得拮據。我從高中時候就一直有資助，看畢業后這樣，也一直想幫幫。”

　陳湘提及這事，還十分痛苦：“艾翔的《逢仙》影視化，當時開機后導演對劇本不滿意，臨時找不到可靠的編劇，所以讓艾翔進了組跟組寫劇本，他也是因為這樣，認識了一些影視圈的朋友，我想著既然他有點人脈，那就讓他幫我學妹引薦了一下，最后也巧，《逢仙》原定的三臨時檔期排不開，就讓我那個學妹演了這個三。”

　“我本意一來是提攜下學妹，覺得不容易，有機會就幫襯點；二來是覺得劇組環境復雜，我要帶孩子也不能跟著艾翔一起，讓學妹在邊也能盯著他點。”

　陳湘說到這里，眼淚終于滾了下來：“我是死也沒想到，竟然是個白眼狼，監守自盜起來了，跟組編劇辛苦，我讓多照顧照顧艾翔，沒想到照顧到床上去了。”

　齊溪很同陳湘，試圖安，然而顧雪涵卻非常冷靜地打斷了陳湘：“人遭遇出軌，抱怨和哭訴不會改變現狀，有這個時間，不如我們來梳理一下艾翔所有的資產名目，好在離婚時爭取先機進行分割。”

　“我們共有兩套房產，但這兩套都是我家里出的首付，登記在兩個人名下，早年還貸的錢也都是我出的，也就《逢仙》火了以后，他才一起還貸，要分割，只有我被分走錢的份……”

　“那他的新書影視版權收呢？”

　之前那個影視公司明明說了艾翔拿了錢買了房還漲了呀……

　陳湘低下了頭：“那是買在他父母名下的全款房，因為當時第三套契稅高……”

　顧雪涵又問了艾翔別的收，可惜陳湘連他手頭到底有多流資金都不知，只知道他開了個工作室，說要創業，還要和影視公司以版權的形式投資自己的影視項目，但對工作室賬目和資金流向完全沒有掌控權和知權。

　不過陳湘很快拿出了一個U盤：“自從懷疑艾翔出軌以后，我在家里裝了監控，拍到了艾翔趁我不在，把我學妹帶回家里親親我我的視頻。這足夠能證明他出軌了，證明他是婚姻過錯方，可以讓他凈出戶吧？”

　別說顧雪涵了，就連齊溪，都想嘆一口氣。

　你連對方財產明細都不知道，談什麼凈出戶呢？更何況……

　“一方出軌確實判決離婚時可以酌考慮分財產，但是這完全看法的認知，有些法認為，雖然出軌了，但是出軌方是財產的主要貢獻人，那麼幾乎不會判決出軌方分的，比如全職太太和富商，婚財產幾乎都是富商工作收得來的，因為出軌就判決富商分財產甚至不分財產，這會被認為是不公正的，所有很多時候，還是會按照五五分的比例來判決。”

　陳湘一聽，倒也沒有大打擊的模樣，只是有些咬牙切齒：“我不分錢都沒事，我當初就本不是圖他的錢，還是圖他當時對我好！我不要錢，我就想要他們到懲罰，我想讓他痛苦，我想去發帖曝這對狗男！我想讓他的看看他是什麼人！”

　“一個男人對你沒了，背著你出軌，你再怎麼曝他，對他而言影響都只是一時的，互聯網上每天發生那麼多奇葩故事，很快輿論就有新的討論熱點，他完全可以靠時間洗白。而你手里唯一的談判籌碼可以說目前就是這份他的出軌證據，你把自己的牌這麼快出完了，如果曝的時候沒想好想要什麼，那這場離婚分割案例，你已經失去所有主權了。你老公大可以想著反正被曝了，那就躺平吧。”

　顧雪涵循循善道：“唯一最報復一個男人的，就是讓他的錢損失，就是離婚分走他所有能分走的財產，讓他知道不守婚姻契約就是這種下場。”

　顧雪涵的聲音冷靜而理智：“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都不會讓他記住你，只有帶走這個男人的錢，他才能記你一輩子。男人可比人現實的多，你就算現在拿了刀把你學妹刺死，或者帶著你和他共同的孩子跳樓自殺，你老公是會痛苦一陣子，但只要他有錢，他很快會遇到新的人生新的孩子，妻子、人、孩子，沒什麼是不可代替的，對男人來說，最不可代替的是他的錢和他自己。”

　也不知道陳湘最后聽沒聽進去，總之，和顧雪涵簽署了委托代理合同，希顧雪涵能跟進這起離婚案，并爭取幫多分割財產。

　陳湘一走，顧雪涵就給齊溪和顧衍分配了任務：“據陳湘已有的線索，你們再去查查艾翔的其余收況，尤其是從他的出軌對象著手，艾翔不錢應該花在了小三上，這錢是屬于婚后財產的，只要有證據，陳湘是可以要回屬于自己的那一半的。”

　對顧雪涵而言，這或許只是那麼多經手的案子里相當普通的一個，然而對齊溪而言，卻是人生里的非常正式的第一個案子。

　非常重視這個案子。

　顧衍也同樣。

　兩個人幾乎是比拼一樣地外出調查取證，終于在一個禮拜后，向顧雪涵出了滿意的答卷——

　“這是我們整合后梳理的艾翔的資產，包括他的版稅、還有他給小三買的一套房一輛車，但是關于他工作室的營收信息很難拿到，一旦陳湘提出離婚，艾翔一定會把工作室的利潤做虧，不僅不愿意分割這部分財產，甚至可能會炮制債務，到時候我們可能需要專業的審計團隊駐，爭取這部分的權益。”

　顧雪涵看了眼齊溪和顧衍提上來的清單，點了點頭：“做的不錯，那我問問你們，如果模擬下后續的作，你們要如何理？尤其是陳湘取證的那段出軌視頻？你們打算怎麼用？”

　齊溪想了想，先行做了回答：“如今我們已經在力所能及的范圍，排了艾翔所有的財產，那麼接著陳湘就可以找艾翔攤牌，要求離婚和分割財產，因為手里有艾翔出軌的視頻證據，他出軌是鐵板釘釘，一旦談判中他不愿意對財產做出讓步，那麼只能走起訴流程。雖然法院判決時對出軌方只是酌分財產，但是至視頻可以證明艾翔是過錯方，我們可以竭力爭取更多的財產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