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何翠花和趙振堂都是一愣,何翠花把碗重新放回桌子上,板著臉訓斥說道:「你這個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先跟別人打架,現在又要拿咱家東西給別人吃,這麼敗家,你當咱家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趙進被訓的不知道說什麼,只在那裏撓撓頭,放低了聲音說道:「要不拿十個燒餅也行..」
「」的一聲,何翠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聲音猛地拔高:「從前訓你兩句,你馬上認錯,現在倒好,還知道講價錢了,十個燒餅就不花錢了。」
發火之後又覺得不對勁,何翠花放緩了語氣說道:「小進,不要怕,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負了,是不是有壞孩子讓你這麼乾的,不要怕,誰敢欺負你,娘去找他。」
聽到母親這麼說,一方面覺到關心,另一方面卻哭笑不得,趙進在那裏搖搖頭,認真的說道:「沒人欺負我,我要拿出去用的。」
何翠花的眼睛瞪了起來,臉越來越嚴厲,看著就要發火了,趙進下意識的向後了,雖然不怕,但面對母親的怒火,下意識的還會張。
眼看著何翠花就要發作,邊上的趙振堂沉聲說道:「你拿這些吃的幹什麼用?給誰去吃?」
何翠花回頭看了眼,似乎要說什麼,卻被趙振堂用眼神制止,趙進坐在凳子上本想編個理由,憑著當年在企業混過的經歷,隨便找個合合理的說法實在太簡單了。
但遲疑了下,趙進還是準備實話實說,跟自己父母沒必要說什麼假話,就算靠著撒謊能騙一次兩次,長遠卻不可能,自己要做的事要持續很長時間。
「爹,娘,我昨天跟著陳昇去貨場那邊..」趙進詳細的把昨天的經歷說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的打算仔細說完。
本來準備出門的趙振堂聽趙進說完,轉走回到飯桌旁坐下,手了趙進的臉,笑著說道:「那一場病之後居然變得這麼大,你皮子上的本事不比師爺差了,說得這麼明白。」
口齒清晰,邏輯分明,能把一件事前因後果說得別人能聽懂,這也是能力,從前的趙進見外人都害怕,更不要說有這樣的口才了。
趙振堂的表態讓趙進心輕鬆了不,趙振堂繼續笑著說道:「你剛才說那一套大道理老子我聽不懂,你就說說你想拿點心吃食去幹什麼?」
「我..我看到那邊孩子那麼多,想用個法子把他們聚起來,多朋友。」趙進咬咬牙,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到趙進明白說出想法,趙振堂不住一愣,趙進心裏跳了下,心想自己說這話是不是太超前了,會不會讓大人以為自己腦子不正常。
趙振堂回頭看看何翠花,何翠花也是滿臉迷,趙振堂綳著臉又問道:「這些話是你叔叔教給你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趙進回答,趙振堂眼睛瞇了下,想要看看趙進是不是在撒謊,小孩子的臉上一片坦。
趙振堂盯了趙進一會兒,緩緩搖頭,臉上的笑意慢慢擴大,到最後戲謔的說道:「又是學武,又要朋友,你這孩子犯什麼魔怔了。」
說完之後,趙振堂站起,趙進立刻變得垂頭喪氣,心想恐怕要想別的辦法了,可恨從前連點零花錢都沒有。
沒曾想趙振堂站起來之後又開口說道:「你先去你叔叔那裏學武,點心燒餅什麼的有人送過來。」
趙進猛然抬頭,居然答應了,儘管他沒有什麼和父母相的經驗,可也知道這樣的要求在大人心裏有多麼荒誕,趙進今早說出來,也只是想要試試,沒想到真被答應了。
現在納悶的是趙進自己,他不知道趙振堂怎麼考慮,不趙進想不通,站在一邊的何翠花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橫眉倒豎,瞪著趙振堂說道:「當家的,孩子胡鬧,你也跟著胡鬧,沒這麼慣著孩子的,每天點心燒餅的要花費多錢,還是給別人吃的。」
趙振堂在那裏了自己腰帶,他穿著一皂的差役服裝,聽到這話抬頭嗤笑了聲:「又不用咱家花錢,你這個心幹什麼,一個男孩子就該多點朋友,跟從前一樣整天跟著你打轉就好?」
一聽「不花錢」三個字,何翠花怒氣立刻消了不,不過還在那裏念叨著說道:「當初多老實個孩子,現在卻變這樣,真是。」
趙進在那裏納悶,那些點心吃食為什麼不用自己家花錢買,正想著,趙振堂已經出了院子。
「娘,為啥爹說不用花自家錢?」趙進好奇的問道,現在他也清了這個門道,在自己爹娘面前,有什麼說什麼,有什麼問什麼,不用考慮太多。
何翠花瞪了趙進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爹在衙門裏當差,買什麼東西要花錢,那是給他們面子。」
趙進聽到這個先是一愣,隨即憋不住笑,自己活範圍太小,對這個時代了解的不夠,居然沒想到仗勢欺人這一茬上,父親趙振堂為衙役,又有劊子手差事,還是徐州衛百戶出,雖然說不上什麼大人,但在街面上恐怕也是橫行的。
「還有臉笑,沒你爹持,咱們家日子怎麼能這麼好,小蘭來了,快走,快走!」何翠花訓斥一句,不客氣的開始趕人。
小姑娘進了院子之後,先對那猴子做了個鬼臉,說也奇怪,那隻猴子對木淑蘭的態度相當不錯。
木淑蘭甜甜的給何翠花問好,然後喊著趙進一起走,何翠花站在屋門說道:「中午有點心,小蘭你多吃點,別讓那小子便宜了外人!」
剛出了院門,趙進和木淑蘭就看到趙振興站在路口,沖著他們點點頭,轉走在了前面。
趙進沒有注意到今天的木淑蘭笑的特別真誠,而且一上來就抓著他的手,手拉手一起走。
對這些小細節趙進沒有關注,才拐過門前那條街道,木淑蘭甩了趙進的手,嘟著說道:「小進哥哥,你不要和我家那些叔伯一樣好不好,走路還要念念叨叨的。」
趙進這才反應過來,對著小姑娘笑了笑,也沒解釋,繼續向前走去。
之所以走路的時候還在低聲念叨,是因為趙進在默誦,他在回憶,用一切能夠加深記憶的手段,包括默誦。
看著趙進還在那裏自顧自的念叨默誦,小姑娘氣得甩開趙進的手,走在了趙進的前面,沒走幾步,小姑娘自己又放慢腳步,抓住了趙進的手。
學武的項目有了些變化,原本單調的扎馬步,現在扎馬步的時候還要平端一四尺長的木桿,木桿本不重,不過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會讓雙臂酸疼無比。
叔父趙振興比昨日嚴格了很多,趙進胳膊一垂下,他的藤條就會下。
中午回去吃飯,飯桌邊上擺著一個油紙包,邊上還有一個小布包袱,都散發出香氣,油紙包應該包著桃之類的點心,布包袱里就是燒餅之類的東西了,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何翠花一邊招呼兩個孩子吃飯,一邊念叨著說道:「真是個敗家子,好好的東西,留下來自己吃多好,還要拿去送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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