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夏季向來多雨。
伴隨著幾聲沉悶的雷聲響起,頂的烏云,以一種排山倒海般的氣勢開始翻滾。雷陣雨又要來了。
兒福利院的某個角落,一群五六歲大的孩子聚集在一塊兒,不停地彎腰在地上撿小石子,往前面丟去。
一邊丟里還在一邊不停地說著:“頭上長草,是妖怪,砸死。”
“妖怪,妖怪,砸死。”
“不能讓妖怪跟我們住在一起。”
“對!妖怪長大了是會吃人的。”
……
小石子砸向的對象,是一個在墻角的娃娃。
上的服沾了些泥土。
兩只的小手護著頭,把臉深深埋在兩膝之間,顯得狼狽,弱小,可憐又無助。
嗚咽著從嗓子里發出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得見,“苗苗不是妖怪。”
“苗苗才不是妖怪,你們胡說。”
“嗚嗚……苗苗不是妖怪……”
明明就是個人類小朋友,而且是個有爸爸媽媽疼的小朋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媽媽出車禍變天上的星星后,爸爸突然就不要了,還讓人把給送來了這里。
雖然這里有很多小朋友可以一起玩,但是一點也不喜歡。
因為他們都欺負。
剛過來的時候,搶的娃娃和發卡。
后來就說是妖怪,不僅罵還會拿小石子丟,用腳踢。
苗苗越想越傷心,哭得也越來越兇。
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突然軀一震——
有顆小石頭砸中了沒有護住的頭頂。
扔中石頭的小男孩,立馬拍著手興地大著:“砸中了!砸中了!”
然后繼續撿石頭扔過去,“妖怪,死吧!”
轟隆。
又是一記悶雷。
過后,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落下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下雨了。
一群熊孩子立馬撒開,四散而去。
這場雨下得又急又大。
冰涼涼的雨珠打在上,即便是炎炎夏日,寒意依然能滲進骨子里。
苗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眨眨眼睛,發現眼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但是很快,瀟瀟的雨幕中,就出現了一個悉的影。
中年人撐著一把黑的大傘。
發現瑟在暴雨中的娃娃后,慌忙小跑著過來,用傘幫擋住了瓢潑大雨。
苗苗渾已經,額前的碎發胡在白皙的小臉上。
頭頂那株突然長出來的幸運草,也被風給吹塌了下去。
“苗苗,下這麼大雨你怎麼不知道躲啊?”肖慧幫撥開了擋住眼睛的頭發。
“院長媽媽。”
苗苗小貓似的,輕輕勾住人的脖子,委屈地撲在懷里,終于無所顧忌地嚎啕大哭起來,“苗苗不是妖怪,他們胡說,苗苗是小朋友不是妖怪。”
“嗚嗚嗚……”
好想爸爸媽媽。
好想回到自己家去。
小丫頭傷心絕的模樣,實在是惹人心疼。
肖慧在心里嘆了口氣。
然后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把苗苗抱起來,快步往宿舍樓走了去。
幾乎可以說,在任何一家福利院里,都會出現孩子們抱團欺負弱小的現象。
即使已經非常注重這方面教育了,但仍然杜絕不了這一況的發生。
--
雷聲大作,狂風呼嘯肆。
回到宿舍,肖慧也差不多被淋了個。
沒空管自己,趕把苗苗抱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以防著涼生病。
洗完澡,苗苗穿上干凈的服,乖巧坐在小床邊緣,任由院長媽媽給自己吹頭發。
頭發干了,吹風機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房間里變得靜悄悄的。
肖慧盯著苗苗頭頂那株草,不由得陷了沉思。
早在第一天發現異象的時候,就把孩子給帶去了醫院做檢查。
然而經過一番檢查后,醫生卻告知,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醫這麼多年,誰都沒有見過這種怪異的現象。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孩子絕對是健康的,沒什麼大問題。
因為這草沒法直接給拔下來,一拔苗苗就會哭喊著說疼。所以醫生后來給出的治療法案是,手切除。
雖然也說了只是個微創小手,并沒有什麼風險,但肖慧始終還是覺得,應該通知一下尹康。
回到福利院,立馬給張特助打了通電話。
結果兩個小時后得到的回復卻是——
“肖院長,尹總說了,那個孩子從今以后與他再無瓜葛。所以有關于的一切事,你都可以全權做主,不需要再跟他進行報備。”
……
收回思緒,肖慧把吹風機的線纏好,手了苗苗頭頂的草。
四片葉子,綠得發亮。
聲問:“苗苗,過兩天院長媽媽帶你去醫院,我們讓醫生叔叔幫忙把你頭上的草給弄下來好嗎?”
苗苗怔了一瞬,“會不會很疼呀?”。
肖慧搖搖頭說:“不會疼的,醫生叔叔輕輕一弄就下來了。”
苗苗嘟起小,覺得院長媽媽不會騙。
但心里還是控制不住地有些害怕。
偏著頭,似在思考什麼。
片刻,又聲氣地問:“可是,為什麼只有我的頭上會長小草,其他小朋友的頭上都不長呢?院長媽媽,我真的不是妖怪,對吧?”
“當然不是。”
肖慧寵溺地了的小臉蛋,安道:“苗苗的頭上長草,是因為小草喜歡你呀。它覺得你又漂亮又可,就在你的頭上發芽了。”
原來是這樣!
這種說法讓苗苗的心突然由轉晴,眼睛里也閃著亮。
“那就不讓醫生叔叔給弄下來了吧。”
也出自己的手,在頭頂上輕輕了,有些同地說:“小草喜歡我,如果醫生叔叔把它弄下來,它肯定會很傷心的。”
就像很喜歡爸爸,想呆在爸爸邊。
可是爸爸卻把送來了這里。
每天每天,都很傷心。
苗苗突然來了困意,肖慧把哄睡著后,有事先離開了。
小丫頭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睡覺,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一個很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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