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子期的突然出現，傅思瀅一連三日都心思難安。

原來漠蒼嵐口中的朝廷欽犯就是他。

平安候府安置在臨城，與楚子期也僅是世家間的相識，並不是很悉。可因為類似的痛苦經歷，原諒了楚子期之前害苦以及想要殺的心思。

趁父親歸府尚未歇息，傅思瀅走父親的書房，向父親詢問起平安候府的事。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傅宰相很不解。

傅思瀅面凝重：「我只是突然想到連候府那般門戶都能在一夕之間被覆滅，不由得畏懼這風波還會造多的家破人亡。」

因為那晚被傅思瀅規勸了一番，傅宰相這幾日也很心事糾結。聽到傅思瀅的慨，他未立即回應，以為傅思瀅今日前來是為了給他敲響警鐘，讓他儘快改變立場的。

沉默好一會兒后，傅宰相才說：「思瀅，朝堂和場的關係太過錯綜複雜，有時不是爹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傅思瀅微怔，曉得父親的力不從心，無話可說。

「好了，你不要思慮太多，好歹爹還能撐住這個家。明日爹休沐，也正巧是與天福寺約定作法的日子，你早些回屋休息。等晌午，你本家的二叔和三叔會來府上做客，八要見你，你也要做好準備。」傅宰相叮囑道。

聽到本家的兩位叔叔要來，傅思瀅不由得嗤笑一聲：「聞風而，本家也就這點本事了。」

「思瀅！」傅宰相板起面孔，「不得無禮，明日見了本家人，你也不得言行肆意！」

傅思瀅忍下不服：「知道了。」

哼，若是不讓高興，才不會在乎誰的臉面！

……

又是艷日。晴空萬里，一片雲都沒有，太明晃晃地照下來，得人眼眶發。

傅思瀅站在屋檐下，遠遠看著中庭里僧人穿梭，將做法用的擺得是滿滿當當，什麼梵鍾金鼓、石磬鉦鼓，應有盡有。

晴音在一旁悄聲慨：「陣勢真大。」

傅思瀅悠悠揮著人扇，對此話不予否認。是啊，陣勢真大，可見父親的心事之重。

眼見衛蘭靈和小李氏自遠出影，傅思瀅以扇掩，低聲問晴音：「我讓你去做的事，都辦妥了嗎？」

晴音點頭：「都辦妥了。奴婢將您帶回來的藥材混了給表小姐養的葯中，如今伺候表小姐的雲見並不曉得，只知道熬藥。大小姐放心，奴婢做得謹慎，也有注意避開旁人。」

「好，吃幾天了？」

「今早兒是第三天服藥。」

「有看到效果嗎？」

「有，昨日還聽雲見說表小姐在做月事帶，已經用上了。」

對於結果很滿意，傅思瀅微微挑眉：「好。等會兒看我的眼，時機到了，該做什麼不用我再重複吧？」

「奴婢省的！」

傅家的庭院中點燃起佛香。很快，煙霧繚繞，香煙熏纏。傅思瀅聞著這氣息，看著向走來的衛蘭靈，漸漸沉靜下面龐，把玩著圓扇柄上掛著的流蘇，神莫名。

這次不把衛蘭靈是妖孽的罪名給扣死，就不姓傅！

衛蘭靈有些神忐忑地走到傅思瀅面前：「見過表姐。」

「嗯。」

見傅思瀅不願意搭理自己，衛蘭靈顯得很是尷尬，但仍然努力親近：「姨母說我與母親也該參與這場法事，於是我和母親就來了。」

「嗯。」傅思瀅把玩著圓扇，看向庭院，本不將衛蘭靈收視野中片息。

衛蘭靈見自己說了幾句卻只能得到傅思瀅極為敷衍的應聲，難堪不已，便不再說話，獃獃站在傅思瀅的邊。這寄人籬下、看人臉的憋屈，難以言喻。

不過一會兒，李氏帶著小李氏走來。小李氏乾地對傅思瀅笑了笑。

李氏滿含深意地對傅思瀅說：「希今日作法之後，咱們家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傅思瀅眼神複雜地與母親對視，久久，才道：「會的。」

前世母親在臨死的前一年裏，就開始吃齋念佛。一直以為母親是為了向佛祖祈求一點壽命，如今想來，終於理解母親是心中鬱結難抒，才不得不藉助佛意求緩解心的怨怒。

傅思瀅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父親是如何一邊為母親焦心尋醫，一邊又在背地裏和小李氏溫存談的。

父親他……真的是一個偽君子嗎？

等到天福寺的僧人將法都準備妥當后，良辰也至，轉眼間，鐃鈸響，鈴搖板敲，銅鑼起，木魚陣陣，傅家宅院籠罩在嗡嗡聲誦經聲中。

傅思瀅和家人站在邊上，虔心祈福。

等到一段誦經結束，主持法事的老僧轉首看向李氏，點頭示意。

見狀，李氏立刻推拉傅思瀅上前，示意傅思瀅跪坐到老僧面前的團上。

傅思瀅淡定平靜地乖乖跪坐在老僧面前，合掌道了句「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老僧面無喜怒驚憂，「聽聞施主驚夢，恐夢境真，家生變故。今日老衲便為施主誦一番『熾盛佛頂真言』，亦稱『消災吉祥神咒』。常念此經，待一百八十遍甚至一千遍，於國於家皆可祛除災禍障難、迎接吉祥。」

「多謝大師。」

誦經開始。

傅宰相和李氏也帶著蕓芷和容辰齊齊跪坐於其他的團上，一起聽經。

衛蘭靈左右看看，低聲音問母親：「表姐做了什麼噩夢？」

小李氏同樣不解地搖頭：「不曉得。咱們也跪下聽經吧。」

眾人非常虔誠地沐浴在天福寺大師父的誦咒聲中，嗅聞著佛煙，心氣越來越平和，一時間，倒真有種佛普照、不懼邪佞作祟的安心無畏。

短短的一段祝福經結束，高僧開始吩咐其他僧人去傅家大大小小的屋子角落裏驅邪誦經。然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馮管家就變了臉地從後院跑出，匆匆到傅宰相耳邊說了些話。

傅思瀅看到父親臉上的神在一瞬間變驚詫錯愕。

傅宰相都來不及向李氏解釋，趕忙跟隨馮管家跑去後院查看況。

見之，傅思瀅裝似漫不經心地在母親耳邊問：「爹爹為何大驚失？今天如此神聖，又能發生什麼事？」

李氏蹙雙眉，看了傅思瀅一眼，搖頭表示不知。

幾人在前院等了不過一刻鐘后，就有下人驚慌失地來請李氏去傅宰相那裏。

李氏一瞧，心知是大事，於是立即請天福寺的僧人們都去用已經準備好的素齋。等將外人都安置妥當，才腳不沾地地去尋傅宰相。

傅思瀅和蕓芷容辰隨其後。衛蘭靈想了想，也拉小李氏跟上。

往後院走是去的小花園方向。道路兩旁綠意濃厚，本該令人心舒暢的，可不等傅思瀅等人見到傅宰相，就聽到傅宰相震怒暴喝的咒罵：「你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這都看不見！？」

傅宰相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很會對下人如此嚴厲。而等傅思瀅幾人趕忙走到傅宰相邊，順著傅宰相的視線看過去，頓時個個目瞪口呆。

傅容辰反應得最快，直接上前幾步擋在李氏和傅思瀅、傅蕓芷的面前：「快後退！」

傅蕓芷失聲大：「啊啊，蛇！有蛇！」

尖著，跳撲近傅思瀅得到懷裏。傅思瀅輕輕拍蕓芷的肩膀安：「沒事沒事。」

是啊，是蛇。青的白的，纏繞在一起，遊走在小花園裏，麻麻，格外恐怖。

這一院子的蛇，帶給人的驚悚和恐懼無以能比。

為了迎接天福寺的高僧作法，這幾日，傅府上上下下被打掃得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這麼多蛇會是從哪裏出現的！

傅宰相急怒地指使下人快去將蛇都捕捉。而當一個下人鼓足勇氣用子挑起一條蛇時，驚訝地發現這只是普通的無毒蛇，而且蛇裏的尖牙都已經被拔掉了！

傅宰相一臉猜疑，「花園裏怎麼會出現這麼多蛇，還都是被拔過牙的？」

還偏偏都是青白二。

下意識的，傅宰相轉頭看向衛蘭靈和小李氏。這一眼，讓衛蘭靈心中猛猛一驚。想起初來傅府時，傅思瀅送給和母親的兩裳，就正是一白一青！而眼下兩種的蛇，也是一白一青！

衛蘭靈恍然意識到，青蛇和白蛇對於傅家的特殊以及……對於和母親的特殊！

這其中一定有很關鍵的真相，必須知道才行。

正在下人們慌捕蛇、傅宰相掩護著家人快點離開此時，異變突生！

「嗖」地一下，衛蘭靈到有一個涼的東西從的腳旁一而過。

衛蘭靈腳步一頓，不等敢細想是什麼東西時，只聽從後傳來傅家下人們的驚呼聲。與此同時，那個涼的東西就順著的開始慢慢地往上爬。

「啊！」衛蘭靈尖一聲，像是被踩了尾的貓一樣，一躍而起。

「蛇！蛇！有……」

求救地一轉頭，就看到小花園裏的蛇……都、都在向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