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找個人結婚吧》
文|銀八
微博@晉江銀八
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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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和陸彥居然沒有為鼓掌過?那你脖子上的草莓印哪里來的?”
婚紗館三樓獨立落地試鏡前,余檀剛換好一套敬酒禮服,纖細手指提著擺小心翼翼走出。
綢緞面襯得白皙如雪,脖頸上那抹紅簡直像喝大了的蚊子被生生拍在白墻上留下這一泡,刺眼醒目。
余檀無奈捂脖:“再說一遍!真的是蚊子叮的!”
柏蓉蓉皺眉:“好吧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和陸彥真沒有那個過?”
余檀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吊帶長的款式,突顯腰,修飾材比例,中不足是擺過長,屆時在酒席上會不便利。
柏蓉蓉一臉見鬼:“救命啊,真的假的?”
“騙你干嘛。”
柏蓉蓉走到余檀面前,不老實的手先是白細的皮,又輕點不盈一握的蠻腰,眼神不懷好意地向前壑:“陸彥是男人嗎?你這麼個貌白的朋友在邊他都能忍得住?他在演什麼柳下惠?”
余檀笑笑拍開柏蓉蓉的手:“他對那方便不興趣,還說過婚前不會我。”
“要我說這就不太正常,真的。”
“哪里不正常?”
“他是個男人啊!沒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嗎?你們往六年誒!不是一天兩天!”
“他是正常啊……只不過工作比較重要。”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余檀臉上火辣,像在油鍋里來回煎炸的魚,蹦跶不起來。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進試間再換另一套備選敬酒服。
柏蓉蓉繼續:“余檀,你明天就要訂婚了,有些事還是得再考慮清楚。”
試間里傳來余檀清甜的聲音:“知道啦知道啦。話說你的伴娘服試好了嗎?”
“我早就好了啊。”柏蓉蓉還想說點什麼,又輕嘆一口氣,懶洋洋癱在沙發上玩手機。
#《財神附》圍亞洲電影節#
熱搜詞條后面跟著一個紅的。
接著相關的熱搜詞條應運而生:
#《財神附》最佳片#
#陸彥未婚妻是誰#
#陸彥戴墨鏡現機場#
今天文娛版塊儼然變陸彥的主場。
剛結束的電影節,新生代畫導演陸彥可謂一炮而紅,風頭正盛。由他指導的畫電影《財神附》不僅斬獲本屆金獎最佳片,更圍亞洲電影節最佳畫片獎項。
二次元的影迷集自發在社瘋狂尖,稱陸彥是國漫之。陸彥簡直是在用自己的實力打臉當初對他落井下石的網友。即便最后沒有獲獎,這也是陸彥人生履歷上的高時刻。
比起畫電影的耀眼,為導演的陸彥著完全不輸給當下流量小生的值。
娛記剛拍下陸彥在機場的一組照片,還滾燙的照片迅速沖上熱搜。1080p的高清攝像頭,恨不能拍到陸彥臉上的孔。饒是如此,他這張臉也幾乎無死角。
陸彥穿著休閑接安檢,下外套,輕抬手臂,地勤工作人員例行檢查,他慵懶低頭。
許是閃燈刺眼,安檢過后陸彥掏出墨鏡戴上,流暢的面部線條襯出幾分凌厲,周散發清冷氣場。
只一張戴墨鏡照片,完全不輸雜志大牌的質,人嘆服。
陸彥這值,哪怕沒有作品傍,靠這張臉就有無數迷妹追在他的后喊老公。
自《財神附》上映為黑馬斬獲十億票房的傲然績后,陸彥這個導演的資料就被影迷了個底朝天。
陸彥從一窮二白的大學生創辦畫工作室到現在炙手可熱的畫導演,年紀輕輕,經歷跌宕。如今家翻了數翻,前途更是無量。
讓羨慕的是,陸彥還有個自大學往至今整整六年的朋友,據傳兩人恩如初。
特地為此求證,陸彥前段時間在公開場合大方表示:“我和朋友馬上就要訂婚了,謝大家的關心,到時候請大家吃喜糖。”
影迷紛紛送上祝福。
作為陸彥的朋友,余檀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男朋友功名就,苦盡甘來。
今夢想真,余檀反反復復觀看陸彥那日的采訪,眼眶屢屢發熱。
長跑多年,余檀一直覺得自己怎麼也走不進陸彥心中。當初是余檀主追求的陸彥,其中心酸滋味只有清楚。兩人雖然往,可余檀經常有種不真實,像是握不住的沙,越是用力掉落越多。
對陸彥而言,制作畫永遠排在第一。他可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僅僅為了一個特效鏡頭反復打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對于邊的伴,他難免容易忽視。
余檀有過抱怨,也有過不解,可真真喜歡陸彥,喜歡到心甘愿包容這一切。只要陸彥抱著輕聲低哄甜言語幾句,就如同打了重整旗鼓。
余檀一直堅信陸彥有能力,總有一天會功。這一天終于來了,可代價是他們之間越來越疏遠。
陸彥愈發繁忙,這兩年他們聚離多,經常幾天不聯系,一周只有幾句對話,一個月見不到一次面。
余檀經常會恍惚,自己和陸彥到底還算不算?被遠遠拋在后面,追趕不上他的腳步。
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陸彥單方面跟宣布自己要訂婚。
《財神附》慶功宴那天,陸彥那張幾乎無可挑剔的臉面對鏡頭,深款款:“這兩年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但我不會忘記陪伴我在地下室里畫畫的時,我。”
余檀得一塌糊涂。
那天晚上陸彥敲開的家門,手捧鉆戒單膝跪地,求嫁給他。
余檀大哭著點頭同意。
親戚朋友們紛紛對余檀送上祝福,余檀也迷失在幸福的紅泡沫中。
兩家父母見面,商定訂婚日期、彩禮、結婚日期、準備請柬……
雖庸俗,但真實。
每個孩都在期待一場完的婚禮,余檀也不例外。可這個完的背后需要不厭其煩地敲定各種細節,大到酒店,小到一塊喜糖。陸彥忙于工作沒有辦法安排,全權付給余檀。
陸彥只是余檀的頭,一貫理所當然地對說:“這些都由你來訂吧,錢從我賬上劃就行,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太忙了。”
余檀陸彥,沉浸在如今這好的幻象中,只要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總是要有取舍。
很小的時候余檀就憧憬婚姻,因為父母姻緣滿,祖父祖母攜手到白頭。所以余檀也想找一個可以和自己私定終的人,白首不相離。
將策劃看了一個又一個,婚紗試了了一件又一件,這段時間不僅要籌備婚禮還要忙自己的工作,余檀簡直腳不沾地。
明天就是訂婚的日子,今天陸彥剛結束電影節的行程準備飛回c市。
余檀看了眼時間,火速換:“陸彥還有一個多小時落地,我等會兒要去機場接他。”
柏蓉蓉言又止:“接他就不必了吧?他邊又是保鏢又是助理,里三層外三層的,等他回來見不是一樣?”
“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嘖,你這個腦沒救了。”
“不是啊,我覺得既然我們要結婚了,我就有義務好好經營彼此的。陸彥這個人什麼事都放在心里,我總說沒有安全,現在知道他心里有我,這就夠了。”
看著余檀這一臉憧憬的模樣,柏蓉蓉有一肚子的話,這個時候也都憋了回去。
同學多年,柏蓉蓉一直不太看好余檀這段。
沒錯,陸彥是有也有才。但是談談陸彥這個樣子,是個人都要跟他分手。
早期陸彥無分文住在地下室做畫,也就余檀腦愿意陪著他。陸彥呢?他不但不謝,還經常因為創作上的事對余檀冷暴力。投工作中時,陸彥經常當余檀是個空氣。
沒錢就算了,陸彥心高氣傲,男朋友他做不來,節假日也不見得有時間陪朋友,換一般人早就跑了。余檀還要為陸彥解釋,調侃他是藝家脾氣大了點。
如今陸彥是發達了,不僅名了,也有錢了,邊更是友無數。
好在,他沒有撇下當初陪著自己一起吃苦的余檀。
*
c市的九月酷暑如夏,熱浪裹挾著沿海城市的潤,熱悶人。
下午四點,日懸高空。
余檀買了一束陸彥最的向日葵,抱著花獨自一人乘坐出租車前往機場。
短短六年時間,通往機場的道路兩旁從原本的人煙稀到現在筑起高樓。這六年,余檀亦步亦趨跟在陸彥的邊,看著他為人人仰的大導演。
親朋好友都說余檀苦盡甘來。
路上堵車,司機趕慢趕,app上顯示陸彥的航班已經抵達機場。
出租車剛停穩,余檀匆忙往接機大廳小跑過去。從婚紗館出來,忘記換掉腳上用來搭配禮服的香檳細閃高跟鞋,到底是不適應,快走了兩步便妥協。
穿著不合腳的鞋別說是慢跑,就算是走路也要了人半條命。
遠遠的,來為陸彥接機的舉著燈牌和鮮花,引人矚目。他們與旅客形鮮明的對比,臉上帶著稚氣和朝氣,亦有滿滿的憧憬。
他們都在等待見陸彥一面。
余檀松一口氣,看來陸彥還沒出來。
抱著花慢慢走過去混在人群中,看模樣和那些年輕的并無差別。
相較而言,余檀五致,長發披肩,很簡單的裝束,在人群中莫名更亮眼一分。這個人一看就沒有什麼攻擊,但也絕非弱不風。一張掌大的小臉,那雙圓圓的眼如清水浸潤過的玻璃珠,分外水靈。
們并不認識余檀,一來不是圈人,二來陸彥也沒有公開過的照片。
余檀有些茫然,等會兒要怎麼靠近陸彥?
來的時候并未事先通知陸彥,本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現在看來,驚喜是給不,別驚嚇就好。
“今天能看到嫂子嗎?”
“這次電影節嫂子肯定跟在陸導邊吧?”
“我聽到工作人員,這次陸導邊一直有個的跟著,十有八九就是嫂子了。”
“明天就要訂婚的人,肯定如膠似漆啊!”
“好羨慕陸導和嫂子的啊,六年長跑終于要修正果咯。”
“嗚嗚嗚,陸導把嫂子保護得好好啊,我們等會兒拍了照片記得給嫂子打碼。”
“kk沒問題!”
余檀聽著們的八卦,心忐忑。
人實在太多,余檀完全沒有想到陸彥現在的人氣居然那麼高。
倏地慨,陸彥這顆星星終于發發熱,為焦點。
由衷為他到高興。
猶豫片刻,余檀掏出手機,給陸彥發了條信息:[我來給你接機了,但是人太多,我現在要去哪里等你比較好?]
消息發送出去,前面人頭突然開始攢。
有人喊道:“陸彥出來了!”
余檀的心似被拽住向上拉扯幾分,下意識朝前方去,只見一片黑的人頭。
不過幾秒后,余檀就看到了陸彥。
陸彥一米八三的個子,在人群中算高挑,他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從通道走出,依然戴著登機時被拍的那副墨鏡,抿著,下顎線條清晰。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余檀耳邊是相機拍攝的快門聲,閃燈刺眼。這一方人群得水泄不通,像是一只漂浮在海面上的魚,明明海水就在下方,卻無法夠得,缺氧難耐。
“看到了看到了!跟在陸導邊的那個人就是嫂子吧!”
“戴棒球帽那個嗎?材看起來好好呀!”
“啊!陸導把手搭在那個棒球帽的肩膀上了,肯定是嫂子沒錯了!”
“我去,他們兩個看起來也太般配了吧!”
終于,余檀被到人群最邊緣,離陸彥越來越遠。
或許正是因為站得遠,余檀也清晰地看到站在陸彥邊的那個孩。不是別人,正是陸彥的初友陳珍。
腦子里嗡的一聲,周圍空氣稀薄,眼前的畫面似影片被慢放0.5倍速,充斥著模糊的雜音。
余檀攥著手中的向日葵,進退不是。
陳珍、陸彥,他們兩個人就連名字都是無比的般配。
當年,陳珍執意和陸彥分手,獨自赴留學,留陸彥如失魂的野鬼,也讓余檀錯差地和陸彥往。
現在,陳珍回來了,還和陸彥站在一塊兒。他們好像又了天造地設的一對。
人群擁,陸彥手小心翼翼護著旁的陳珍,將小的孩護在懷里,任誰看了這兩個人的關系都不清白。
與此同時,余檀也被人狠狠一撞,肩膀一陣悶疼。
穿高跟鞋本就不適應,這一撞導致重心不穩,踉蹌。幸而后的好心人牢牢抓住余檀的手臂,避免一場丑劇的發生。
手臂被得生疼,余檀側頭,下意識朝旁的人道:“謝謝……”
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怔在原地。
“謝,謝之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想到會在這里在這個時間點見到昔日的好友謝之煜,余檀的心也如沖出云霄般,忽上忽下,過分暈眩。
多年沒見面了?
謝之煜出國的那年余檀和陸彥剛好確定男朋友關系,滿打滿算整整六年時間。
這波沖擊對余檀來說實在太大,難免有些恍惚。
黑超黑黑,拽到不行又臭屁到不行的謝之煜,就連每頭發上都刻著狂妄兩個大字。
謝之煜哪怕化了一道灰,余檀還是能從那堆灰燼里找出金閃閃的痕跡,那是謝大爺存在過的證明,誰都忽視不了。
六年不見。他站在余檀面前,背對著七零八落的線,渾散發著一混不吝的二世祖氣息,又似毫無變化。
謝之煜摘下墨鏡瞇了瞇眼,彎腰與余檀視線平齊,鋒利的目落在脖頸半秒,聲線冷然:“好久不見啊老同學,現在放得那麼開?”
余檀注意到謝之煜的視線,下意識捂住脖頸:“不是……”
不待回答,謝之煜強行拽走余檀死死抱在懷里的那束向日葵,吊兒郎當地晃了晃:“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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