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依帕斯管家還派人送過來一扇野豬的豬排,這讓我很高興。本來嘛!我本打算用野山和豚鼠代替豬的,可是有這麼一扇豬排就定會讓這道燉菜增幾分。至於爲什麼會有條,那是因爲前些日子的時候,庫茲從外面撿回一筐地薯,這東西澱含量超多,放置一段時間會有些甜。雖然這東西通常是給奴隸們吃的糧,但是很多人部落也會在大災年儲備這種產量富的食用來代替糧食,庫茲很喜歡生吃,既頂又解,生吃起來很脆,後來我發現這東西有點像紅薯,只不過地薯這東西有非常厚實的皮,需要拿砍刀破開堅的厚皮,才能吃到裡面的脆。
看到這些類似紅薯的地薯,讓我又想起了以前小時候的一些往事,那時候家裡很窮,就算過年家裡包餃子也很難買得起許多,家裡人又多,秋天的時候,母親就會準備好一口大缸,將搗碎的地瓜放進去,填滿水後不停地攪,然後在將地瓜渣滓濾乾淨後,慢慢的等待缸裡的水沉澱下來,將清水撇幹後缸底就會剩下最純粹的地瓜澱。溼乎乎的澱放一個扎滿了小圓眼的小鍋中,澱糊順著圓眼流燒開的熱水中,就會變條,將這些條放在蒸提上晾乾,可以一直放到第二年的夏天也不會壞掉,等到了冬天過年的時候,就算沒有,只是用蘿蔔,條頭,再加上許的蝦皮和餡,玉米麪和小麥三七開製皮兒,就能的吃一頓菜包兒。倘若是過年時的年夜飯,包的餃子裡如果,也會放一些條,也是一樣的好吃。長大之後,也許是小時候捱過,長大後我變了一個廚子。可是從此以後,就沒有任何一道菜會有小時候那樣的味道。
在這個新世界裡,我一直以來的所有努力,只不過是爲了證明一件事:我還活著!我是依然是原來那個我,只不過是沒人能夠了解我心裡的那份孤獨,我懷念那些人和事,我怕我終將會慢慢忘記的,我想努力的記住它們,所以我纔會在看到庫茲吃地薯的時候,忍不住做了一些條兒,就是想證明給自己看。於是我和庫茲就做了這麼一袋子條,庫茲對於條這東西很新奇,但是因爲是用地薯做出來的,通常時候給商隊里人吃地薯是一種罵人的方式,那是在諷刺他是一名奴隸.囚犯.賤民又或者窮困潦倒的流浪者,所以當我決定這一餐要用煮這麼一堆條的時候,就有些擔心。
“吉嘉啊,你說我們真的可以嗎?”
“恩,庫茲,你去將那些豚鼠理一下,這次我們不要那些臟,豚鼠太多了,我們理不過來。”
“知道了,吉嘉,你說那些人要知道我們給他們吃的是……”
“是條!條,庫茲,你要記住了這是我們辛辛苦苦從一些植提煉出來的澱華,非常的好吃並且有營養。”我連忙對庫茲洗腦,若是讓商隊裡那些人知道我請他們吃地薯,我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地薯這東西在人類社會裡,是給奴隸吃的,這東西只有在災荒年代纔會拿出來充當食用。
“好吧!條兒,這東西真的可以吃?”
“庫茲!”我拉長音。
“好吧!是味,味!一定是的。吉嘉,要不就弄一鍋湯?你看我們這麼多,想熬一鍋湯已經綽綽有餘了,其實我覺得應該加一點樹米,那東西棒極了。”庫茲口水掛在下上,手拿著薄皮小刀模樣猥瑣的剝豚鼠皮,試圖說服我換菜譜。這事兒肯定不能答應啊,小爺我想吃這口已經等很久了,如今有這麼個機會,怎麼樣都不可能放棄的,再者說,質疑一位廚師菜餚是否味,這絕對是對我的侮辱,我不能接啊。
伙伕胖子安陸大叔就蹲在竈臺的邊沿,瞪著鈴鐺一眼大的眼睛看著我和庫茲,我們說的話他也會一字不的聽到耳朵裡,我擔心他在我們兩個邊待久了,庫茲不嚴會說,就想要將伙伕胖子安陸大叔支開一會兒,這才說:”哦,親的安陸大叔,您看這口鐵鍋太髒了,您能幫我打桶水幫我們刷刷鍋嗎?”我故扮可請求伙伕安陸。
胖子伙伕安陸一聽這話,開始有些不願,但是一雙巨大的蛤蟆眼兒轉了一轉立刻就答應下來。笑瞇瞇地對我說:“非常榮幸爲您效勞,只要你們兩個小傢伙兒答應我不隨便的爬上竈臺就行,勒依帕斯大人給我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你們兩。”
“安陸大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也會盯住庫茲,好好照顧他的。”我拍著小口保證,看起來胖子安陸有點將信將疑,但是並沒有拒絕。腆著癡圓滾滾的肚子,手裡拎著兩支巨大木桶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慢騰騰地向不遠的湖邊走去。
單手拎著豚鼠的兩隻圓滾滾的耳朵,在豚鼠的後腦上輕輕一敲就會將它打死,只不過這樣的話,會放不出來,質會顯得有些暗紅。將死去豚鼠的門牙掛在細繩上,庫茲手裡拿著割的小刀飛快的將皮剝下來,庫茲幹這個很練,我甚至還沒看清他的作,他就已經將完整的鼠皮剝下來晾在一邊,並對我說:“吉嘉,這皮子我們做褥子吧,防又暖和。”
豚鼠需要浸在冷水裡放置一段時間去除土腥味,我手裡這把緻的斬骨刀是弗雷德送給我的刀三件套之一,類外還有一把彎如牛角狀的剝皮小刀和如同**一樣鋒利的刺刀,刺刀是用來殺大型的,例如羚羊,只要將刺刀沿著鎖骨的間隙進腔的心臟上,就算我也能解決一隻綁在樹上的羊。這三把刀躺在一隻小牛皮的刀夾裡,一直被我保存的很好。
鮮紅的豚鼠被我斬拳頭大小的方塊兒,塊堆在銅盆裡逐漸形一座小小的山。我還有7只野山,原本我是想有機會可以用火燻烤一下,只做一點臘味讓庫茲嚐嚐,現在不得不改變主意,貢獻出來。在豚鼠裡添些味道會格外鮮。
這時候,舞團裡的那些廚娘們擡著巨大的木桶,抱著木盆從湖邊陸續的回來,一直以來舞團的伙食要比商團很多,種類富也更好吃。很多商團裡有些家的馭者們偶爾也會拿出一些銅板來跟舞團裡的廚娘們換食,弗雷德有一次就請我吃過一盒香甜的粳米飯。們大木盆裡放滿了水的薺菜,被洗的乾乾淨淨,菜葉上還掛著水珠。另外還有一大盆羊,廚娘們的年紀並不算很大,但是每一位都足夠強壯,至提兩木桶水不會太吃力,們有說有笑地走到竈臺這邊,看見只有我和庫茲在料理食材,領頭材高大,皮白皙臉上有幾顆雀斑年紀大概有三十多的人用碧藍的眼睛盯著我問:“安陸那個胖子怎麼不在?誰讓你們來這玩的,小傢伙們?”
“安陸大叔去湖邊打水了。我們在這裡準備晚餐的食,是勒依帕斯老爺許可的,我和我的夥伴庫茲準備請商團裡的所有人吃一頓燉,您看,這是我們捉回來的豚鼠,非常的。”我直起腰,單手拎著一隻淋淋的豚鼠後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人,儘管我連什麼都不知道。
“你膽子很大?你是庫魯巫醫的徒弟?”人的話不知道是問話還是讚揚,說完不置可否的走到另外的大鍋前,將手中的木桶放到地上。
我只能對著空氣點點頭,看起來只是需要知道我和庫茲不是在這裡搗的就行,本沒想和我多談,這可能算是廚娘的驕傲吧!
“他就是商隊裡那個老人撿回來的孩子?”
“不是說很小嗎?”
“長得還不錯啊!”
人們議論紛紛的從我面前經過,還有人時不時的打量我幾眼,看起來們知道我的存在。也許是因爲人們對商隊派兩個孩子做飯的做法多到奇怪,們對我和庫茲非常好奇。甚至有一位渾散發蔥花味兒的連刀臉兒人跑到我的邊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讓我有些發。後來被強壯人一個狠狠的眼神看過來,才悻悻地挪回那邊去。
舞團的晚餐非常富,也是因爲今天宿營很早的緣故,因爲接下來就要走漫長的盤山路,進帕伊高原。在此之前,會在這水草茂的湖邊休養兩天。我看見一位材微微發福的白淨人將從湖邊打來的水倒進大鍋裡,挽起袖子出白皙滾圓的胳膊將大木盆裡洗乾淨的羊一整塊一整塊的碼垛到大鍋中,還有人在下面生火,有人在向湯鍋中撒一些綠的野蔥。
旅團中的人們更加懂得珍惜燃料,走走出羣山之後,草原上很難獲得充足的枯木或是乾草,於是一些烘乾的犀牛糞也是上等的燃料,只不過這些東西也很稀缺,需要儘可能不浪費一丁點的熱力。所以大家忙碌起來作非常的麻利。每個人都有明確的分工,配合的很好。看到們臉上充滿歡樂的笑容,就會知道舞團的生活讓他們覺很快樂,我心想:這個世界任何的角落也許都不缺乏快樂,主要在於能否發現它。
庫茲就很快樂,他依然是盯著將皮剝得乾淨的豚鼠,銅盆裡那些豬排和山塊流口水,見到我看過來忙不迭收回目,開始安分的皮子,庫茲對我說豚鼠皮算不上名貴的皮,但是非常適合製作睡袋,既暖喝又防水,捲起來的時候又不佔地方。旅行的時候,很多人類都喜歡用豚鼠皮製睡袋。
我問:“那人喜歡什麼樣子的睡袋?”
“狼族的人喜歡睡在牛皮上,這些暖和的豚鼠皮大多會賣給人族旅者和商人,一個睡袋可以換100個白麪包。”庫茲得意地跟我說,然後抖著手裡淋淋豚鼠皮,搭在一邊兒的木桿上。“我阿爺說,這些豚鼠皮足夠給你做個睡袋了,吉嘉!”
“我需要睡袋?”我有些驚奇,就算在矮人國度新西亞奇斯山脈的嚴冬裡,我都不需要穿額外的皮襖,的火毒讓我更喜歡冷一些的地方。最近溫潤溼的東南信風讓我的一直不舒服,我從沒想過晚上我會需要一牀保暖的睡袋。
庫茲想了想,也不明白從不怕冷的我爲什麼會需要一支睡袋,但是依然倔強地表示:“阿爺說給你用的,肯定不會有錯!”
所有食材準備完畢,我開始將收集回來的一種被做大腦嘣的野生蔥和紫皮鬼姜切段兒,庫茲將我行囊裡那邊的兩個陶罐兒抱過來,這兩隻陶罐曾經是弗雷德大叔的酒罈,只不過酒幹後就被我要過來裝東西,一罐兒是白花花的油脂,另一罐則是半壇蜂。打開陶罐的時候,庫茲有些發愣的看著我:“你怎麼還有蜂?那些給你喝藥時候吃的蜂你都沒吃?”
“我又不怕苦,自然留著。這東西稀缺得很。看吧,我告訴你一個小小的,在燉的時候,往鍋裡滴幾滴蜂,只要幾滴就行,那的味道鮮的不得了!”我洋洋得意的將我的分給庫茲,這傢伙當初爲了這罐蜂,不惜孤去山脈深熊裡尋找,回來的時候後背上還被沉睡中的大地暴熊結結實實的拍了一爪子,那天看著庫茲抱著幾塊蜂蠟渾是的爬上雷霆犀,我整個人都嚇傻了,這傢伙居然還沒心沒肺的想我做了個鬼臉。所以有時候我覺得,誼無價。
雷霆犀的牛糞燃燒起來有一淡淡地青草芳香,整罐白的豬油在鍋中逐漸的化開,油溫漸熱後,就開始大量的冒油煙。庫茲從沒看見過這樣的烹飪方式,站在大鍋邊上長脖子往鍋裡看,並且想我急切的大喊:“吉嘉,鍋裡都冒煙兒了,要糊了吧!”庫茲著急的時候就會說人語。
我招呼庫茲兩人將整盆整盆的塊倒進大鐵鍋中,鮮順著鍋沿進鍋底,被滾燙的熱油一炸,發出滋滋的響聲。之後,庫茲開始按照我的吩咐站在鍋臺上,揮手裡的鐵鍬翻炒塊,而我端著各的小盆兒,將大腦嘣碎末和野鬼姜段還有一些類似野花椒味道的香草也紛紛投進鍋中,最後往鍋中到了一些糖,見到庫茲有些心疼的眼神,我才決定收手。
舞團那邊的廚娘們注意到我們這邊已經開始做菜的時候,我和庫茲已經將斷生,去腥,各種調料也一腦的丟進去。再將旁邊兩大桶清水倒進鍋中。我讓庫茲燒火,而我去理條。
安陸大叔已經將水打回來,看見我們幹得有聲有,也就樂得清閒,往呆在一旁看熱鬧的舞團廚娘那邊湊合,著那張又低賤齷齪的老臉跟兩個年輕的廚娘套近乎。顯然那邊廚娘跟胖子安陸是悉的,只不過並沒給胖子安陸大叔好臉,那個眼睛有些像鈴鐺長著連刀臉的年輕人甚至挖苦安陸大叔說:“怎麼著,安,是不是伙伕這活兒也幹不下去了,勒依帕斯老爺願用兩個孩子做菜也不用你,是不是嫌你做的湯太難吃!喂,我聽說你以前是在鄉下養豚豬的,這事兒是真的嗎?”
“啊呸!哪個損在背後埋汰老子的?我做的飯火有什麼難吃的,商隊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做飯的,乾野菜湯配黑麪包就這個味兒啊!”安陸回頭還往我這邊看一眼,見到我專心的在洗條,纔將語氣低兩度說道:“庫茲那小子和吉嘉可是商隊巫醫老爹的人,這兩個孩子平時勤快著呢!平時熬煮湯藥的事他們也沒做,都是好孩子,這不是人家在那片草場裡逮到一袋子豚鼠,就提出來給咱們商隊燉一鍋,嘿嘿,打打牙祭!哎,我也有幫忙的啊,剛纔我就是幫他們打水去了,他們板小,拎不啊!”
午後的讓整個營地變得暖洋洋,離竈臺不遠的地方堆著小山一樣的糧袋,這時候有很多人就倚在糧袋上曬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聊天,廚娘們一邊看著火,一邊逐漸的湊到一起開始天南地北的說起來,胖子安陸大叔非常的健談,人雖有些猥瑣,但很能說,有時候不經意的會下流的丟出一個小黃段子,人們也並不會太在意,嘻嘻哈哈的就是一陣的笑罵。
舞團大鍋中開始飄出羊的香味,也許用不了多久羊就快要了。羊湯已經開始泛白,油花在水中翻滾,另外一邊兒石板上已經開始在烙薄薄的麪餅,白淨細膩的麪在炙熱的石板上慢慢的變得焦黃,散發出麥特有的香氣。白麪這樣奢侈的食商隊裡可沒有,只有舞團那羣舞娘們才吃得起。
庫茲撅著屁,手裡拿著燒黑的木在努力的讓牛糞充分燃燒,我們的豚鼠的湯鍋也開始散發出另類的香氣,那是一種我記憶中的味道,我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有聞到,而現在飄在空氣中,讓我的骨節都有一種麻麻的快。庫茲顯然也聞到了這種可以飄出很遠的香味,燒火就格外的賣力。
我就在庫茲哀怨的眼神下,將整捆的條投進鍋中。我彷彿這時候看到了庫茲的心底:吉嘉,咱能不能不放那東西……
紅燒燉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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