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見過裴姐姐。”見那錦婦,年微微一笑道。
錦婦早就等在樓梯口,直到年上來,才微微松口氣,拉住江凡道:“哎!小郎,你可算來了,此番怎的如此之久?”
江凡也不拘束,隨著那錦婦行至桌前坐下方道:“家中有些許小事耽擱,不必掛懷。”
錦婦道:“如此便好,近日這一帶兩岸不太平,姐姐還怕你出事呢。”
江凡喝了口小荷姑娘倒的茶,隨口問道:“何事不太平?”
小荷搶著道:“就是一群悍匪唄,不知何故游于這沿江百里,凡見外來年輕子便手格殺,已經上百人遇害,真是喪盡天良。”
“哦?竟有此事?”江凡愣了下,他居深山,消息閉塞,對此毫無所知。
“可知何人所為?”
小荷道:“有人說是江心島的陳老鱉,原本這伙人只在江面上做些無本生意,如今不知為何喪心病狂,竟然跑到岸上,專門殺那些外來面生的年輕子。”
年眉頭一,沒來由想到家中那便宜媳婦。
錦婦道:“好啦,不說此事了。小郎了吧,快弄些吃食。”
小荷道:“早就備著呢,我已經后廚熱了,馬上就來。”
青道:“小郎,如今生意紅火,賓朋滿座,燒刀子更是供不應求,甚至有人不遠千里前來求購,我們是不是該多釀一些了?”
錦婦聞言,也有些期待的看著江凡。
看他們臉神,江凡便知道,們都了這個心思。便笑道:“可以,只是不能多,每月增加五百斤足矣。”
小荷撓撓頭道:“為何?就算每月增加五千斤都不夠,只是五百斤,那還是有大多數人沒法喝到。”
江凡道:“以稀為貴,越是得不到反而越讓人垂涎,聲名也會越傳越廣。”
“可明明我們能賣很多銀子呀。”小荷還是無法理解。
青卻若有所思。
江凡道:“是想要八大家,還是想多一些銀子?”
“自然是八大家啦,咱們又不缺銀子。”
江凡道:“如此便按我說的做,人間有八苦,最苦求不得。得不到才更人。試想,一種絕品酒,每月卻產量稀,天下億萬民,只有區區數百人可一飽口福,那聲名……”
青神恍然:“小郎,我明白了,如此一來,臨江閣必然為酒之人的談資,名聲自然越傳越廣。而眼前雖然量,卻價格昂貴,我們本就賺了許多,而此酒在市面上必然也越炒越貴,得之恐怕很多人舍不得自己喝,大多會送予達貴人,如此燒刀子可就吸引了天下名流。八大家……亦不遠矣。”
江凡面贊許:“青姐姐果然聰慧,一點就。”
錦婦目流轉,神間一片歡喜,道:“一切都聽小郎的,今后如無小郎的指示,一應經營方略任何人不得改。”
“是,小姐。”此刻,就算小荷也聽懂了江凡的意思,不由大佩服。
“小郎,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跟你比起來我就像塊木頭。”
錦婦看著苦惱的模樣,忍俊不:“小丫頭,可別和小郎比,跟他比起來,不只你像塊木頭。”
青此時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道:“對了,上個月的結余已經幫你存四海票號,這是賬目。”
江凡笑笑:“不必了,銀錢都是外之,我原本也不想要。”
錦婦道:“那可不行,臨江閣原本生意慘淡,眼看祖業都要敗壞在我手里,不想小哥妙手回春,如今日進斗金,豈能不飲水思源,忘恩負義之事我裴云錦可做不來,小郎也不必推辭,不然姐姐心中難安。”
江凡道:“也罷,小弟就卻之不恭了。不過那些就在四海錢莊存著吧,這些皮還請姐姐幫我賣掉。”
小荷姑娘不解:“小郎,你明明有那麼多銀子,為何還要辛辛苦苦賺這幾個小錢。”
江凡道:“這些呀可都是我和老頭子親手弄來的,雖然不值幾個錢,卻花著爽利。”
錦婦面帶欽佩之道:“小郎這是不愿失了自在心境,這次的皮還是姐姐我代為收購吧,等下讓賬房給驗貨算一下。”
江凡拱拱手:“勞煩姐姐了,務必按市價計算,多了我可不要。另外我這里還有些需要采買的貨,也一并麻煩姐姐。”
錦婦道:“自家人,說什麼麻煩,明日馬叔便要去郡城進貨,正好幫你捎回來。”
“如此,我也樂得省心,別忘了……”
江凡話還沒說完,小荷姑娘便搶著道:“知道啦,知道啦,要賞馬叔十文酒錢嘛。”
幾人說笑間,忽然一名店小二急匆匆跑上來:“東家,兩位掌柜的,有人要登九層。”
屋聲音戛然而止。
沉思片刻,青道:“何等樣人?”
店小二道:“一名蒼髯老者,氣度不凡,只帶一駝背老仆,小人問他份,卻只說垂垂一老朽,久聞頂層風,不知可登高一醉否。”
錦婦忽然道:“未曾自報家門?觀其隨有何特殊之?”
店小二看來也是個細人,聞言忙到:“此二人現在一大堂休息,小人稱要等候片刻,那老仆便打開包裹,在桌上擺了一筆一硯,老者鋪開紙張觀景勾畫。”
“筆硯?”錦婦略一沉思,立即問道:“何等筆硯?”
店小二想了下:“筆桿半青半黃,硯臺雪白如玉。”
錦婦霍然起:“當真?”
店小二道:“掌柜再三代,凡要登九層者,小人皆留意,不至看錯。”
錦婦目明亮,口中喃喃道:“筆分青黃,硯有黑白,春秋筆,黑白硯,是……”
青也驀然一驚:“張宰輔!”
錦婦道:”小青,你快去請人登上九層,我收拾一下裝馬上就到。”
江凡奇道:“這張宰輔是何許人?”
錦婦道:“小郎居深山,對世上之事多有不知。這張宰輔名為張之陵,以大周民自居,也是如今再世上唯一為大周奔走的名宿。此人佩五國相印,為五國廟堂尊崇,名傳天下。”
江凡撓撓頭:“等等,姐姐,我沒記錯的話,大周名存實亡已經百年,此人為何仍為大周勞?”
錦婦道:“張宰輔前半生為大周皇室所重用,于泰岳之上,維系大周傳承。后半生則掛五國相印,傾盡半生之力,結束天下,恢復大周正統。可惜,其志雖雄,這天下卻早非百年前之天下。如今,張宰輔已年過九旬,一生徒勞,心灰意冷。聽聞月前于泰岳玉皇頂棄半局殘棋,掛印浮云亭離去。不想今日竟至我臨江閣,實乃幸事。”
青道:“張宰輔天下名士,今日前來是我臨江閣之幸,若能留下幾字墨寶,何愁臨江閣不名天下。”
“這老頭竟有這般能量?”江凡也是首次聽聞此老生平,慨之余,不也好奇起來。
錦婦道:“張宰輔一人可被五國推崇,雖然是掛名宰輔,卻足以說明其人不凡,數十年來,不知多天下大事被其左右,不知多刀兵之禍為其消弭,其人懷天下,品行高尚,為天下所景仰。”
江凡道:“若是如此人,的確應請上九層。”
錦婦道:“小郎難道不想見上一見?”
江凡擺手道:“我就一打漁郎,這等驚天地的大人,豈是我所能見?再說我也無心天下事,就不必了吧。”
錦婦莞爾一笑:“小郎,姐姐素來知你心淡泊,但如此人值得一見,況且張宰輔已經掛印遠離這廟堂江湖,想來如今也是看淡天下事,何不一見?”
江凡想了想,自己來此,就算終歸要走,見識見識這世間人也無不可,將來談笑起來總有些風。
便道:“也好,既然如此,小弟便做一隨從,從旁見識一番五國之相何等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