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良,虞良!”一聲高喝震醒虞良,他懵懵懂懂地從床上爬起來,睜眼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長相有幾分獷的男人,眉里有一顆很大的黑痣。
這人他認得,就是保安日記里寫到的老江江向東。
不對,他怎麼能出自己的名字,所謂的扮演者游戲其實是自己替代那個保安?
“虞良,走了,去吃個飯,晚上還有夜班呢。”江向東走過來坐在床邊,他拍拍虞良的肩膀,“怎麼,睡傻了?”
“沒什麼。”虞良搖搖頭,這況和他想象中的沒有太大差別,在這個游戲里的他恢復了視覺,他起下床,走到書桌前邊找出自己的日記本,他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問江向東可能是沒用的,現在還不確定江向東的認知有沒有被污染,他所說的日期不一定會是四月三十幾這種離譜的日子。
翻開日記,虞良翻到最新一頁,上面的日期是四月三十一日。這是昨天寫的日記,容是綠豆眼老李向他怪的存在,然后被江向東揍了一頓。
這個時間原的認知已經開始遭污染,而今天晚上的夜班江向東就會消失,自己的原san值狂掉,但同樣是這一天或是明天,原可能見到了園長,他被灌輸“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游客”之類的觀念。
——
任務:勇敢者旅程
備注:彌補原的憾,保護江向東直至度過午夜。
憾麼?
虞良默默記下,原因為膽怯而失去了很多,他需要在這場游戲里改變命運,僅從日記來看,今天晚上江向東的消失應該是最大的憾,所以這也是任務的核心。
而另一個優先級相當的任務便是找到這個園的“月亮”并功帶走了。
唯一的憾就是他在這里可能不會待太久,不能見到園長,也很難探及園長背后的。
“算了,那你就在這緩一緩,我去食堂給你打一份飯。”江向東看著虞良這副還沒緩過神來的模樣也是覺得好笑,他覺得虞良應該是還沒適應夜班,他以前也是這樣,前幾次熬完夜班往往睡得天昏地暗,起床時暈頭昏腦的。
他從屜里拿出一盒糖,取兩粒在桌角上磕兩下,然后才放進里。
“啊,快沒了,又該買了。”江向東小聲嘟噥著。
“糖嗎?為什麼要磕一下?”虞良看見他這套練的作,有些奇怪。
“戒煙,吃點糖好,能排那個什麼尼古丁。”江向東笑呵呵道,“這糖外面裹著一層酸殼子,敲一下甜味流出來,更好吃。”
“這樣。”虞良恍然道,他拒絕江向東帶飯的提議,“我和你一起去食堂吧。”
他還看看過去的園是什麼樣子,收集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現在外面的都是真正的游客,而非什麼穿越者,他也可以放心地和他們相,不必勾心斗角。
江向東點點頭道:“也行。”
于是虞良快速下床,他是穿著睡覺的,現在只需要再披上一件外套就可以了。
“帶上手電和警。”江向東提醒一句。
虞良看看門外的走廊,上面有燦金的,看起來還是離天黑還遠得很,于是他疑問道:“白天也要帶?”
“帶著吧,以防萬一,有些時候也只能靠著它。”江向東說得很含糊,他也不愿意多說。
兩人出了表演館,金燦燦的照在上,虞良到許久未曾到的溫暖,再看向路邊的人來人往,有人泰然自若,有人歡聲笑語,他到現在還沒有看見疑似認知被污染的游客。
空氣中帶著棉花糖那種糖齁甜的香氣,這種糖在游樂園和園一類的地方很常見,人聲和細微的鳥蟲鳴聲摻雜在一起,讓虞良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所在的園里絕沒有這種人間氣息。
虞良跟在江向東后,他用平淡的語氣說出江向東忌諱莫深的東西,“是因為那個東西嗎?我想再多了解一點它。”
江向東在前方停住,他的不自地抖起來,許久才穩住形,似乎僅僅是提及它就已經及他靈魂深的恐懼。
“你……也知道了嗎?”江向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瞬間蒼老不。
虞良點點頭,“所以我想知道得更多。”
“該死,李友強那個二缺貨!你本來可以再過一段安穩日子的。”江向東怒罵一句,然后嘆口氣,拍拍虞良的肩膀,“抱歉,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事,既然來這里上班,遲早會發現它的存在的。”虞良倒是無所謂,他來這里就是為了直面怪談源的,況且現實的況看起來比現在糟糕多了。
“你倒是想得開。”江向東笑笑,“我算是這個園的老員工了,但對它的了解也不多,它是在我職前就存在于園的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園或許只有園長才能解答。”
他瞇起眼睛思考一會兒,然后才娓娓道來:“我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它會出現在任何地方,并且用一些方式告訴你它的存在,無人時的腳步聲,自主思想的影子,黑暗里的孩笑聲、哭聲、歌聲等等……”
“沒有能看見它的時候嗎?”虞良問。
“有,它會以的形態出現。”江向東繼續說道,“園里的任何都有可能是它,如果你注意到一些眼神不對、行為詭異的,一定是它。但目前為止它沒有以人形態出現過,我猜它應該不能化人。”
不能化人?
虞良瞬間想起了那塊記錄著游客須知的公示板,上面似乎在暗示它擁有變兒的能力,它是之后進化了?還是說那塊游客須知本是它自己寫的?
他暗自記下這一條,然后繼續聽江向東敘說。
“如果一直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那麼對你而言它就是不存在的。”江向東道,他出些許苦笑,“當然,在這里工作的我們遲早都會發現它的存在,這可能也是李友強急于拉你下水的原因,我們保安的人手已經不夠了,需要你來幫助我們分擔一些力。”
“所以我們真正的工作是什麼?”
“你應該猜到了。”江向東瞥一眼虞良,他覺得今天的同事似乎有些不一樣,看起來聰明了不,“我們需要藏真相,這是在保護游客。”
“嗯。”虞良點點頭,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即便是以局人的角度他也完全能夠理解李友強的做法,他早一點察覺也就早一點加工作,在這種非常時期可以救下更多的游客。
“既然這樣,為什麼這個園還開著?如果園長真的想結束這一切的話,關園不就好了嗎?”
“沒有那麼簡單,我們園每年的應收很高,市里不會讓園隨便關停的,就算園長態度強最后也只是換一個人來當園長,到時候事更加無法控制。”江向東道,聽得出來他很無奈,“關于它的消息不能流傳出去,認知到它的人都會收到影響。就算能夠功關停園,這些送到哪里?沒有人會同意把它們全殺了,送到其他園的話,它一定會混在里面。它想藏起來的話,我們找不到它。”
“我明白了。”虞良點點頭,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難纏,這麼一個怪存在于園里,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好的理方法,只有不斷用保安的命去換更多游客的命。
很殘酷,但也很無奈。
這座園只是城市的一部分,虞良懷疑這個怪談世界同樣也只是一部分,以后他或許會在整座城市的其他地方進行探索。
他追問道:“我會死嗎?還是變怪?不用瞞著我,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比那更慘,你會被所有人忘。”江向東嘆了口氣,“要被死,要麼被它同化園的一部分,但無論是哪種結局,這個世界上都不會再有人記得你。還記得進園時園長讓我們在那塊大石頭上留下的劃痕嗎?每一道劃痕都是一個曾經的員工。”
“會有人記得他們的貢獻的,至我們還記得,以后也一直會有人記得。”虞良拍拍江向東的肩膀,他想到了在展覽廳里看到的那塊“傷痕累累”的同心石,不由得心生慨。
無論如何,至不同時空的自己還知道那塊石頭背后的意義。
“我知道。”江向東并沒有失落,他在這里待了三個月,是目前園里堅持時間最長的員工,它的侵蝕無孔不,他不會展哪怕一點負面緒,所以再次開口時他的語氣已經振作許多,“我們是夜班保安,主要任務也不是關注發生異常的游客,我們要在晚上尋找迷路的游客,在天亮之前把他們送出園。迷路就是丟失存在的開始,如果不能把游客及時送回認識他們的人邊刷新存在,他們就會永遠失去存在,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保安……幫幫我!”突然間,路邊一個游客急急忙忙地撲上來,他找上看起來更加老的江向東,“我的妻子不見了,在大象園區,消失了!”
“先生,您的伴走失的話,可以先前往游客中心通過廣播發布尋人啟事。”江向東的回答很方,“我們會協助你尋找的,現在是區關閉的時間,人流量很大,走失是很正常的事。”
“不,不,不正常。”男人的臉很蒼白,像是想起極其恐怖的事,“有一只大象是關在籠子里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跳進去,打開籠子走了進去,那麼小的籠子,除了大象什麼也裝不下,但就是消失了,憑空消失了!而且那只大象……為什麼它穿著人皮?”
“什麼?!”這下江向東是震驚了,“怎麼可能打得開那籠子,籠子距離看臺有七八米高,你們怎麼下去的?!”
一旁的虞良卻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
大象園區,聽起來是發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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