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迎麵而來,似乎,隻有在這水中,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歐緩緩起,幹了子,又換上了一早便準備好的衫。
那是一件大紅的華服,所用的錦緞是皇帝賞賜給南宮徒之。臨走之前,歐特地要了這錦緞。
為的,便是今日之事。
上一世,最想要的就是這般耀眼的模樣,如今,總算是做到了。
歐姿出眾,一紅華服穿著更是得。麵若桃花,不施黛便有傾城之姿。
巧兒取來歐帶回來的小盒子,裏麵竟然是胭脂水。
一番修飾後,佳人傾城,不可方。
巧兒看著梳妝完畢的歐,心中無比苦。小姐這般的子,許給司馬逸那樣的小人,真是何其不幸。
“巧兒,隨我去請安。”
歐震的書房,如今正是熱鬧的時候。二夫人和歐夢兒顛倒黑白,將歐說了不識好歹的人。
這番景,歐不用看,便已經猜到了八九分。
搬弄是非,素來都是這兩人擅長的。
要的,就是二夫人手中的院子,原本屬於母親的院子。本就是這個嫡該在的地方,隻不過沒人記得罷了。
自從娘親死後,二姨娘就霸占了院子,還將癡癡傻傻的趕了出去。伺候,歐這個丞相府的嫡就住在偏院裏。
每日,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親眼看著二夫人霸占了一切,這個嫡,就像是乞丐一般,寄人籬下。
那種滋味,如今回想起來,還是一陣陣的後怕。
到底是癡傻了什麽樣子,竟然讓二夫人那般的淩辱。
今日,要拿回原本屬於的一切,更要奪走二夫人最在意的東西。
臉麵,已經撕破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歐帶著巧兒去了書房,一進門,好生熱鬧。
歐震,二夫人三夫人,外加一個歐夢兒全都在。視線所及之,一子低下頭,不敢與對視。
歐如柳,的親妹妹。此刻,卻站在二夫人附近,毫不顧忌些什麽。
倒也是,不做二夫人的走狗,歐如柳還有什麽本事立足。
“你怎麽來了。”歐震蹙眉,反問道。
歐心中苦笑,看來,歐震還是那般不待見。
“丞相大人,可曾安排好了我的住。”歐隨口問道。說罷,也不管周圍人的目,自顧自的尋了椅子坐著。
這丫頭,越發的沒有禮數。歐震一陣心煩,打算把歐給攆出去。
丞相府現在一鍋粥,二夫人和歐夢兒哭哭啼啼已經夠煩心了,他哪裏還有心理會歐。
誰知,歐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一雙眸帶著詢問的目,隻等著歐震的答複。
“二姨娘不是給你安排了地方,你這丫頭,在胡鬧家法伺候。”歐震斥責道,心中更加厭惡這傻丫頭。
家法伺候?哼,也不是第一次品嚐家法了。
“丞相大人,我乃丞相府嫡,住在什麽地方可是有講究的。二姨娘安排了荒廢的院子給我,可是故意為難丞相府嫡。”歐不肯退讓,開口便道。
歐震微微一愣,他隻知道二姨娘安排了院子,卻不曾想,是弄了一荒廢的院子給歐。
於於理來說,二夫人都太過分了。若是歐是個正常人,他倒還會說些什麽。
在歐震看來,一家人其樂融融,唯獨這個歐是多餘的。這種時候,他也不想為這孽障出頭。
“出去!”歐震大手一揮,作勢讓護院將歐帶走。
丞相府的奴才們,從來就不曾將歐放在眼中。兩名護院當即就湊到歐邊,壞笑著,出手就去拉歐。
巧兒見狀,攔住其中一名護院,卻攔不住另一個。
“小姐,你快走。老爺,好歹小姐也是太子妃,您不能這樣對待小姐。”巧兒無奈,隻得搬出了太子妃的份。
歐震一震,卻是沒有任何作。丞相府的事,太子是不會知曉的。
“啪!”
纖細白皙的手緩緩落下,那護院左臉頓時紅腫起來。
歐甩了甩手,勾起角輕笑道:“臉皮真厚,打的本小姐手都痛了。”
巧兒徹底傻掉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說出話來。
歐,竟然出手打人!
其實,依照歐的份,打這護院很正常。隻因是個癡傻之人,突然出現這般變故,眾人都反應不過來。
“你,你打我……”護院還沒反應過來,一時之間竟然忽視掉主仆份,出言質問道。
“啪!”
歐揚起手,抬手就是一掌。幹淨利落,不帶毫回旋的餘地。
一雙眸寒頓顯,強大的氣場令人窒息,一個子,能有如此氣質,實屬不易。
“區區一個下人,如此放肆,丞相府的家教也該改改了。汙蔑太子妃,你這條命,要是不要!”
一番話,條條在理。
歐震臉十分難看,他做夢也想不到,歐會做出這樣的事。
一定是南宮徒教唆的,想不到,進了丞相府,那老狐貍還有法子。連這一步都算計到了,著實可怕。
歐震可以不護著歐,卻不能不顧及南宮徒的存在,何況,宮裏麵還有個更頭疼的老家夥。
“放肆,還不滾下去。”歐震將那護衛趕了出去。
歐冷笑,說護衛放肆,還不是歐震讓的。真當是傻子,忘了方才是誰護衛哄出去的麽。
“丞相大人可要小心,這樣的人留著也是添。若是給人瞧見下人這般放肆,隻怕全都算在丞相大人的頭上了。”歐嬉笑道,言語間神如常,看不出毫不妥。
歐震啞口無言,一時之間,書房的氣氛越發尷尬起來。
素來和善的三夫人看不下去,出麵緩和氣氛。
“老爺,兒剛回府,許是有些不適應。東苑正好有間屋子空著,不如先讓兒住著。”三夫人出言道。
這三夫人向來與世無爭,對待歐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如今肯出口說話,也不過是因為不想看歐震為難。
歐震借著三夫人的臺階,便安排歐去東苑住著。
本是最好的法子,誰知,歐卻搖了搖頭。
“三夫人,兒才疏學淺,不知嫡在府中該住在何,還請三夫人賜教。”歐隨口說道,目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二夫人。
嫡,這兩個字如同一塊巨石,得所有人都不過起來。尤其是二夫人和歐夢兒。
歐夢兒比歐早出生,卻因二夫人的份,並非是嫡。這件事一直是母二人的憾,如今被歐說出口,怎麽都不自在。
三夫人溫和,人也沒有那麽多心機。聽聞歐此言,便不假思索道:“嫡自然是住自己娘親的宅子裏。”
“若是娘親不在了呢。”
“依然可以住在原由的宅子,若是不喜歡,也可以另尋一。”
二夫人和歐夢兒臉越來越難看,三夫人的話,就像是一把刀。
此時,三夫人才意識到,說錯了話。不由得懊悔起來,對歐這丫頭毫無戒備,怎麽今日就著了道。
“丞相大人,無需再選宅子。我就住在娘親的宅子裏,這,不難吧。”歐轉向了歐震,終於說出了的目的。
歐震沉著臉,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歐絕對沒有這個本事,必定是南宮徒的意思。
南宮徒最寵他的妹妹,當年大夫人死的時候,南宮徒便大鬧丞相府。若不是顧及歐的存在,隻怕南宮徒要鬧到皇帝麵前去。
對於歐,更是視如己出。此番歐回府,南宮徒做了萬全打算。一回來,便要拿回嫡的份和待遇。
如此一來,在這丞相府中,旁人是不敢在欺負歐了。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這一字一句,雖是從歐的口中說出,何嚐不是南宮徒要告知他的呢。
再三思量後,歐震選擇妥協。
不管怎麽說,歐終究還是丞相府的嫡,拿回原本的待遇也算是應該。
歐點頭應允下來,卻出言道:“兒,你娘親的宅子如今你姐姐正住著。你先去東苑住著,等收拾出來,再搬過去。”
笑話。歐震不過是緩兵之計,既不失嫡的名分,又保全了二夫人母子的地位。
不愧是丞相大人,心機城府皆是旁人之興歎。
可惜的是,他麵對的是歐。
“丞相大人過慮了,那宅子無需收拾。隻要……”歐說道這裏,目落在歐夢兒的上。
“隻要姐姐人搬了出去,還不過是頃刻間的事。”
歐夢兒瞪著眼睛,直勾勾的著眼前傾城子。這個傻子,竟然要將趕出宅子!
殊不知,歐此言一出,歐震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
這樣的話不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能說出來的,這,一定是南宮徒的意思。
“好,夢兒,你這就去收拾東西,搬出宅子。”歐震大手一揮,吩咐道。
這一刻,歐夢兒隻覺得天昏地暗,幾乎要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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