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手中握著這枚軍功章,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忠於理想。」
「死於理想。」
他很去思考生與死的概念,哪怕上一世在那場車禍中喪生,再次重生醒過來的他依舊沒有真正去考慮過生或死。
他總是覺得自己是有未來的。
或許是因為他看見了世界的未來,他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著一個羅峰的年輕人,知道他將在宇宙中崛起,為原始宇宙人類族群的絕代強者。
地球也隨之熠熠生輝。
因為知道這些事,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總是覺得他能夠看見那一天的到來,他能夠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同樣為了不起的人。
可是人強大的路上總是伴隨風險,哪怕是擁有如此奇妙際遇的自己,又怎麼會逾越過生與死呢?
在賈焱的一席話后,林衍對這個世界有了更真實的。
不過,他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只要還活著,就應該勇於求活。
他抬起頭,看向賈焱:「謝謝你的開導,但是不到最後關頭,我都依舊堅信,我們不會在這裏死去。」
「人類的文明,需要死於理想的人,但是更需要那些願意死於理想的人們,乘風破浪,披荊斬棘,擁有燦爛前程。」
林衍向賈焱回敬軍禮:「賈焱校。」
「這枚軍功章我會好好保存,如果有可能,等到人類在荒野區重新建立起秩序,那些璀璨的理想得以實現的時候,再將它還你的手上。」
「我們都將親眼見證那一天。」
賈焱看著眼前的林衍,不容,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年人,卻已然煥發出截然不同的彩。
鬥志昂揚,勇敢無畏。
他心底想,或許真的可以吧。
真的會活下來,也真的會有那一天。
……
他們二人重新歸隊,柳明軒問道:「有發現嗎?」
「雖然很想告訴你有發現,但是確實沒有。」
林衍雖然表現得並不頹喪,但還是有些無奈:「這個怪很不一樣,它的智慧已經對人類的手段和能力有所了解,應該對這個地方有沒有出路心裏有數,很有可能我們和張偉不是第一批圍困在這座大廈的人類。」
這個位置的磁場反應不像是偶然生的,林衍更能接的解釋是,它們已經了解人類通訊設備的部分原理,或者是,僅僅掌握了應對的方法。
步文星問道:「你是指那隻灰猩猩?」
林衍回答道:「當然,因為我們缺乏對這種未知怪的了解,導致無法知曉它的實力,希不會是領主級。」
褚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領主級的可能應該不大。」
「除了那隻大地巨蜥以外,剩下的將有13隻,但是大部分都是中等將級的D級怪,高等將只有一頭虎貓。」
「如果它是領主級的話,這種構不符合常理。」
林衍聽了之後,也覺得有道理,如果灰猩猩是領主級的話,它的手下會有更強大的怪。
陳連這時候提到:「在我們和軍區失去聯絡之後,軍區會主對我們進行援助嗎?而且我們同樣可以在天臺上用文字記錄我們掌握的信息,軍區通過衛星拍攝后依舊可以了解到我們的況。」
林衍眼前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呀。
柳明軒聽了之後,道:「可以試一試,但是其中的時效無法保證,而且因為最近某個跡開啟的原因,其實天京基地市現在的戰神級強者很,再加上需要防備,我們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
他比其他人了解到的況更全面,此時雖然不想給大家澆冷水,但是他覺得給他們無謂的希是更殘忍的。
終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呀。
自己雖然已經和萬皆斬的近在咫尺,但是這種程度的實力並不足以扛起現在的局勢。
眾人一邊等待著張偉的蘇醒,一邊討論著破解局面的方法。
但是一時之間也沒有好的意見。
只好各自修鍊。
等到天黑后,樓下的怪們也不休息,相反,它們竟然舉行起了「篝火晚會」。
步向看著樓下的場面,苦笑道:「這傢伙可真了。」
柳明軒細眸中目幽深,樓下的火在他的瞳孔中搖曳著:「而且掌握了火種的運用。」
只見下面一群怪圍一個圈,中間將木頭堆在一起,燃燒起熊熊烈焰。
灰猩猩上穿著用草編製的草,口也被草圍住,看上去很是稽,在篝火旁盡地舞蹈和歌唱。
雖然這歌聲需要用「鬼哭狼嚎」之類的語才足以形容。
一曲唱罷,就小眼睛到瞅。
我看看有誰敢不鼓掌!
那隻虎貓堂堂高等將,兩隻腳翹到臉前拍擊著。
最可怕的還是那隻大地巨蜥,兩隻前肢拍擊起來,差點把旁邊一隻怪拍死。
眾人看到眼前稽的場景卻生不出一笑意,怪的智慧對人類來說,從來都只會是噩夢。
「我去天臺吹吹風。」
陳連輕聲道,說完便轉離開。
柳明軒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憂慮,但沒有說什麼,只是叮囑一聲:「小心點。」
「我知道的。」陳連應了一聲。
林衍等過了一會,說:「我去看看他。」
他走上天臺。
只見那個年輕的影正在仰著夜空,或許是因為沒有燈的映襯,荒野區的星星特別明亮。
「我想家了。」
「我好久沒有回去了。」
他依舊昂著頭看著星星,但注意到了林衍的靠近,只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句話。
林衍說:「我也是。」
他也想呀,想那個再也不能歸去的故鄉。
以前一年到頭也只是過年回去幾天,然後呀,不知不覺的,為他遮風擋雨的父親母親便也老了。
可生活總是這樣的。
可終究是有些盼頭的。
可現在呢,他活著,卻也死了,便也就沒有盼頭了,已是永別。
他不曾想像過自己的離開會對他們造什麼樣的打擊,因為,不敢呀。
陳連看著林衍臉上的落寞,道:「你雖然比我小,但是比我勇敢,比我堅強,比我厲害,我以為你不會……」
「會的。」林衍認真地說:「這不是懦弱,每一個男子漢都是從想家卻不能回那一天長起來的。」
陳連聽到這句話,眼睛裏的閃爍著,他低下頭,又抬起頭。
他訴說起自己的故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媽生我時難產去世了,我爸是個賭鬼,從來不管家裏的死活,現在大概應該是死了吧,我也不清楚,我從小是我爺爺撿破爛養大的。」
他沒有因為這件事覺到任何的難堪,年輕的面龐在月下顯得更加和。
「那時候是很苦的,經常有一頓沒一頓,其實有一些救濟金的,但是賭鬼嘛,哪裏會讓我們到錢。」
「哪怕是這樣,我爺爺還是會盡量把食留給我,他很瘦的,皮包骨頭那種,黑黑的,就像煤炭一樣。」
「那時候我稍微懂點事,我問爺爺,你覺苦嗎?」
「他說。」
「不苦,不苦。」
陳連熱淚盈眶,了鼻子,把頭埋在上,聲音抖著傳出來:「怎麼會不苦呢!」
「等我長大了,為了武者,他總算過上了好日子……」
「他才剛剛過上好日子……」
在今夜這很好的月下,他失聲哭泣。
林衍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勸他,只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眼淚從眼眶緩緩流下。
他想說同賈焱說的那番話,說他們一定可以活下來,卻沒有立場,也沒有必要。
他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勸。
哭出來后也便就夠了。
男子漢乾眼淚后依舊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