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王府的人!”
“哎呦,儀王府啊,儀王府是個什麽東西啊,沒聽說過!”還真打對人了。
“放肆!我告訴你,這裏的人可都看見了,你別想跑!”
“誰啊?誰看見了?站出來給我瞅瞅啊!”就知道還是沒人會蹚渾水。
被一個丫頭片子當街打了一掌,還被堵得啞口無言,估計這家奴是第一回遇上這事兒,腦門上著青筋指著彥卿“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整句的話來。
餘瞥見邊小衙差一臉崇拜的神,彥卿心裏得意地笑。
“你什麽你啊,趕著,賠錢,道歉。”
被彥卿這聲一喝,那家奴像是醒過神來了,眼神裏兇畢,看得彥卿心裏一慌,“賠錢?好啊,爺賠錢,你把你這小子賠給爺怎麽樣啊?”
彥卿冷笑著搖頭,“就怕我賠給你,你也沒膽兒要。”
“爺怎麽就沒膽兒要了?”
“三皇子的王妃,你敢要嗎?”
家奴愣了一下。
但也隻愣了一下,旋即仰頭大笑,像是非要把肚皮笑掉才滿足。
那家奴笑了一陣笑夠了,又狠地盯著彥卿,“你是三王妃?那我就是三殿下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彥卿想掏份證,突然想起來這地方本沒這東西,而自己本來就沒想打著信王府的旗號招搖過市,也沒隨帶王府令牌一類的玩意兒。
家奴撂完話就要對彥卿手,小衙差正想幫忙,突然在人群後傳來一句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而且不帶溫度的話。
“你是三殿下,那我是誰?”
好幾天沒聽到這靜了,但這靜打死彥卿也忘不了。
這麽一句份明顯的話說出來,一幹圍觀人等慌忙為這個聲音的主人讓開了路,然後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南宮信就在這個高級別迎接陣勢中不不慢地走到這個矛盾中心來,不帶表地站到了彥卿邊。
“三……三殿下……”
很顯然,在皇城裏,這個人的這副尊容就足夠證明他的份了。
家奴乖乖地跪了下來,連連叩頭,“奴才該死,奴才有眼不識王妃尊駕,冒犯娘娘,冒犯殿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起來吧。”你就這麽便宜這惡奴了?
“謝三殿下!”
“沒說你。”這才是你的風格啊!
周圍跪著的百姓一拜起,知趣地散開了去。
“有衙差嗎?”
小衙差趕上前來,“卑職拜見三殿下。”
“可知此事按律如何置?”
“回三殿下,按律,此事……”
“你知道就行了。再加一條,輕辱皇族,一並罰。了結後把卷宗送到本王府上。”
“卑職遵命!”
這人平時看著弱不風的,辦起正事來還真像是那麽回事。
正在心裏為南宮信好,就聽到這人微微側頭對自己說了句似曾相識的話。
“別給我丟人了,回家。”
“……”
耍威風還耍來勁了……
南宮信的馬車就停在肇事馬車後麵不遠,剛才被人群擋著沒看到,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停在這兒的。
跟著南宮信往馬車那邊走,彥卿忍不住問,“你還會管這種事?”
“擋我的路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是誰家的奴才?”
“不想知道。”
走到馬車邊上了,車夫手要扶彥卿上車,彥卿突然想起來這次出王府溜達的目的,轉頭問南宮信,“你知不知道哪兒有荒郊野地啊?”
“荒郊野地?”
“對,就是那種放眼去看不見人煙的地方。”
“你到這兒來是為找荒野之地?”
“對啊。”
“走反了。”
“……”
尼瑪,方向也能跟著穿越啊……
☆、我不是我
又過了兩天睡一張床卻見不著人影的日子,彥卿終於憋不住了。
這一天天的跟床上鬧鬼似的,誰得了啊!
今兒晚上索通宵,到底看看這人來得是有多遲,走得是有多早。
吃過晚飯,沐浴,更,之後就盤了個蓮花坐坐在床上,捧了本這個時空的醫書,開始專心致誌地數著每頁有幾個認識的字。
怎麽說自己在原來那個時空也上了十好幾年的學,雖然一直是考前突擊的貨,但好歹也算是個知識分子,現在卻覺像是一穿回到學齡前了。
繁字本來就認的不多,被法語了幾年之後更是達到了“相逢不相識”的最高境界。正楷印刷字也就罷了,偏偏綺兒拿來的這本書是手抄本,還是行書寫的,兩下一摻合真就了天書了。在丫鬟麵前,彥卿又不好意思說自己看不懂,就隻好著頭皮接。
直到彥卿幾乎把這本書裏所有認識的字都找全了,還憑著當年看盜版小說的經驗猜出了幾個不認識的字,南宮信還是沒來。
估麽著時間,怎麽也得有一兩點了。
問值夜的家仆,回稟說南宮信還在重華樓。
那皇帝也忒不靠譜,自己又不是七老八十的,怎麽就開始死命地溜達起兒子來了?還是溜達一個明顯就不合適心這些事的兒子。
隔了半個時辰,南宮信還沒來。
彥卿讓家仆又去看了一次,回稟還是一樣。
殿下還在重華樓。
彥卿忍不住問了一句,“他還在批公文?”
“回娘娘,奴才不知。但殿下正犯著舊疾,想料是無法理公務的。”
彥卿一驚,“王爺舊病又犯了?”這些王府下人們顯然是見怪不怪了,但對來說,至到現在為止,隻要想起來南宮信病發的樣子還是淡定不起來。
“是,娘娘。這些日子殿下病得頻繁,都是在病發之後才來的。”
病得頻繁?病發之後才來?
那也就是說,沒再因他病發而半夜驚醒,不是因為這病沒再犯,而是因為他是熬過那段時候之後才來睡覺的。
為什麽?
看彥卿半晌沒說話,家仆試探著問道,“娘娘,是否需要奴才再去催促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
匆忙換下了睡袍,直奔重華樓。
倒不是想去催促南宮信,隻是除了擔心,還有疑問。
南宮信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進了重華樓,本以為南宮信這會兒應該是在臥房裏了,侍衛卻把帶到了書房。
江北就站在書房門外,彥卿不用腦補也知道這時候江北盯在自己上的目是什麽樣的,索不等他那一個問安,目不斜視地走進了門去。
書案後沒人。
進了隔間才看到,南宮信半靠半躺在牆角的一張臥榻上,沒寬去外,上也沒蓋被子,就像是工作累了躺下來臨時休息一下似的,隻是雙目輕合,眉心蹙,一聲不發地忍著一如既往的痛苦。
沒見有大夫,也沒有丫鬟家丁的影子。
就他一個人這麽躺著,忍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彥卿到床上抱了一床被子,展開給他在上蓋好。
“再半個時辰……我就過去……”
彥卿一愣,旋即搖頭苦笑,“算了算了,外麵起風了,你出這一冷汗要是出去非冒不可,今晚你就睡這兒吧。”
“回頭又要說……是我毀約在先……是嗎……”
想善解人意一回都不行……
“我今晚也睡這兒,這樣可以了吧?”
南宮信沒再開口,隻是重新合上了眼睛,專心地忍著病痛。
彥卿之前調所有記憶和各種醫學冷知識儲備,在中法英三種語言範圍都沒找到什麽醫學名詞能說明南宮信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不過有一點倒是能猜到,這病十有□是和那個皇後姑媽不了關係的。
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折磨之後,南宮信才看起來漸漸平靜了。
幫南宮信了汗,看他幾乎疲力竭的樣子,彥卿忍不住念叨起來,“你說你幹嘛非要熬到病發之後才回房啊?你這樣一個人躲起來忍著,萬一真出點兒什麽事誰知道啊?”
南宮信蒼白的臉上略過一冷然,看到這個表,彥卿預先在心裏歎了口氣。
“我還以為……這笑話……你已經看夠了……”
每次他在表達好心當驢肝肺的時候都是這個神。
“你有點兒良心行不行,我哪兒讓你覺得是在看笑話了啊?”
“你在搞什麽花樣……你自己清楚……”
得,又是那人的穿越留問題。
竇娥?竇娥看見自己就心理平衡了吧。
雖然自己已經決定盡快離開這鬼地方,但為別人一天到晚背莫名其妙的黑鍋到底是有說不出的委屈。
自己離開之後,他會不會知道他這名為彥卿的王妃曾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在他的記憶裏,關於自己的王妃,會不會永遠都隻有那個人的冷酷無,自己的出現會不會隻被他歸為那個人一時興起搞出的一段鬧劇?
歸期將近,彥卿發現在這個時空裏唯一讓自己上心的事居然就是這個男人對的誤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聽到他這樣的冷言諷刺,不是想他罵他,而是有種強烈的想要澄清自己的衝。
自己在這個時空的真實份立場是什麽,那個人曾做過什麽,如今覺到的邊的危機又是什麽,這些加在一起的重量都及不上這男人對的誤解。
南宮信這句話提醒了。以前覺得還不到時候,現在準備要走了,該說的也到時候說清楚了。
“南宮信,你之前問過我是誰,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個我。”
這事還真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的,這麽說的話估計是個人都聽不懂,聽懂了也不信。
見南宮信蹙起眉來,彥卿換了個句式講這件扯淡的事,“你就沒覺得,最近的我和以前很不一樣嗎?”
“這變臉的花樣……你玩不夠吧……”
彥卿默默歎氣,這解釋份的工程難度係數比原來想象的還要大得多。既然這個時候想要說了,那就幹脆一次說清楚。
“這不是變臉,是變。我不是你娶來的那個人,我到這兒來純粹是場意外。半個月前,就是你本來的媳婦過門整一個月的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見你。我對這個鬼地方一無所知,你跟之前那個人之間的恩怨也和我沒有半點兒關係。我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你懂了吧?”
沒有想象中驚訝或疑的表,南宮信還是淺蹙著眉心,波瀾不驚。
“你扯謊的本事怎麽墮落這樣?”
扯謊。
他寧願認為是在心積慮地騙他,也不認為是腦子出了什麽病。
他和那人間的積怨很深了吧。
“我知道這聽起來是很扯淡,但事實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