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意的早膳，雖然沒有看過那兩碗豆腐腦，但總覺得心裡記掛著，一頓飯吃得極不自在。

徐氏站在旁邊伺候老夫人用膳，自然不必擔心有人發現在看那晚豆花——那白巍巍的豆花上淋的是紅糖吧，看著比豆腐更，不知口如何。

徐氏是想想糖與比豆腐還的熱豆花的味道就要咽口水了。

作為一個多年侍奉婆母的孝順兒媳，自然看出了老夫人的不自在，但也不會多說什麼，更不會幫薑舒窈討好老夫人。

眼神往甜豆腐腦上瞟，心想涼了可不好吃了吧。

兩人各自思量著，屋外突然急匆匆沖來一人。

“娘！”謝珮人未到，聲先到。

沖進來發現老夫人還在用早膳，敷衍地行禮問安，笑嘻嘻地靠了過來。

老夫人一項寵，見狀無奈道：“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

“娘，您忘了嗎，今日我要和賀婉瑤們出去打馬球。”

“你呀你。”老夫人的腦門，“平日沒見你不貪睡過。”

謝珮著腦袋躲過：“我就是來和您說一聲，我馬上出門了。”

“急什麼，用過早膳了沒？”老夫人一眼看穿謝珮是剛起，估著準備在路上用些糕點墊墊肚子就行了。

“沒呢……”謝珮不願地回答道，娘知道沒用早膳肯定不會放人的。

果然，話音剛落老夫人便吩咐人擺飯。

謝珮急急忙忙的，哪有功夫等丫鬟們來回大廚房擺飯的，瞧見桌上擺著的兩碗豆腐腦，道：“我就吃這個吧，這是什麼？以前還沒見過呢。”

徐氏和老夫人都愣住了，沒人回答。

謝珮見狀遲疑道：“這不能吃？”

老夫人神尷尬，說道：“倒也不是。”

“那就了。”謝珮在吃食上沒什麼講究，反正吃粥也得喝一碗，吃這個也是一碗，都一樣。

隨時拿過鹹口的豆腐腦放在跟前，聞著味兒新奇道口：“這可是燉的豆腐？”

老夫人言又止：“差不多吧。”

謝珮舀了一勺豆腐腦放口中，舌尖猛地被燙著了，下意識張開想哈氣，又記著儀態，連忙閉上了。

滾燙的豆腐腦極其，還未咀嚼，便順著嚨下，一路燙到胃裡。

謝珮懵了，裡還留下醬鹹香的回味，卻覺什麼也沒吃著。

一抬頭，見老夫人和徐氏又在看，疑極了。今天們是怎麼了，古古怪怪的。

一項不喜歡腦子，有什麼就問什麼：“這個……不是這麼吃的？”

徐氏搖頭，突兀地問道：“味道如何？”

謝珮沒在意，又舀了一勺，吹了幾下才送口中。

這下總算嘗出味兒了，燙、、，這是的第一覺。原來豆腐也可以做的這麼，好像水似的，口即化，不用咀嚼便能吞咽。

簡單的醬味並不會掩蓋原本的清爽豆香，既有滋有味，又不會太鹹膩不適合清晨食用。

“好吃。”點頭，拌了拌豆腐腦，三下五除二吃完，胃裡熱熱的，渾都舒服了。明明方才不覺得，現在倒吃得開胃了。

吃完後：“這是大廚房哪個廚娘做的，當賞。”

老夫人噎了一下。

徐氏知道小姑子的脾氣，自然不想接口回答惹不快。

於是兩人都沉默了。

還是旁邊站著的嬤嬤見這麼沉默著下去不太行，站出來答道：“回四小姐的話，是三夫人做的。”

三夫人？

謝珮愣住了，誰？

眨眨眼，幾息後反應過來，聲音陡然變得尖銳：“是薑舒窈做的？！”

整日忙著裁賞打首飾給手帕之寫信等等……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老夫人並未斥責沒規矩，居然直呼嫂子閨名，隻是解釋：“這確實是你嫂子送來的早膳。”心裡倒不太相信是薑舒窈親手做的。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送早膳來做什麼，大廚房是沒廚娘嗎，還是娘這兒稀罕這碗吃的了，不就是豆腐嗎？”謝珮生出一子惱，自己居然吃了薑舒窈送來的早膳，還誇贊好吃，現在吃都吃了，也沒法吐出來，真是丟人。

麵前空空的小瓷碗，想多說幾句難聽的話也說不出口，張張合合，猛地站起來，悶聲道：“我先走了，娘您慢慢用膳。”

滿臉紅地跑了，留下徐氏和老夫人一臉尷尬。

這頓飯用得實在是不愉快，老夫人沒了胃口，揮手人撤菜。

徐氏也沒必要待在這了，行禮告退。

出了壽寧堂，徐氏看著撤菜的丫鬟遠去的背影，微微蹙眉。老夫人用過的飯菜自然都會進潲水桶，但那碗豆花估計會便宜大廚房的丫鬟了。

徐氏想著那碗甜豆腐腦，暗道可惜。

……

謝珣午膳是和同僚在東宮用的，一頓飯用得是心不在焉，吃口想著昨晚的翅，吃口米飯又想起昨晚的炸醬麵。

這些菜式口味實在寡淡了些，且最細的菜品還不到他們吃，是以還不如在家吃得好。

藺吃完自己的份例，抬頭見謝珣還剩一大半，關切地問道：“伯淵，你可是有心事？”

謝珣回神，搖搖頭，放下筷子道：“隻是胃口不佳罷了。”

藺出一臉心領神會的神，同地拍拍他的肩膀。

謝珣是同輩中青年才俊的佼佼者，天子親點探花朗，文武雙全，霽月清風，卑以自牧，當得一聲“博君子”的稱。郎艷獨絕，世無其二，京城的年郎誰不奉他為楷模。

可這般郎君，卻娶了那樣的子，真是……藺以前見過薑舒窈，此打扮怪異，舉止俗，全上下沒有一點能配得上謝珣。

想到謝珣親一月有餘，每日都要麵對這樣的妻子，怕是日日煎熬吧。

他提議道：“今日下值後，我們邀上友人去醉霄樓小酌幾杯，你看如何？”

謝珣挑眉，搖頭道：“改日吧，今日家中有事，我想早點回去。”今天薑氏說要同他一起用晚飯，咳……他既然應下了，就沒有讓別人枯等的道理。

藺點頭，言又止，再次拍了拍謝珣肩膀。

謝珣被拍得莫名其妙，看著藺鬱鬱離開，收回視線瞧了眼自己的肩膀，沒想通是怎麼回事。

下值後，謝珣與同僚道別，騎著馬往家趕。到了謝國公府門口，見天還早，想了想，沒下馬，多溜達了幾圈才重新回到府門口。

下馬後，往後院走也是慢悠悠的，走到一半，遇見了自己的大侄子謝曄。

“三叔，這麼早就用了晚膳消食呢？”謝曄何時見過自己風度翩翩的三叔溜達過，大為新奇。

謝珣本就冷氣森森的臉更冷了幾分，瞟了謝曄一眼，恢復正常步速雍容閒雅地飄走了。

謝珣生氣了。

不是跟謝珣生氣，是跟自己。

他在心虛什麼，刻意什麼？自己這輩子做什麼事不是堂堂正正的，不就是比平日早回來了嗎，至於拖著時辰怕薑氏以為他饞那口完飯嗎？

到了聽竹院，謝珣已經反思好了，神態自然從容，剛院子，就聞到一濃濃的香味。

看，也沒回來多早嘛，晚膳已經備上了。

這香味飄滿了整個院子，有那貪的小丫鬟放下手裡的活計，跑小廚房附近探頭探腦，見謝珣從院門那邊走來，嚇得一哄而散。

謝珣又開始不自在了，現在薑氏應該在小廚房，他是直接去東廂房等著還是去小廚房看看？

他站在院子中央思索。

院裡飄著濃濃的香味，小丫鬟們蹦蹦跳跳跑遠的，廊下一個丫鬟也見不著了。夕西下，晚霞如薄紗，朦朧而絢麗，為屋簷樹梢鍍上一層暖。

想著以前冷清、井然有序的聽竹院，謝珣有些茫然。

原來親後的日子便是這樣，落日餘暉，米飯羹湯，人間煙火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15章

謝珣還在屋外糾結的時候，薑舒窈從廚房出來了。

謝珣的視線和相撞，略顯不自在。

薑舒窈完全沒在意，對他笑道：“回來的正好，剛剛出鍋。”說罷便徑直往東廂房走去。

態度自然大方，謝珣也被影響了，大步跟上。

兩人麵對麵坐下，薑舒窈吃飯時不喜歡別人伺候，丫鬟們擺上盤後便退下了。

看著對麵的謝珣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副極其嚴肅的樣子，倒弄得薑舒窈有些張。

吃飯的大忌就是束手束腳啊。

拿起桌邊擺著的瓷壺，微微傾，為謝珣斟了一杯酒。

見狀，謝珣驚訝道：“這是……酒？”他沒見過平日用飯還要喝酒的人。

“當然。”薑舒窈提到這個，眼睛都笑了月牙狀，“專人差人買的，我品過，味道還不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古代釀酒飲酒文化源遠流長，酒的種類繁多，比如花卉酒和常作為飲料界一員的果酒，葡萄酒、棗酒、桑葚酒、柑橘酒、梅子酒、石榴酒、桃酒及梨酒等等，度數不高，味道清甜可口，尤適合飲用。

薑舒窈在聽到白芷數著這麼多品類的酒時，仿佛掉進了糧倉裡的老鼠，大手一揮，興地讓白芷一樣買一瓶回來。

謝珣看看，又看看酒，微微訝異道：“你喜歡喝酒？”

薑舒窈點頭。

謝珣愣了一瞬，倒也沒說什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端起碧玉酒杯的樣子格外養眼，薑舒窈忍不住把視線落到他的手上。

謝珣並未注意，問道：“這是梨酒？”

薑舒窈視線挪到他白皙骨的手腕上，一心二用地點頭，回答道：“是的。”

謝珣的袖口寬大，抬手時寬袖微微垂落，出一截雪白中袖口，他品酒的模樣實在是太過風雅俊逸，讓本意是想營造出路邊攤喝酒擼串氣氛的薑舒窈有些挫敗。

“清冷可，湛然甘。”謝珣放下酒杯，臉上忽而綻放出笑意，“我還是第一次喝山梨酒呢。”

這還是薑舒窈第一次見他笑。

夕為他上鍍上了一圈和的暈，墨發高束，麵如冠玉，輕笑的時候上那疏離孤傲的氣質瞬間散盡，暖意融融，濯濯如春月柳。

然後他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你……為何這樣看著我？”謝珣清咳一聲，被薑舒窈灼灼的視線看得有些慌張。

薑舒窈收回欣賞人的視線，頗可惜地默歎一口氣：“沒事，吃飯吧。”

揭開桌上擺著的大瓷盆上的蓋子，一濃鬱的鮮辣味瞬間鑽謝珣的鼻腔。

目是一盆紅艷艷的大蝦，表皮用油炸過，澤油亮，上麵澆著浮著紅油的醬，熱氣滾滾，堆得滿滿一盆。

薑舒窈本意是做麻辣小龍蝦的，可惜小龍蝦是十九世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