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里。

沒有生火，想必是怕引來追兵，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就奇怪了。

秦綰帶著兩個丫鬟，無論如何總該留人看著他，總不至于……們就將他扔在這個山里自己走了吧？

小燕山后是獵宮，雖說沒有大型猛，但小型的食也不。

堂堂寧王殿下很是不悅。

那個人……難道就是這般隨心所做事的？一瞬間，山中的氣都低沉了不。

“啊啦，醒了啊，比我想的快。”就在這時，口傳來悉的嗓音，秦綰帶著雁翎走進來。

“你去哪兒了？”李暄道。

“王爺不覺得這話一般是后宅婦人用來問晚歸的夫婿的嗎？”秦綰挑眉道。

“放肆！”李暄怒道。

他活了二十多年，還真沒人敢對他說過如此輕佻無禮的話，不管是男人還是人。

“我以為，王爺早就見過我更放肆的時候了。”秦綰聳聳肩，在他對面坐下來。

“你指打昏本王的事嗎？”李暄面無表地說道。

秦綰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你另一個侍呢？”李暄問道。

“怎麼，王爺對拿鏟子拍你的人更有興趣？”秦綰奇道。

“蝶……是歐慧的侍蝶吧。”李暄這時候也想起來了。

他曾與歐慧見過一面，那個時候，歐慧還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跟在當年還是英王的李鈺邊，并沒有太引起他的注意，更別說是歐慧邊的丫頭了。要不是看那小丫頭趴在歐慧的尸上哭得傷心，他更想不起來。

“王爺記不錯？”秦綰道。

“尚可。”李暄道。

“呵。”秦綰一笑，轉過話題道，“王爺的傷不輕，不過好在都是外傷，我都包扎好了，就是失過多，回去多吃點紅棗糯粥補補吧。”

李暄臉一黑，原本因為覺傷口好了許多的謝意也被這一句話整沒了。

紅棗糯粥，這一般是婦產子后吃的補食品好嗎？

“我以為王爺會先關心一下是誰替你包扎的傷口。”秦綰又道。

“難不是你？”李暄皺眉。

稍稍手腳就知道，傷口理得很好，不亞于真正的大夫。但是秦綰畢竟是大家千金，先不說怎麼會有隨攜帶金創藥的習慣，以及為什麼包扎手法如此練，重點是，明明帶著兩個丫鬟，怎麼會親自手給一個算得上陌生的男子理傷口？

寧王？他可不覺得秦綰有多在乎他這個親王的份。

“雁翎心智不全，蝶……算了，我怕忍不住就殺你滅口了。”秦綰毫無表地說道，“除了我還有誰？”

李暄無言，再看秦綰的坦然時，不由得有幾分別扭。

他一個大男人是可以不在乎，可秦綰為侯門千金，男人的服竟也眉頭都不皺一下麼……

“順便說一句，我沒帶繃帶，所以把你的撕了。丟掉被污染了的，剛好勉強夠用，要不然我就考慮撕你的外了。”秦綰道。

“你！”李暄這才覺到上有些奇怪，原本是

繃帶包的地方太多一時沒察覺，現在才覺得服好像確實顯得空的。

“你什麼你？不撕你的，難道撕我們幾個姑娘的？王爺倒是好意思。”秦綰丟了個白眼道。

“本王沒這麼說。”李暄嘆了口氣。

他該怎麼回答？讓幾個孩子撕服確實不對，可干的事兒，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為什麼總覺得哪里不對呢？

不過算了，反正今晚在這個子面前，他冷面親王的形象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樁了。

就像他們之前說好的，過了今夜，見面也當做素不相識。

“若是王爺在意，不如以后選妃的時候，先考慮一下我？”秦綰笑道。

“咳咳……”李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其實我很有誠意的。”秦綰認真說道。

想起前些日子和蝶說的話，雖然當時覺得寧王不適合，不過……就份來說，其實本找不到更好的選擇了。

冷面親王，其實……人都不是只有給別人看見的那一面啊。

“你想做本王的王妃？”李暄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確定不是開玩笑。

“不算很想。”秦綰想了想，很老實地說道，“只是覺得你的份地位合適。”

李暄再次無語。

他年而站在高位，深皇帝信任，本人也文武雙全風評良好，自然是無數深閨夢中的良人，更有妄想借著他的地位一步登天的員，就算把兒送寧王府做個通房丫頭也舍得。

雖然他并不憧憬那些小兒所謂的，但也不想找個自己看不順眼的王妃，更不想捎帶攀附權貴的一大家子，所以拒絕了所有說的人。

明明在秦綰說“你的份地位合適”的時候，他應該是生氣的，因為也如京城那些子一樣庸俗虛榮。但莫名的，看著這子臉上云淡風輕的神，他就是氣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秦綰的氣度，那種坦的理所當然，讓完全擁有說出這樣的話的底氣？

“你這算是換條件嗎？”李暄問道。

“嗯？”秦綰一怔，隨即恍悟過來他說的是自己救他的條件，不失笑，眨了眨眼，調皮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從不干這麼吃虧的事。哪怕你選我做王妃，該付的價錢也賴不了。”

李暄搖搖頭，直接把脖子上掛的一塊玉墜摘了下來拋給。

秦綰著玉佩，一臉嫌棄地扯掉被鮮染黑的紅繩，只把玉佩小心地收進荷包里。

“我上只有這個，不過這塊玉是皇族子弟出生時，宮里的賀禮中的東西，每塊都有記號，不要輕易示人。”李暄有些無奈。

如果可以，他是不想用這塊玉的，但秦綰一個子如此氣度，他也不好說出之后派人送信來的話。

“好。”秦綰答應道，“等什麼時候這塊玉回到你手里了，我們就徹底沒有關系了。”

畢竟是寧王在這種落魄的時候還隨攜帶的東西，原本是想發揮一下最大價值的，不過李暄這麼說了，也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子在大事上總是被男人看不起、不信任，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人很容易因為各種的影響而反復無常。

從歐慧到秦綰，一向懂得不輕易承諾，而一旦承諾了，千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