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后院。

老板娘的住。

當確定左沖的份，客棧老板娘整張臉都顯得有些發綠。

認識這位左千戶。

事實上，整座長安城，沒幾個人不認識左千戶。

“這下子真要遭了。”

房間里，老板娘坐在床邊，手了太，顯得很煩心。

梳妝臺前，冷面漢子眨了下眼，原本的冷峻面孔，轉瞬間變得秀麗無雙。

“今天下午，左沖在長安城外執行任務時，到伏擊，重傷逃，幸虧有位路過的年輕公子，把他送到了朱雀書院。”

‘冷面漢子’聲音清脆，秀氣的眉梢微蹙，“他住在這邊，上又有傷，百鳥衛肯定會來。”

百鳥衛隸屬于吉王府，由吉王李元化網羅、培養的各類高手、死士組，所有員皆以‘鳥’命名，是長安城中一不可忽視的力量。

長安城，針對左沖最激進的一方勢力，便是吉王府的百鳥衛。

“那能怎麼辦？”老板娘一臉無奈，“咱們什麼都做不了。”

‘冷面漢子’沉道：“再小心些，表現的正常些，應該還沒有人懷疑過咱們。”

“只好如此了。”老板娘點了點頭，語氣略帶幾分埋怨，“都怪那個姓楚的小子，他要是不住在咱們這里，哪會有這麼多事？”

“那小子不是一般人。”‘冷面漢子’輕語道，“朱雀書院后山弟子各個心比天高，端木夭夭、唐家寶能來這里，跟他見面，甚至端木夭夭還在這邊住了三天，這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你的意思是？”老板娘看向‘冷面漢子’。

‘冷面漢子’低聲道：“可以找機會試一試他對大乾皇族的態度。”

老板娘心中一，不再言語。

…

夜幕降臨，百鳥夜行。

剛躺在床上沒多久的‘冷面漢子’、老板娘，齊齊睜開了雙眼，‘冷面漢子’原本秀麗的面孔，剎那間變了古銅。

坐起，掀開床簾，冷冷地看向房門方向。

房門。

黑霧彌漫，聚集了一道漆黑的影。

這影似是由黑霧所化，直接過門進來的一般。

‘冷面漢子’確定，門開過。

舉目去，發現出現在房間里的這黑人，是個冷峻青年，臉上泛著黑的霧線。

在黑青年的手里，有一把黑的鐵折扇。

“冷面刀，朱榮。”

黑青年旁若無人地走到了床榻外一丈，淡漠看著‘冷面漢子’，“你很不幸，客棧里住了個瘟神。”

‘冷面漢子’沉聲問道：“閣下是哪位？”

“百鳥，夜。”黑青年淡漠道。

“夜…”‘冷面漢子’臉一驚，心中倒是沒泛起多波瀾，看到這黑青年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人的份了。

“你有兩個選擇。”黑青年直接道，“要麼為百鳥的獵，要麼作為百鳥的刀，去殺了那個瘟神。”

‘冷面漢子’面皮微，發綠。

躺在床榻里的老板娘亦是心頭發苦，郁悶不已。

一直以來，們都很小心，扮演著普通的客棧老板和老板娘。

本來一直也是平安無事。

可眼下，麻煩卻是主找了過來。

最令們憋屈難的是，這麻煩，跟們的來歷，以及們正在暗中做的事，完全沒關系。

們純粹是到了無妄之災。

“那位左千戶的實力比我至高了一個境界。”‘冷面漢子’悶聲道，“我本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在拒絕我嗎？”百鳥夜冷笑，手中鐵折扇大開，一個紅的‘誅’字，目驚心。

‘冷面漢子’眉頭皺起，雙移下床，坐直子，緩緩道，“我可以去試一試。”

夜掃了眼床榻里的老板娘廓，眼里閃過一抹邪之，道：“那你可要快一些，我的定力一向不好，你要是回來的晚了……”

‘冷面漢子’、老板娘臉皆是一冷。

“夜大人，有些玩笑開不得。”‘冷面漢子’站了起來，聲音沉冷。

夜臉一沉，冷笑道：“老子從來不開玩笑。”

‘冷面漢子’盯著夜，面孔忽地一變，轉瞬間變了夜的模樣。

“你…”

夜瞳孔猛，震驚難言，甚至有一瞬間的呆滯。

在這一瞬間。

咻！

‘冷面漢子’口中吐出一黑短針，速如流。

在夜的遮掩下，幾乎不可見。

作為百鳥七位統領之一，夜最擅長的，便是輕功和匿。

他的反應速度絕對不慢。

然而，這一次，他沒能躲開。

那一瞬間的震驚呆滯，已決定了他的命運。

黑短針直直進夜的眉心。

夜眼里震驚依舊，不可置信地看著‘冷面漢子’。

‘冷面漢子’邁步走到了夜前。

“你不是朱榮。”夜瞪著楚休，眉心泛起一滴殷紅的。

“我是朱榮。”‘冷面漢子’面容淡漠，雙眸里顯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傲然，“也可以是夜，甚至，是你的主子李元化。

你認為我是誰，我就可以是誰，眾生萬相無不可。”

說到‘李元化’時，‘冷面漢子’臉面再次一變，變了一青年模樣。

夜已無法開口，意識渙散前，只有一個念頭：

兩轉，貌化眾生；千人千面，無相真君。

“百鳥行，肯定不止他一人。”床榻里的老板娘蹙眉說道。

‘冷面漢子’抓住了夜的肩膀，低聲道：“夜是百鳥七大統領之一，應該是這次行的指揮。

這件事既然是因那位左千戶而起，咱們絕對不能背這黑鍋。”

說著，提起夜的尸，快速離開了房間。

夜幕彌天，星暗淡。

整座客棧顯得格外寂靜。

“區區夜，也配殺我左沖？”

突兀間，一道冷喝聲響徹，打破了夜的寂靜。

房間里。

楚休、左沖同時睜開雙眼，坐起了子。

兩人都有點懵。

剛剛的聲音，他們聽得很清楚。

“跟我的聲音一模一樣？”左沖又驚又懵。

“你敢殺我？”窗外又響起一道夜的聲音。

“笑話！你膽敢行刺本，本為何不敢殺你？”左沖的聲音再起。

嘭。

夜的尸從天而降，重重摔在了客棧后院里。

客棧重新寂靜下來。

“殺人了！”

一道尖聲，徹底打破了寂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