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半天的車,青竹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
青竹懷裡抱著包袱,跳下了馬車。回家的心很是迫切,因此賣力的往家裡趕,不去理會跟在後面,滿心不願意的項南。
這樣的天氣還真不適合趕路呀,早起的時候就有些飄雪了,此時眼見著雪越下越大。現在最大的願就是能立馬躲進一間溫暖的屋子,能讓子儘快的暖和起來。
南見青竹如此興致的樣子,他並沒有大步跟上去與並肩同行。擡頭看了一眼這漫天飄舞的雪花,心中突然變得起來。
南緩緩的走著,腦中不經意間浮現出剛纔在車上的形。雖然車上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別的同路的人。不過他看見過幾次,青竹臉上浮現出自然的笑容來,那麼的溫暖,還是南頭一回看見。
除了家裡說定他和青竹的事,他來夏家接青竹,這是他第二次踏進夏家的門檻。
南擡頭看了一眼,那半間茅草棚的頂上已經覆蓋了不的白雪了,在這暗的天氣裡顯得更加的低矮和頹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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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了籬笆牆,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進去了該怎麼打招呼,怎麼和他們家裡的人說話,或是要不要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回去呢。
正在南猶豫的時候,突然從屋裡跑來兩個小孩子,那是青蘭和夏。青蘭比明霞還要小一些,因此更是妹妹了。青蘭一臉的笑容,一口一個“二姐夫”的喊著。夏走路已經很穩健了,跑了來抱住了南的,仰頭看著南,稚聲稚氣的也跟著青蘭喊二姐夫。南向來煩小孩子,雖說他年紀本來也不大,不過卻最不喜歡這些纏人的傢伙,因此在家的時候總是遠著明霞。
南連忙將這煩人的倆傢伙推開,些許的惱怒:“喂,你們這些煩人的傢伙,抱住我的幹嘛,這樣我怎麼走路。再說,我不是你們二姐夫,別喊。”
青蘭也去拉南的袖,和哥兒兩個將南往屋子裡拽。南想要擺姐弟倆時,卻見蔡氏正站在檐下衝南微笑道:“項家的南哥兒來了,外面下著雪,風又大,怎麼不進屋來呢,當心凍壞了子。”
看來沒有退路了,南只好著頭皮的喊了句:“夏嬸嬸好。”
蔡氏對這個稱呼並不排斥,微笑著讓南進屋。
青竹和青梅正圍坐在爐子旁開心的說笑,青竹幾乎要將南給忘了。
青梅起來,含笑著給南搬了張小椅子請他坐。又笑道:“歡迎項家二爺來我們家做客。”
什麼二爺,南依稀記得青竹這樣稱呼過他,還真是兩姐妹呀。南彆扭的坐了,青梅又趕給南倒了一杯熱茶來,南捧在手上很是溫暖。
剛纔纏自己的那倆傢伙現在正圍著青竹要吃的,青竹拉著哥兒的手,上下打量著,只見他穿著簇新的砂藍棉袍,手上已經生了凍瘡,紅腫了不。青竹溫的問著哥兒:“不,疼不疼。”又一面給他著手背。
青蘭則去翻弄著青竹的包袱,帶出了一包舊布包著的紅薯幹來。青蘭歡歡喜喜的拿了來,仰面問道:“二姐,這是給我的嗎?”
青竹溫婉的笑道:“是呀,你可別一人就吃完了。這裡還有大姐,還有哥兒呢。”
蔡氏端了一盤吃食,笑說道:“哥兒牙齒都還沒長齊,別磕著他了。”又將盤子遞到南跟前,讓他抓東西吃。
南看了一眼,盤子裡裝著板栗、花生、炒的蠶豆、紅棗等各式的乾果子。南猶豫了一下,手抓了幾個板栗。
蔡氏見南還有些怯生,讓他牽著兜,給南大大的抓了一把。接著將盤子放到了桌上,讓青竹自己拿,又見青蘭太貪吃了,便輕斥道:“別吃得太多了,不然又該鬧肚子疼。”
青蘭這才訕訕的放了些回去。
蔡氏見一家子難得團聚,不免有些慨。又笑著問候了南的父母。南的回答有些淡漠。
青竹瞥了南一眼,心想他們夏家一家子團聚,偏偏這裡還多了個外人。要是他不杵在這裡該多好。青竹低了頭,心想也不好開口趕南迴去,因此不怎麼理會。又和蔡氏說:“娘子還好嗎?”
蔡氏欣道:“還好,就是這冷天骨頭痛。別的倒沒什麼。”
青竹道:“這定是風溼關節痛,需要好好的調養。”不過目前家裡的境況,只怕沒有給蔡氏留下好生靜養的機會。一個寡婦,要撐起幾個孩子的一片天空,不吃苦怎麼行。青竹又看了眼跟前的青蘭和哥兒,都還這麼小,心想母親要熬到幾時才得出頭。
青梅起道:“我去竈上看看。”
青竹也起道:“我去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蔡氏道:“二丫頭坐著吧,趕了半天的車也累了。我去看看。”
青梅阻攔著蔡氏:“二妹好不容易回來,娘和二妹好好的說會兒話。”便走了青蘭。哥兒和青蘭向來形影不離,也趕著跟上去了。
南見屋裡只剩下他們三人,心想母倆必定有話要說,因此忙起道:“夏嬸嬸我去別走走。”
蔡氏阻攔說:“外面下雪呢,那麼冷,屋裡暖和些,別走。”
南生的說道:“我怕打擾二位說話。”
青竹暗想,你日只知道讀書,腦子還算沒有讀壞,現在的景,你就是個多餘的人。不過未敢說出口。
蔡氏聽了南的話便笑了:“你安靜的坐著吧,不妨事的。”
青竹拉著蔡氏道:“娘,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我們去裡屋說吧。”
“可是……”蔡氏心想南畢竟也算是客人,哪有將客人晾在一邊的道理,有些無所適從。南卻主開口道:“我沒關係。”聲音很低很低,也不知那兩母到底有沒有聽見。
蔡氏最後還是跟青竹去別的屋子了。南一人坐在這寂靜的堂屋裡,明明跟前有個爐子,上卻有些冷,剛纔明明就已經暖和了。
他低頭去剝板栗吃,或許自小就習慣了一人安安靜靜的,此時倒也不覺得什麼。他走到門前,過門,覷著外面的場景。似乎有雪花跟著風灌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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