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被孟萬里吼得脖子往回一，哆哆嗦嗦地代——死的是秦國公府的六小姐秦菁菁，首是府中下人在後花園假山後邊發現的，發現時已經斷氣了，的腹部被刺穿，流了一地的，臉被劃花，面目全非。

不僅如此，據秦菁菁的丫鬟的供述，秦菁菁生前已有了兩個月的子。

差役好不容易將話一腦兒地吐出來，卻發現自己說完這麼一大串后，靈堂里安靜得嚇人。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著眉頭擰一團的孟萬里，又掃了一圈滿臉震驚的眾人，最後落在李盼首旁邊的那被面紗遮去的半邊臉上——

月九齡聽到有新的死者出現卻不為所，而是秀眉微蹙地盯著李盼的首看，若有所思地開口：

「兇手的目標是孩子，連李大人和李夫人都不知道李小姐懷孕的事，那麼除了伺候的人，又符合兇手是男子這一特徵的，孩子父親的嫌疑最大。」

說到這，突然抬眸看向李夫人，原本攙扶著李夫人的白男子猝不及防對上月九齡探究的視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聽到這，孟萬里忍不住開口問：

「可如今秦六小姐也遇害了，且死因和死狀都與李小姐相似。按照月三小姐推測，莫非兩位小姐腹中孩子的父親是同一個人？」

月九齡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垂眸的白男子臉瞬間由白轉青，垂在側的手攥了又放開，這是張心虛的表現。

李欽聞言忍無可忍地拍案而起，「簡直荒謬！」李盼未婚先孕的事實已經讓他難以容忍，如今竟還說將真心錯付了一個腳踏兩條船的負心漢，而且到死都還被蒙在鼓裏？

而李夫人則是難以置信地咬住了下，恨鐵不鋼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李盼，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地往下掉。

孟萬里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尚書府，在李盼的靈堂前失言了，連忙賠罪：

「李大人息怒，或許只是有人聽說了李小姐遇刺一事，所以故意用同類似的手法殺害秦六小姐想要混淆視聽，不一定......」

然而孟萬里企圖熄滅李欽心頭怒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月九齡打斷，「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兇手認識兩位小姐，而且近期接過們。」

李欽聽出了月九齡的言外之意，飽經風霜的雙眼盯著，一字一句地問：

「你的意思是，殺害盼兒和秦菁菁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月九齡坦坦地與之對視，不慌不忙地回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當然，孟大人關於『兇手模仿作案』的說法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即便是仿照行兇手段，也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在沒有看到秦六小姐首之前，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

李欽出了一個「無稽之談」的神，轉而對一旁冷汗津津的孟萬里說：

「孟大人，你可知道兇手在四日之連續殺害兩人意味著什麼？」

孟萬里當了十幾年京兆尹，破過的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只死了李盼一個，那麼兇手目標達到了就會收手。可如今又死了一個秦菁菁，也就意味著兇手並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只要一天沒捉住他，他就會繼續作案。

皇城裏有一個殺人兇手的存在，而且是個專挑未婚下手的殺人狂魔，無疑會引起恐慌。

孟萬里慌地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忙不迭地回道：

「呃......下明白！這......下一定會儘早將兇手捉拿歸案的！」

李欽冷哼一聲，「哼，記住我之前說的話！」

他曾給孟萬里一個期限——在李盼下葬前捉到兇手，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也就是說，孟萬里只有三日的時間了。

其實就算沒有李欽這個期限，孟萬里也不敢怠慢——四天之連殺兩人，誰知道那個兇手下一次行兇會是什麼時候？殺害又會是哪個權貴？

在天子腳下出現了這麼一個如此喪心病狂的兇手，這事兒要是傳到皇上耳里，那他的途就真的是走到盡頭了！

如今秦國公府的千金也死於非命，李欽諒孟萬里也不敢草率應付，於是收回了視線重新看著月九齡，語氣不善：

「我看你也驗完了，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請你們離開，不要再打擾盼兒了。」

月九齡手示意，「請便。不過如今真相還未查明，我建議李大人不要急著將李小姐下葬，我想李小姐也希能夠在土為安之前，親眼看到殺的人到應有的報應，您說是嗎？」

孟萬里一怔，月九齡這是在替自己爭取時間麼？頓時看向月九齡眼裏帶著一激，沒想到他搬來的救兵這麼靠譜！

李欽則是不以為意，「哼！別以為你伶牙俐齒地轉移話題，我就會不會追究你今日在靈堂上毫無意義的無禮之舉！」

月九齡面對李欽的質疑與威脅沒有半點兒惱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直覺告訴，那一小塊灰燼是重要線索。

不過還沒有理清頭緒，不想對不信任的人多費口舌，只是淡淡地撇了李夫人的方向一眼，好心提醒：

「如若李大人真想知道害死李小姐以及讓貴府陷如今境地的罪魁禍首，不妨還是從李小姐腹中胎兒的父親著手，我想這件事一定與他不了干係。」

說完月九齡便沖著李欽與李夫人福，又對著已經歸位的李盼靈堂鞠了一躬，隨後不再久留，轉離開。

孟萬里見狀匆忙向李欽辭行，快步追上尚未走遠月九齡，隨即像是自言自語般嘆了口氣：

「哎，怎麼是秦國公府的六小姐出事了呢？案發地點還是在院，雖說京兆府辦案任何人不得阻攔，但那可是秦國公府，一群大老爺們出著實不便。」

說到這，孟萬里言又止地看著月九齡，「月三小姐，你看......」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大門，月九齡站定，看他愁得兩條眉都要到一塊兒，輕笑開口：

「我既然答應了幫京兆府破案，就不會半途而廢，我隨孟大人去秦國公府看看吧。」

就算不為別的，為了生活費也會追查到底的。

孟萬里當然不知道月九齡是因為賞銀才答應繼續往下查的，驚喜得眉開眼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那月三小姐請上馬車！」

月九齡點頭，隨即走到來到之前去月府接的馬車跟前，在上車之前吩咐跟在後的小丫鬟：

「小蓁，你不用跟著我，先回府跟王管事和娘說一聲，我晚點再回去。」

小蓁聞言連連搖頭：

「不行！我不會再讓小姐一個人的！」

那晚之後，葉碧雲和小蓁這幾次都寸步不離地跟著月九齡，月九齡知道們擔心自己，但如今的絕不會讓自己再陷那樣的險境。

於是安心有餘悸的小蓁，「還有京兆府的人在呢，我沒事的。」見小蓁還開口，搶了先，「其實我是有一件要事要讓你去做。」

小蓁一聽，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您說！」

月九齡示意湊近，然後低聲音：

「看到剛剛在靈堂上那個白男子了嗎？」

小蓁連連點頭，月九齡便繼續說：「你去查一查他的來歷，能做到嗎？」

小蓁眼前一亮，拍了拍口打包票：

「小姐放心，小蓁一定給您打聽到！」

月九齡沖彎了彎桃花眸，「去吧。」隨即自己上了馬車。

小蓁不疑有他地趁人不注意離開，馬車緩緩駛起來，往秦國公府的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