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得了太子妃的妙計,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皇後,還沒進宮門,就聽見一陣傻豬似的嚎,太子一愣,覺的這聲音有些耳。

“皇後明鑒啊！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聖上的事,這孩子的確是聖上的,皇後明鑒啊……”

鸞宮裏的掌事嬤嬤曹麽麽厲聲道:“陳婕妤,大白天的睜著眼說瞎話,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聖上的孩子？你自打進宮,聖上也就隻去過一回,還是去年的事,你可別說就是那會懷上的,到現在才兩個月,敢你懷的是哪吒啊。”

“不不,聖上前兩個月來過我那一回,不是翻的牌子,是偶然間去的,對,偶然間去的！”

“偶然間？”曹嬤嬤笑的有些滲人,“證據呢,嗯？連恐怕連聖上自己也不記得了吧？”

陳婕妤被幾個太監架著,臉上全是被糊的掌印,宮裏一向是翻牌子的嬪妃才會被務府記錄在案,如果是聖上一時興起臨幸了誰,隻怕是要賜避子湯,可這陳婕妤不聲不響的居然就有了孕,是拿不出證據的。

何況也不需要證據,是聖上跟前的劉公公一大早來鸞宮,說是有宮人發現陳婕妤有了孕吐反映,事不知怎的就傳進了聖上耳朵裏,聖上下令讓皇後暗中查驗,沒想還真就給驗出來了,聖上自己要查的事,還需要證據麽。

原本皇後想要決了陳婕妤完事,沒想到居然如此頑抗,大庭廣眾也沒了顧忌,曹嬤嬤冷笑一聲,“既然婕妤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把給我拖走！”

幾個太監托著陳婕妤好像托麻袋一般,陳婕妤形象全無,也就什麽都不管了,拚了命的掙紮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我要見聖上,不,我要見太子,你們知道這是誰的骨嗎,這也是未來天子的種,誰給你們的膽子,太子,我要見太子……”

曹嬤嬤聽到這話簡直五雷轟頂,“把的給我堵上,堵上！”

這一下可不得了,原本決個宮妃不是什麽大事,但要是牽扯到太子,這就是忌諱,曹嬤嬤不敢瞞,急忙去跟皇後回稟。

而就差一腳踏進宮門的太子,灰溜溜的轉就跑,陳婕妤的事怎麽了,不是喝過避子湯了嗎,怎麽還懷上了呢？

太子一口氣跑回東宮,趕命人將宮門閉謝絕見客,石氏正奉命置辦喜事呢,一瞧太子跑這熊樣,奇怪道:“太子爺,您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你這幹嘛呢,趕給我拆了拆了！”太子差點跑斷氣,吃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病了,真是晦氣！”

太子把事跟太子妃說了一邊,石氏一驚,“太子您是說您跟……您怎麽這麽糊塗呢,宮外多子不夠你吃的,怎麽還跑到後宮裏去！”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我這不是,這不是看還有幾分姿,都是這個娘們勾引本太子,晦氣,真是晦氣！”

“咱們先別慌,您不是說陳婕妤隻在母後宮裏說了這事麽,誰又能聽見呢,你想母後一定會替您掩護的啊,父皇說不定還不知道這事呢。”

“對,你說得對,母後會替咱們遮掩的。”

東宮這廂惶惶不安,正元殿裏聖上卻是大發雷霆。

“朕就知道是這個混帳東西幹下的好事！”

聖上將茶碗摔了滿地,劉公公低眉順眼,“聖上切莫傷了子,皇後已經置了陳婕妤,這事也就過去了,太子爺他……您就當他不懂事。”

“不懂事？這是不懂事的問題嗎！”聖上恨不得一刀劈死那個不孝子,是個男人都忍不得一頂綠帽子,何況是聖上,“皇後把這事瞞下去了？”

“呃……是。”

“哼,真是婦人之仁,要不是慣的,太子能了今日這副樣子嗎,我聽聞他前幾日還打聽宮宴上的一個小姐,當著朕的麵就敢欺男霸,東宮裏的人比朕的後宮還要多,這都何統！可知曉太子打聽的是誰家的,以後不準再進宮來了。”

劉公公一驚,“並不知曉是哪家的,聽聞太子瞧的也不大清楚,要不然,怕是早就……”

“混賬！”聖上手一拍,又一個上好的茶盞碎了,“給我派人去東宮傳旨,罰他半年不準出門,也不準他再納別的子進東宮,罰俸一年,他要是還要點臉,就知道朕為什麽罰他！”

太子的事沒多久就傳了出來,隻是消息傳的五花八門,並不知道是真是假,隻知道太子抱恙,已經稱病了幾日。謝岑這日下了朝,就進了許氏屋裏說話。

“晉王妃這幾日可有再提三丫頭的親事？”

許氏訝異,“夫君怎麽又想起問這事了,晉王妃最近並沒有來府上,隻是不定時差人送些東西來。”

“三姐兒的事怕是要快些定下了。”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老爺難道真要應了顧家的事,可是老夫人不是不同意嗎？”

“太子被足,你可知是為著什麽？”

“太子？這事又跟太子什麽關係？”

謝岑看了許氏一眼,“這事你心裏有個數就行了,可莫要出去多,宮裏的陳婕妤前幾日沒了,聽聞是與人私通被聖上發現了,正是太子做的。”

“私通？”許氏捂住了。

“你先莫一驚一乍的,還記得中秋宴上,太子頻頻與我敬酒的事麽,那是太子瞧上咱們家的閨了。”

“你說什麽！”許氏簡直要被嚇出病來,“您這是打哪聽來的,會不會是聽錯了？”

許氏回想那日宴會,兩個姑娘都去了,六姐兒倒是一直跟在邊,三姐好像是……

“太子瞧上三丫頭了？”

謝岑歎口氣,“幸而這事沒有被誰瞧見,太子還沒打聽出是誰,陳婕妤的事就發了出來,要不咱們三姐兒就隻有嫁進東宮這一條路了。”

太子那個名聲不說,一旦謝家的姑娘嫁進東宮,那就意味著謝岑必須要站隊,站在太子那邊,一定會招了聖上的忌諱,況且太子那個行事,謝岑也委實瞧不上。

“現如今一時半會也找不著合適的人家了,清流中合適人也沒有,倒是顧家那位,如今瞧來卻是最為穩妥的。”

也就是說謝景翕必須要盡快嫁出去,要是等太子哪天出來想起來,再上門求娶,謝家必然是騎虎難下,在這風口浪尖上,要麽就把謝景翕遠遠的嫁離京城,要麽就幹脆應了晉王妃。

“可是老夫人那……”

“母親那就先瞞著吧,我找時間跟三丫頭單獨聊聊,那個孩子懂事,大概能諒吧。”

卻說謝景翕此時並不在府上,而是與沈渙之一道去了香山,謝景翕特意換了一男裝,答應要帶他去京城逛逛,趁著今兒天好,就約了沈渙之出門。

“我上次從你那拿的那些料子,許多姑娘都十分喜歡,要我托你多捎帶一些呢,我看這個路子可行,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多運一些來。”

沈渙之對著謝景翕做了個揖,“我真是不知道如何謝,如果沈家能在京城發展起來,必定又你的一份功勞。”

“不知道怎麽謝就別謝了,還是來點實際的比較重要,比如送我幾匹布料啊,我要一年四季的裳還沒添滿呢。”謝景翕故意逗他。

沈渙之倒是當了真,“這個自是不必說的,豈止一年,一輩子都使得。”

謝景翕上的笑定在了原,沈渙之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尷尬的撓撓頭,“其實,其實我這次來京城,還有一事沒與你說。”

見謝景翕不接話,沈渙之更尷尬,走道都開始同手同腳,“我其實,景翕,你願意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麽,雖然我家境不算殷實,上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功名,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會對你好,你……”

世事就是如此的可笑,謝景翕幾乎就要笑出聲,如果上一次沈渙之能跟說出這番話,大概會不顧一切的跟著他逃離京城這個吃人的地方,什麽謝家顧家,什麽前輩子的仇,可以通通不顧,就這麽自欺欺人的跟著沈渙之過一輩子。

可是終究是晚了,既然被太子瞧上,除非太子立時就死了,要麽就算嫁給沈渙之,那也是逃不過的,何必再把一個沈渙之拉進來呢。原本就是配不上他的,配不上他的真心,更配不上他的一生一世,心裏背負了那麽多,會有可能心無旁騖的跟著沈渙之一輩子麽,其實自己都不確定,不過是一場逃避罷了。

事到如今已經別無選擇,不把太子徹底拉下馬,不查出前世殺害的兇手,逃到天涯海角都是逃不過的,更不用說還有一整個沈家,何必都拉過來與陪葬呢？

“渙之。”謝景翕認真的看著一臉期許的沈渙之,聽到一個仿佛來自很遠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已經定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