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扁平的殷紅錦盒,放到南宮信手裏。
“你送禮用的東西我給你挑好了。珠寶鑒賞可不是批折子,人家說什麽未必就是什麽,下回再辦這種事兒,好歹找個行家陪你一塊兒去,否則你就等著花冤枉錢吧。”
南宮信沒問盒子裏是什麽,也沒打開盒子,順手就把盒子放到了枕邊,“不是讓你記在王府賬上嗎……錢的事不用你心……”
彥卿雖然沒指這人會跟說聲謝,但也沒想到他會蹦這麽句話來。這話說得倒是爺們兒,但怎麽聽著就著那麽不知道好歹的味呢。
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就算是他這種不被爹媽待見的,估計也是不知柴米油鹽貴的貨。想到這些不知民間疾苦的二代們當權把政彥卿就氣兒不順,“你倒是夠大方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本是不創造價值的啊,你花的可都是納稅人的錢,揮霍浪費你就不怕遭報應啊?”
彥卿不確定前幾句他是不是能聽懂,但顯然最後一句他是聽明白了。
“報應……”南宮信冷然道,“我遭的報應還嗎……”
一聽到這種靜這種句式從南宮信裏吐出來,彥卿的腦仁兒就不由自主地發脹。這段日子被他折騰下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再往下說會出現什麽狀況了。
為了今晚不再見到那種原產於南洲高原的小在自己眼前狂奔,彥卿趕轉了話題,“呃,我覺……重華樓你用著好像不大方便吧?這樓臺階這麽高,裏麵還各種繞來繞去的,你這一天到晚上上下下的多費勁啊。我看靜安殿裏什麽書房大廳的都是齊全的,擱在那裏閑著也是閑著,你還不如幹脆把書房什麽的都搬回靜安殿算了,省得整天來來回回耽誤工夫。”
南宮信蹙著眉把彥卿的話聽完,之後用比剛才語調的寒冷級別更高一級的冷冷的調子說,“你還要再玩多回?”
再……
尼瑪,那人又幹什麽了?!
“南宮信,我已經不指你能相信我說的話了,但我還是得說,那人以前那些破事都跟我沒關係……”
“你忘得還真幹淨……”南宮信清冷到不帶一點兒火藥味兒地說,“那我提醒你,是你在大婚那天要我讓出靜安殿,搬來重華樓的……”
彥卿一愣,分居這事兒居然是那人提出來的,還在大婚那天。
想到那人的皇後夢,想到南宮儀對和南宮信同房的反應,彥卿明白了幾分。
那人居然想出這種方法來為南宮儀保全自己的清白之。
“我還是那句話,”彥卿也淡淡然地回他,“招你惹你的不是我。我跟你基本上來說沒任何關係,我幫你是出於對我腦子裏目前為止還不適應這個時代的三觀的維護,我不否認我偶爾很想你,但目前為止我還沒找到坑你害你刁難你的理由。”
看南宮信的神,彥卿知道自己這幾句話大部分意思他還是能聽懂的,就又加了幾句,“你自己想想,要是現在這麽過得舒服,那我沒什麽意見法:您想怎樣就怎樣)。要是你自己都覺得這麽過得麻煩,我還是建議你搬回靜安殿的好,你要是還想和南宮儀鬥下去的話,那點兒力最好還是用在值得消耗的地方吧。”
不知道是這幾句比前幾句略難懂了,還是南宮信琢磨了一陣子,總之他是半晌沒說話,淺淺地喝了口水,才道,“好,我搬回去……但有一點,你不許再畫我的公文……”
彥卿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曾經很有就並且做好事不留名地替他在公文上改了個錯別字。
“國乍”改了“國祚”。
不就是比他寫得難看了點兒,至於把那做畫嗎!
“我寫得有那麽難看嗎?”
“看不見,不知道。”
忘了這茬了……
“那你憑什麽說我是畫啊!”
“父皇批複,字有異形,心有不專,駁回複查。”
異形……
算了,在這裏就是半文盲的命了,走都要走了,不跟這些沒進化完全的人一般見識!
“好,我答應。”
☆、不陪你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求評啊求收~<> 南宮信真把辦公室搬到靜安殿,彥卿就後悔了。
南宮信是管軍政的,跟他有工作往來的多都是些帶兵的大老,那些人往來的靜可不像是南宮信那麽靜悄悄的。據在睡夢中估算,昨晚最後一個來訪的員是將近淩晨兩點走的,今早第一個是早晨五六點鍾到的。
真不知道是這國家事兒多,還是這些吃皇糧的辦事效率低下。
在床上賴到將近十點,騙自己說睡飽了八個小時了,才打著哈欠爬起來。
今兒得開始幹正事了。
彥卿在靜安殿找了個離他辦公室遠遠的僻靜的小屋子,讓綺兒把之前找來的木炭硫磺草木灰拿了過去。
在桌子上看到那些原材料的時候,彥卿哭笑不得。
讓綺兒找“一點兒”材料,還真就找了一點兒!
每樣材料各放在一個平時吃飯用的盤子裏,都是一盤街邊正常小餐館裏西紅柿炒蛋的量。
準備好的工也算是彥卿這輩子用過的最奇葩的化學實驗儀了。
彥卿本來就沒指這地方能給找到個正兒八經的研缽,吩咐的時候就說找個能搗碎東西的工來,於是一個大理石的蒜臼子就擺在桌麵上了。
拿中藥房裏常用的那種稱藥的小稱來也就算了,偏偏秤桿上標的還不是阿拉伯數字,這一個一個點兒的,鬼看得懂啊!
什麽試管燒杯一類的容全用大杯子小瓶子的代替了,藥匙攪拌棒什麽的就用勺子筷子頂上了。
這麽糙的工,配這麽糙的炸實驗,再加上這麽個神經糙的人,要是能做功的話還真得謝謝佛祖保佑了。
好歹卯著化學學了這麽寫年了,比黑火藥威力強大的炸藥彥卿不是不知道,但什麽TNT苦味酸之類的東西實在不是眼前這種條件能造的出來的。就算是造出來了,一旦留到這個空間,那對這個地方肯定是禍不是福。
黑火藥就黑火藥吧,大不了試功之後多多加量,這王府還不至於會缺了這三樣不值錢的東西吧。
有那些奇葩的實驗工,這本來簡單的實驗過程也就變得略揪心。
在彥卿的概念裏,拿蒜臼子砸蒜本就是件很暴力的事兒,現在還要拿這玩意兒把小碎塊兒的木炭敲細。好在草木灰和硫磺都是磨好的,否則這機械的暴力作不知道要重複到猴年馬月呢。
一硫二硝三木炭,這是初中生都知道的黑火藥配比,但要想配出炸力稍強的軍用火藥,這三種原料的配比就要調整10%硫磺加76%硝酸鉀加14%木碳才行。顯然,憑彥卿的本事,能用那個上麵全是鬼畫符的小稱稱出一比二比三來已經是極限了。
彥卿就這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這僻靜小屋裏,把一組組配好的火藥取樣製簡易的小炮仗,一個一個地試效果,試到日頭偏西還沒從屋裏出來。
之前一個配比的炸效果覺上已經接近於軍用火藥配比了,再加幾克草木灰,這次應該就夠了。
聽著最後這聲靜,彥卿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
好了,現在就剩下按著自己在秤桿上做的記號批量生產了。
開門想綺兒幫準備更多的材料,門一拉開,彥卿嚇了一跳。
綺兒就站在門外,目瞪口呆,一副到很大驚嚇樣子。
不用問,肯定是聽到炸聲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麽大靜,加上開門迎麵撲來的火藥味,著實把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嚇得不輕。
“呃……那個……我在做一種過年時候用的東西,是玩,玩……你怎麽會在門口啊?我不是說任何人不能接近這裏嗎?”
綺兒以為彥卿了怒,慌忙跪了下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見用晚膳的時辰到了,想來問問娘娘要不要準備用膳……驚擾娘娘,奴婢該死!”
“別怕別怕……”彥卿哭笑不得地扶起這嚇壞了的小姑娘,“我沒怪你的意思。我還有點兒事沒做完,晚飯不急著吃。你再去給我取些木炭硫磺草木灰來,越多越好。”
聽到彥卿沒有發火意思,綺兒馬上應是,不多會兒就帶著兩個家丁把材料拿來了。
一直折騰到三更半夜,總算是把一個威力足夠炸死人的大炮仗搞出來了。找了個木盒子把炮仗塞進去,又在外麵包了塊布,彥卿才抱著自己手做的機票心滿意足地回房去了。
藏好機票,洗了個澡,再回房時南宮信已經在房裏了。
今兒倒是早的,剛好還有機會道個別。
南宮信剛換好服,正要上床,彥卿剛走近過去,南宮信就皺起眉頭問了一句,“府裏失火了?”
“失火?”自己做實驗也沒把他家房子點了啊。
“你上的氣味……像被烤過。”
被烤過……你這是瘋了吧!
明明已經把自己好好洗幹淨,從裏到外的服都換了,這人居然還能聞出來。
“放一百個心吧,沒人點你家房子,我就是去了趟廚房。”
彥卿說著,先他一步上了床。南宮信沒再就“失火”的問題追問下去,上床躺下就準備睡覺了。
大半個月來,已經習慣睡覺的時候邊有個人了。
雖然這人隔三差五就讓自己暴走一回,但說到底,對這個人的敬佩,心疼,擔憂,每一項都比對他的惱火要多得多。
要走了,那人扯開的爛攤子,就最後收一次尾吧。
“哎,”彥卿側過來麵朝南宮信,看著他廓清俊的側臉,“我有話要跟你說。”
南宮信沒說話,也沒睜開眼睛。這麽近的距離,彥卿能清楚地看到南宮信細的睫輕輕地搭在蒼白的皮上,細微地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句話說出來,南宮信才睜開了眼睛,微蹙起眉心。
“走?”
“是。”他不信自己不是齊彥卿,現在再解釋也沒什麽意義了,索就讓他那麽以為著吧,畢竟自己想說的與這事無關,“我有些事要告訴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好好記住,時間早晚會證明一切。”
看著南宮信眉蹙得更了些,彥卿一邊理著腦子裏的那些還沒完全連線的思緒,一邊不急不慢地說,“第一,小心南宮儀,小心齊穆。據齊穆說,這府裏有不他們的人,我隻知道有一個是半夏,其他的你自己要防著點兒。第二,南宮儀在想辦法從你這裏找個什麽玉印,我知道那東西對這個國家重要的,如果那東西真在你這兒,你千萬要保管好。第三……”彥卿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把剩下的說了下去,“第三,齊彥卿嫁給你是為了幫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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