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竹,年八歲。家裡有一寡母,上面一位十三歲的姐姐,夏青梅,下面一位五歲的妹妹夏青蘭,還有一個剛三歲的弟弟,夏。父親夏臨,在夏還不滿週歲的時候便去世了。留下了孤兒寡母幾個獨自過活。
家裡一共四間半的屋子,都是土坯牆,蓋著青瓦。牆風吹日曬的,裂出許多道大小不一的隙來。看樣子這屋子已經有些久遠了。那半間是茅草搭的一個棚,堆放的是些柴禾和農。家裡沒有壯勞力,就母親蔡氏持著家裡上下。大姐青梅年紀雖不大,可和大人無異,照顧姐妹,分擔家務,等農活出來時,還得下地幫忙。家裡沒有壯勞力,有三畝二分的地。當然都算不得什麼好地,能種稻谷的也就一畝多的樣子,其餘的種小麥,種紅薯,種棉花。除了地,還餵養著七隻,其中一隻公,六隻母裡有四隻蛋。
這就是夏青竹從大姐那裡瞭解到的況,家裡沒有餘糧,更沒存款。而且這是一個不知名的時代,青竹從歷史書上學的那些知識都白費了,看著盛衰的一家,而且沒有什麼經濟來源,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呀。青竹很是犯愁。
青梅將家裡大小的事都向青竹說明白了,也不知到底想起以前的事沒有。青梅聽說項家那個小姐推過青竹,青竹爲此摔了一跤,沒想到後果竟如此可怕。
青竹坐在門檻上,聽著青梅這番敘述,心漸漸的就沉到了谷底,這個家還能支撐下去嗎?
青梅看了青竹半天才問道:“怎樣,二妹都想起來了嗎?”
青竹搖搖頭,只好如實的答道:“還不是很清楚。”
“是嗎,我們家的該說的我都和你說明白了,項家的事你記得多?”青梅心疼的看著二妹妹。
“項家?”青竹第一次聽這屋裡的人提起,哪裡知道呢,惶道:“什麼項家?”
完了,二妹什麼都不記得了。看樣子連怎麼的傷也不清楚了吧。青梅心裡哀呼道,轉念又想,這會不會是件好事呢。
“項家的人打了你,你也都忘了麼?”
“我捱過打麼?”青竹心想,是誰這麼蠻橫,連一個小孩,還如此瘦弱的小孩也不放過。當真家裡沒有什麼靠山,讓人給欺負到頭上了。心裡很是不平。
青梅此刻很是同青竹,了青竹那一頭稀又枯黃的頭髮說:“好妹妹,我回頭和娘說去,讓你在家多住些時日。項家的人打了你,總得給個說法纔是。二妹妹,我們雖然沒了爹,可你還有我這個大姐呀。”心酸的摟過青竹的頭,讓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著青竹的肩膀,給青竹安和依靠。
青竹被一個年近十三歲的小姑娘安,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青梅的舉卻讓青竹真的覺得溫暖,上的傷看來是被人給打的。青竹原本氣不過,不過在青梅的安下,彷彿並沒那麼疼痛了。
青竹終於了一聲:“青梅姐姐。”
平日青竹都是喚自己大姐的,突然聽見加了自己的名字,青梅還真有些不習慣,頭一回覺得和二妹妹如此的生疏。
蔡氏背了滿滿一背篼的青草回來了,後面跟著青蘭和夏。青梅忙忙的去迎接了。青竹上的傷還有些疼痛,這個子自己還不怎麼習慣,所以行有些緩慢,扶著牆走了兩步,就站在屋檐下,呆呆的著跟前陌生的姐妹和母親。
夏跑來纏著青竹,口中唸唸有詞:“二姐,二姐!”
青竹也溫和的彎下腰下了下夏的額頭。蔡氏讓青蘭將圈打開,將割來的青草灑在地上,引來吃。剩下的一半倒進糞坑裡漚。
蔡氏擔心青竹的子,忙走來問:“還疼嗎?”
青竹如實的點頭道:“疼。”
蔡氏聽後,眼中又閃爍著淚花,又安著:“二丫頭不怕,明天我帶你去找大夫好好的給你瞧瞧。千萬別落下什麼病。”
青梅從竈房裡走了出來,聽見了母親這一句,心想二妹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已經落下病了麼,又道:“我和二妹說了半晌關於家裡的這些事,一點都不記得了。娘明日好好的帶去瞧瞧大夫吧。不能再耽擱了。”
蔡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纔去張木匠家借了點錢。明天青梅就在家帶青蘭和哥兒吧。”
青梅點頭答應著,又問:“今晚吃什麼?”
蔡氏道:“不是還剩些玉米麪麼,還有一半的南瓜,煮了來吧。”
青蘭幫著燒火去了,青竹和哥兒在檐下玩耍。青竹卻滿不是滋味,讓一個十三歲,一個五歲的小妹妹來照顧自己,心裡哪裡過意得去,忙說要去幫忙。
青蘭已經十分練的打燃了火,只是煙燻得厲害,青竹才進竈房,立馬又被煙給薰了出來,大大的打了兩個噴嚏,接著鼻涕眼淚跟著淌。
蔡氏進到裡間,將從張家借來的錢,和自己平日裡攢下的全部都拿出來數了數,還不到五百文。已經是家裡的全部錢了,明天要給青竹看病,還不知道要花多呢。聽說最近撿一副藥的錢又漲了。蔡氏盤算著,請了大夫給青竹看了,若是沒什麼大病,自己去尋點草藥給吃吧。能節約一點是一點。對了,前些天得閒的時候,自己做了兩幅花樣子可以拿去換點錢。對了,不是看見青梅也在做麼,等吃了飯,問問,順便一道拿去賣了,至要將眼前給應付過去,不然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
蔡氏突然聽見了青蘭的哭聲,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拿手絹卷好了,塞在了枕頭下,忙忙的就走了出去,高聲問道:“三丫頭,你嚎什麼嚎?”
青蘭哭喊著從竈房裡出來了,原來是從竈膛裡跑出來的火苗燒著了的裳,將的袖燒了指頭大小的一個。蔡氏聽見青蘭哭得心煩,用力的推搡了青蘭一下,訓道:“不就燒了個麼,哭得這麼厲害。不許哭!”
青竹在院中看見這一幕,心裡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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