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二十五章相言甚歡
見若雅一直站著發愣,林氏忙喝著,「見了太太還不行禮?」
若雅無法,只得順從著林氏,待要行禮時,卻被盛氏死死地拉住了手,「大姑娘快別跟我客氣了,若是不嫌棄的話,就我一聲母親吧。」
如今是丞相府的正室,這聲母親自然是使得的。只是讓古若雅這麼一個人為母親,實在是難為頂。
在林氏催促的目中囁嚅了幾下,還沒等出口,盛氏就忙擺手,吩咐丫頭,「去姑娘和爺來,今兒姐姐和母親來了,怎能不見見?」
吩咐完下人,親自攜了林氏的手往上方走去,讓林氏坐在了的對面。
林氏惶恐地手腳都沒放,雖然才是古木時的結髮妻子,可是離開這裡這麼多年了,早已沒有了主人的風範,只覺得心裡慌得噗通跳,好像在做夢一般。
再三推辭了一番,林氏才安穩坐下來。
就聽珠簾兒響,一陣履雜沓的聲響過後,屋裡多了一男一兩個孩子。
那孩兒約莫十三四歲,一月白領綉折枝梅花的紗衫,配著一條水綠的湘,顯得清新淡雅,溫可人。
一雙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打量了屋坐著的人,把手裡的紈扇隨意地扇了扇,就朝盛氏面前走去,裡笑道:「母親,到底來了什麼貴客?」
古若雅本來低著頭坐在林氏下首的,只用眼角的餘打量了眼前的人兒,聽這俏的聲音,才默默地抬頭盯了那孩兒一眼,角就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來。
真是冤家路窄,又面了。
還沒等盛氏說話,跟在孩兒後進來的那個七八歲的男孩兒,穿著一銀白的箭袖,妝玉琢般,呼哧呼哧地就跑過來,扯了盛氏的胳膊就撒著,「娘,快說啊,到底是什麼貴客?我還要到後花園子里捉蛐蛐兒呢。」
「你呀,就知道貪玩。快來見過你母親。」說著手指一指對面林氏,「這就是才從郊外莊子上來的你們的林氏母親。」
「什麼?您才是我們的母親,怎麼憑空又多出一個母親來?」古雪晴驚訝萬分,實在是不著頭腦。娘今兒這是怎麼了?
林氏臉上就有些尷尬,忙擺手笑道,「孩子們還小,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太太就別勉強了。」
盛氏哪肯真的為難自己的兒,聽林氏這麼說也就算了。
又點著古若雅道,「這是你們姐姐,今兒是頭一遭進府里。」
古雪晴這才注意到原來屋子裡還有一個和一般大的一個姑娘,正安靜地坐在那裡。只是頭半垂著,頭上還戴了一塊泛黃的半舊頭巾。
秀眉微蹙,盯著古若雅足有移時,才若有所思地別過臉去。這個孩兒有點兒面啊。
忽閃著大眼,忽然笑道,「姐姐怎麼這般安靜?若不是母親說出來,我幾乎都沒看到。只是這大熱的天,姐姐怎麼還蒙著這麼厚的頭巾?敢怕是曬黑了?」
一句話逗得盛氏呵呵笑,「拿你姐姐打趣兒,都像你那樣滿大街地跑還不知道害臊啊?你姐姐跟著你林氏母親在鄉下住著,自然是怕生些,還架得住你這麼說?」
林氏也跟著點頭笑。
古若雅心裡卻是彆扭極了,林氏不知道和古雪晴還有一段過節,可是清清楚楚的,這古雪晴要是認出來,遲早都要報復的。
看林氏那樣子,顯然已經拿這裡當家了。
不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要林氏高興,住進這丞相府就認了吧。
但這也是暫時的,等有了銀子,還是得搬出來。不覺得盛氏會是什麼好人。有古雪晴那樣的兒,這個母親還能好到哪兒去?
盛氏一臉的笑意,招呼著林氏喝茶吃點心,只把林氏歡喜地幾乎把持不住,十幾年來的委屈竟然一腦兒都沒了,和盛氏「姐姐長妹妹短」地起來,外人看了還以為們是異兩姐妹呢。
相對於盛氏的熱,古雪晴始終是揚著一張小臉不屑地看著屋子裡外來的這一對母,鄉下來的土包子,怎能坐在他們家寬敞的正屋裡?
可是母親提早就囑咐了們姐弟二人,這母倆對他們來說大有用,在這野丫頭沒有替嫁給泰王之前,萬萬不能流出任何的蛛馬跡來,省得到時候壞了大事。
古雪晴心儀的人是太子,當聽說聖旨要嫁給泰王那個冷狠厲的醜八怪時,哭得那是上氣不接下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三夜,水米不沾,嚇得古木時和盛氏在門外也守了三天三夜。
後來想到古木時還有一個棄在鄉下的兒,想出了這麼個代嫁的主意,古雪晴這才打開屋門出來。
古若雅擔心古雪晴認出來會報復,當然更多的是擔心會對林氏不利。反正有的是法子讓古雪晴不敢為難自己。上次撒在上的藥過兩天估計也該發作了。
其實古雪晴早就認出了來,只是聽了盛氏的話,這兩日索不挑破,等著嫁給泰王,到時候看著活罪也是一樣報仇雪恨了。
不過這丫頭為何總是戴著個頭巾啊?聽周媽媽回來說這丫頭長得那一個丑啊,只覺得心裡的,這個丫頭到底長得有多醜?
按說爹和林氏那個賤人長得都很好,這丫頭能丑到哪裡去?
……
盛氏搞了這麼一出,效果立竿見影。
林氏從正屋裡出來已經是滿臉喜,握著若雅的手不斷地說,「先前我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來是我錯了。你瞧瞧,人家這才大家風度,心真是寬廣。還要為你說一門好親事,換做別的婦人怕是做不來。」
古若雅苦笑地任由林氏握著自己的手,著那滿頭半蒼的發,只覺得眼睛發。
盛氏若是真的像林氏說得這般好,這些年來們娘兒兩個苦苦掙扎的時候,為何不一把援手?即使不把們接進府里,每個月的月例也該送了吧?
什麼家大業大忙著,疏忽了,下人們從中剋扣了也未可知……
純粹都是哄三歲小孩子的話。可是林氏不僅信了,還原諒了盛氏。這麼多年的苦就一筆勾銷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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